上官舲氣惱地不想回應,直到被母親掐痛大腿,她才勉強朝他甜甜一笑。
「舲兒,別再辜負你爸的期望,好好跟劉少爺聊聊。」
聞言,上官舲扯出一記淡笑。
「我可以和劉少爺到後花園散步嗎?」她破天荒提出請求。
上官夫婦當真以為女兒開竅了,和對方親友相視一笑,達成共識的點頭答應。
劉家仁也絲毫沒料到,看似文靜的上官舲竟會這麼主動,他受寵若驚的趕緊為她帶路,在她身旁滔滔不絕的講起生意經,自以為能讓美人更崇拜他。
事實上,上官舲听得心不在焉,會突然決定和他到後花園散步,也只是想透透氣,活動活動筋骨罷了。
夜里的空氣好清涼,被禁足後,她差點以為自己將永遠與自由絕緣,不過也因僅夜黑風大,她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舲兒小姐,你在這里等我,我到餐廳幫你拿外套過來。」
「麻煩你了。」上官舲恭敬不如從命。看不出來劉家仁其實還挺貼心的,爸爸買幫她挑的對象,真的比之前那老頭子好多了。上官舲甚至開始認為,嫁給劉家仁也無妨吧!因為她不知道逃了這次,下次她面對的又是個怎樣的男人。她該學聰明一點,見好就收才對。上官舲嘆了口氣,繼續往前散步,不期然地在前方的大樹下,看到兩個身影熱情的擁吻著。她尷尬的想避開,但那段有趣的對話仍鑽進她的耳朵。
「淵,你怎麼突然推開我……」
「抱歉,你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我對香水過敏……」
「淵,你怎麼說得出這種話,我噴的香水可是法國進口,最有名的香水……」
「是嗎?那麼謝謝你的招待,我們改天再聯絡。」
「淵……」女人氣得跳腳,咒了一聲走人。
把女人給甩了,臧天淵悠閑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自樹蔭下走出,像看到什麼的頓住腳步。
不會吧?是上官舲,他們還真有緣哪……
上官舲也怔住了,她才正想這該不會是臧天淵的聲音吧?沒想到竟然這麼巧。
此時她只有兩條路走,一是當成沒看到、一走了之,二是寒暄問好,然後說再聯絡,可她卻是毫無淑女氣質的噗嗤一笑,笑到快要內傷。
真的是好有趣啊!臧天淵的衣領多了個鮮紅的口紅印,狼狽極了,剛剛他和那一人的對話也好笑極了。他想把人甩掉,也得找好一點的藉口吧……
「在約會?」臧天淵挑眉問道。他當然知道她在取笑他,只是沒想到她會笑得這麼淘氣,看得他差點失神。
不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家高級餐廳內,難不成是……
上官舲斂住了笑,不想多談自己的私事。「是你在約會吧!」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熱吻,真是放肆。
對于自己的風流帳,臧天淵也沒多做解釋,直接把話題指向她。「還好吧,有沒有被嚴刑逼供?」那天他親眼自旅館的窗戶看到她被上官家的隨扈帶走。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上官舲強顏歡笑地說著,不想讓他看穿她的偽裝。
其實自那天離開旅館後,她過得一點都不好……
「如果真的很好,為什麼臉色還那麼蒼白……」臧天淵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劃過她的臉龐。她的唇櫻紅可口,膚質白皙滑膩,此刻,他真想像那天一樣,忘情的親吻著她……
「你……」似挑逗般的觸感,教上官舲倒抽了口氣,欲揮開他的手。
礙于前車之鑒,臧天淵以為她又要賞他一巴掌,眼尖的趕緊擒住她的柔荑,剎那間又被她指上的銀戒吸引住。
敝了,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只銀戒熟悉的像是在哪里看過?對了,他想起來了!
「臧天淵,你想做什麼?快放手!」上官舲臊紅著臉蛋。他干嘛拉著她的手,直盯她的手指瞧?!
