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出聲了,若兒心想自己再拒絕豈非不識好歹,只好接過如梅手中的細線,學著放起風箏。
可是也不曉得是她太笨拙還是手中的線太細,沒一會兒線便被風吹斷了,飄走的風箏卡在牆外的樹枝上。
若兒和如梅趕緊奔至樹下,抬頭仰望。
「啊,那可是我花了一上午才做好的,真是可惜。」如梅嘆道。
言下之意並沒有責怪若兒的意思,但若兒依然深感歉意。
「沒關系,我爬上去取下來。」
這種高度,若是喬木在的話,只需伸手一躍就拿得到,可是以她嬌小的身子來說,就需要人幫忙了。
偏偏不曉得喬木今天為何有事走開,恨天居外只有一些護衛看守著。
平常沒有喬木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入只有女眷的地方,所以就算她們呼喊,也沒有人肯進來幫忙,
「也罷,那我趴在地上,由小姐踩著我的背爬上去如何?」如梅也不嫌髒,一說完便跪趴在牆邊。
「若兒妹妹,小心點。」雪娘和淳意扶著若兒踩上如梅的背。
如梅順著牆緩緩的站直身子,讓若兒可以爬到圍牆上。
若兒搖搖欲墜的攀向樹枝,準備取下風箏。
罷好從遠處經過的耶律天昊抬眸看到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毫不思索的便撇下隨行的侍從,飛也似奔向前,大喝道︰「妳在干什麼?快下來!」
突來的怒吼把若兒嚇了一跳,身子一顫,腳一扭,從一人高的樹上摔下來,幸好不偏不倚的跌進耶律天昊的懷里。
「是誰允許妳這麼做?是誰讓妳如此魯莽的?喬木呢?守衛呢?全部給我滾出來!」
耶律天昊的怒吼聲嚇得附近的守衛們全都跑過來,跪在地上。
原本離此處甚遠的喬木也立即趕來,跪下認罪。
「少主,是小的失職,讓若兒小姐受驚了。」
「不,不關喬木大爺的事,是我自己要拿風箏的,你如果要處罰人才開心的話,就處罰我吧!別怪任何人。」見識過耶律天昊的殘忍,若兒不希望有人再為她受罪,于是慌張的道。
「妳以為我愛處罰人嗎?」她的話令耶律天昊氣結,神色冷峻得可怕。
「我……」若兒不敢看他的臉,只能低下頭,咬著唇道︰「你要罰就罰我吧。」
耶律天昊瞪著她,瞳里的寒冷幾乎將她凍冰,半晌之後才收回怒瞪的目光,將她抱進恨天居。
「喬木,到醫房拿跌打酒來。」
看到耶律天昊出現,恨天居里的女人們都驚得睜大了眼,尖聲一叫紛紛沖回房里,各自重新精心打扮一番,才又像粉蝶似的飛出來,只是這會兒哪有耶律天昊的影子,他早抱著若兒走回她房間,為她察看傷勢去了。
「你……你不需要這樣。」見他抬起她的小腿為她月兌鞋褪襪,若兒的俏臉一陣火紅,說不出的滾燙。
看著自己的腳一寸寸的在他面前展現,她更羞得無地自容,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長這麼大,除了父母外,她還沒讓人這麼近的看過她的果足,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
「腳踝腫得這麼嚴重,不推拿一下,會疼上好幾天不能走路。」耶律天昊冷郁著俊容道。
「不會這麼嚴重的。」以前在山上,她扭傷腳是常有的事,也沒見他說的那嚴重,反倒是他,剛剛她從樹上摔下來,不曉得把他撞傷了沒有。「你……不要緊吧?」再怎麼說都是他救了她,她關心一下也是應該。
「妳擔心我嗎?」他的眸光變得深邃。
若兒被他認真的眼神看得一愣,不禁羞赧的低下頭。「沒事就好,我……很重的。」
為何他的眼神會這麼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那鷥猛又孤獨的眼神,看得她一陣心痛,仿佛能感受到那里頭隱藏的痛苦和滄桑。
「不,我還嫌妳太輕了,以後要多吃一點東西,知道嗎?」他關心的命令道。
這陣子都是在夜里與她見面,也謹守禮教,沒有抱超過她,現在抱了才知道她竟然變得如此的贏瘦,真應該好好的滋補一下。
「我一向胃口小,吃了飯後就再也吃不下什麼東西。」奇怪,他干嘛管起她的食欲來?把她開著還不夠嗎?連她吃什麼都要管。
「明天起,我會派人送些滋補的湯藥來,妳只管吃就行了。」不顧她的拒絕,耶律天昊徑自下令。
「我真的吃不下……」她還想抗議。
「不要違背我,否則,恨天居里的女人和那些守衛以及喬木,都要因為今天的事受到嚴厲的責罰。」他以此作為恫暍。
若兒嚇得連忙閉嘴,不敢再多說什麼。
她想,他若是真的送補品來,頂多她和以前一樣,把那些東西倒進屋後的池子里喂魚就好。
「我會派人盯著妳吃完那些補品,不會讓妳再有機會倒掉。」
啊!他怎麼會知道?把東西倒掉的事情,她只告訴過黑衣公子啊!
若兒訝異的望著他。
可是耶律天昊不再說話,只是專心的為她揉著傷處,絲毫沒有察覺她看著他的眼神悄悄的改變了。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縈繞于胸中,她越看越覺得他跟那位黑衣公子很像,尤其是那雙深邃且帶著憂郁的眼眸……實在太像了。
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若兒忍不住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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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耶律天昊對若兒流露出關心後,若兒在恨天居里受到的對待就改變了,原本與她友好的姊妹們全都對她言語刻薄,多方刁難。
以往同病相憐的朋友變成了敵人,且隨著耶律天昊每日派人送來的補品越多,大家對她的恨意也越深。
那些女人都想著,同樣是從太子府來到這兒的女人,憑什麼李若兒能得侯爺的關愛,自己卻連他一個正眼都得不到?
一想到她有朝一日就能飛上枝頭成鳳凰,自己卻必須老死在這座宅院里,眾女就不由得護火中燒,總是忿恨的瞪著若兒的住處。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除非若兒小姐死了,否則妳們誰也取代不了她的地位。」如梅端著若兒用完的補盅走出來,看見眾人嫉妒的臉色便這麼道。
死?如梅是說她們與李若兒爭寵的可能性嗎?
十幾個女人妳看我,我看妳,眼中都顯露出希望的光彩。
可不是嗎?吃素的豺狼都開葷了,一定也想嘗嘗其他女人的滋味吧!只要李若兒一死,那些寵愛就有可能落在自己身上,屆時還怕出不了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如梅一句無心之語,頓時改變了這群女人認命的念頭,開始思忖這種事的可能性。
也從那一天起,恨天居里忽然意外不斷,先是有人在若兒的床鋪上藏了把鋒利的剪刀,再來是繡花鞋里面無端多了根生銹的針,還有,當她走在花園里時,不知怎地會突然有粗大的樹枝從上頭掉下來。
這些意外差點讓若兒受傷,幸好如梅機警,若兒幾次都有驚無險的避過,沒有造成傷害,不過即使如此,也夠若兒累的,必須時時保持警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有禍事發生。
這樣的情況也引起了喬木的注意,除非若兒回房,否則他都亦步亦趨的保護著她。
由此可看出若兒在耶律天昊心中的分量,更加深了眾女對她的排斥。
饒是如此,在耶律天昊面前,若兒沒有一句怨言,也沒有托喬木將自己的處境告訴耶律天昊,反而希望他三緘其口,不要制造爭端。
但忠心的喬木怎可能坐視不管,早將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一五一十的稟報耶律天昊,希望主人盡快化解若兒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