「告訴我,你怎麼會有這只銀戒?」若不弄清楚,就是一團迷霧。
上官舲為他天外飛來的問題蹙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如果我說,我也有一只相同的銀戒呢?」臧天淵正色道。他那只銀戒比她的大了點,是他念高中時,陪同母親到山上的某間古董店買的。
他記得當時那古董店老板說過,他那只銀戒和另一只是對戒,不能單買。
他並不清楚那對戒指不能單買的原因,他只知道,擁有了那只銀戒,在他成年的第一個生日過後,他便開始作著欲火沸騰的春夢……
或許這詭異的一切與上官舲無關,只是他在看到他倆擁有的銀戒,竟是同一款式的男女對戒,就不免多慮了些……
「怎麼可能那麼湊巧?」她的銀戒是在古董店買的,自然稀奇珍貴,怎麼可能還有另一只相同款式的銀戒……
「怎麼不可能?這世上無奇不有,就像你胸口上的那個櫻花胎記,美得像朵真實的櫻花,你不覺得神奇嗎?」說著,臧天淵頓時感覺口乾舌燥。
夢里,他非常喜愛那抹櫻花胎記,總是對它留戀不已……
聞言,上官舲驀然回想起與他纏綿的片段,紅了俏臉,用力甩開他的手。「下流,不準你再提那件事!」
那天會與他親熱,完全只是個意外!
她胸上的櫻花印,也不過是個普通的櫻花胎記!
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臧天淵本還想捉弄她什麼,可還來不及開口,就見前方有個男人帶了件女用外套朝這兒走來,他才恍然大悟。
「你約會的對象,是他?」不,該說是聯姻的對象才對。
上官舲索性頷首,大方承認,她不是每次約會都會踫到像王氏總裁那種老頭子的。「劉大少爺好體貼,怕我著涼了,還特地跑回餐廳幫我拿外套。」
臧天淵隱隱發笑,莫測高深的教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你笑什麼?」上官舲沒好氣的道。臧天淵總是令人模不透,在他面前,她愈來愈無法保持冷靜了。
「別看劉家仁表面上溫柔體貼,他對女人可是很有一套,在國外也很會玩一些變態的!記住,小心被他設計,成為他的獵物!」臧天淵不期然地逼近她,在她耳邊輕聲提醒道。
「臧天淵,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上官舲故意和他唱反調,其實她一點都不了解劉家仁的為人,一顆心已經緊張得七上八下了。
「你已經不想反抗了嗎?」臧天淵反問,毫不隱藏地嫌惡她的逆來順受。
她明明不是只待宰的羔羊,不是嗎?
不過她的運氣還真差,自一個老頭子手中逃出,後頭又追來了一頭披著羊皮的狼,遲早會被吞掉的。
上官舲僵住,說不出話來。她已經弄不清自己到底該反抗什麼了。
「隨便你。」臧天淵越過她。他在她身旁也逗留夠久,該走了。
不過怪異的是,自他與上官舲那次意外的親熱事件後,他作春夢的次數愈來愈頻繁,而且每次一到關鍵時刻,他就會自動醒來,得洗個冷水澡才能去熱。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情願認定,她胸前那抹和夢中女主角相似的櫻花胎記,只是湊巧罷了。
至于她的命運如何,都與他沒關系。
他好心能做的,就是稍微警告她一下。
一句「隨便你」,將上官舲的心凍得好冷好冷。
她早就知道,臧天淵沒有那個義務再幫她逃婚,但她只要一想到,她必須一個人深陷泥沼,就覺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遺棄了。
承認吧,其實她很需要有人關心她……
「舲兒小姐,你認識臧天淵?」
劉家仁的聲音讓上官舲回過了神。她搖搖頭,微笑道︰「是認識,不過一點都不熟。」她決定拋開臧天淵的話,情願相信劉家仁是真心關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