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麼無理的控訴,他竟然說得出口!舒珊無法置信的跌坐在椅子上。
「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嗎?答不出來了吧!我根本不可能愛上你。你長得平凡又愚蠢,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比起擁有美貌又有智能的伊蓮娜,她更適合我,我又怎麼會去喜歡你呢?」
句句惡毒的話刺入她的心中,讓她全身顫抖不已。
「不,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你是腦部受傷,一時分不清楚事實,才會這樣說的。我……我不會怪你。」這麼告訴他,同時也是告訴自己,讓自己有個原諒他的借口。「你休息吧!我……我去幫你拿晚餐來。」她幾乎是逃難般的沖出病房。
她無法再待下去了,無法忍受他敵視的眼神,無法再听他的冷言冷語。她需要安靜,撫慰一下受傷的心靈,讓自己能夠有再面對他的勇氣。
******
接下來的日子,家駿依舊沒有改變,仍然排斥著舒珊,並且隨著伊蓮娜的不出現而越來越烈,最後連舒珊也被轟了出來,不讓她進去。
「家駿這樣太過分了。」喬瑟夫看不過去,他想沖進去為她說話,卻被她擋住。
「他現在一心只想見伊蓮娜,任何人跟他說都沒有用。」舒珊低垂著頭說。
不想去見站在另一邊的女人,她並不仇恨她,可是卻因為阿駿的關系而令她無法正視她。
她的美麗令她自卑,她的雍容華貴讓她自嘆弗如。
她真的完全喪失自信了。
「也許你去跟他說清楚比較好。」戴瑞克向伊蓮娜說。
伊蓮娜看著舒珊考慮,猜到她不願自己再跟家駿見面的心情。她搖搖頭,「讓她自己去決定吧。如果她有這個需要的話,我隨時願意去見他,而且我也相信我們的‘美洲之鷹’一定可以明白一切‧」
「我進去削水果給家駿吃。」不想再听下去,舒珊低頭走過他們,進入病房。
「我覺得她很可憐。」宮本鷹司說。對她的反感沒有之前那麼深了。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解決不了的。走吧,別打擾他們。」伊蓮娜說完後帶頭走出長廊。
可是就在他們走沒幾步之際,病房內突然傳出一聲尖叫,驚動五人快速奔了回去。
「怎麼了?」第一個到達現場,拉開門的是戴瑞克。
他看見一柄水果刀筆直的插在牆上,距離它不到一公分遠的是一臉慘白的舒珊,她全身戰栗,似乎受到了驚嚇。
「誰受傷了?」眾人擠了進來,齊聲問道。
「沒人受傷。」班洛走了進去,拔出插在牆上的水果刀,有所了解的看向家駿。他正好端端的坐在床上,一臉的冷然。
「是家駿在嚇舒珊。」伊蓮娜也看出來了,走過去輕輕握住舒珊顫抖的手,將她拉過來坐下。
「趕她走,不然下次刀子可不會只是插在牆上而已。」家駿冰冷的說。
「家駿,你不可以這樣對她。」伊蓮娜護住舒珊,為她說話。「阿珊是你的女朋友,她一直在盡心盡力的照顧你--」
「算了,伊蓮娜姊,別再為我說話了。他討厭我,我走就是了。」
他竟然想殺她!這教她心碎。
沒有淚眼婆娑,沒有悲傷的嗚咽,有的只是心死後的覺悟。
舒珊嫻靜的走到他面前,用手輕輕撫向他的臉,微顫的雙唇覆上他的。「我是真的愛你。」說完,她慢慢退開,用著一種深愛的眼眸看他,然後黯然的轉身離去。
在她奔出的那一剎那,家駿突然有種想跳離床鋪追過去的沖動,但很快地,他又坐回床上,怔仲的撫著被她觸模過的臉頰。
是這感覺!
這是在那段昏迷期間中,一直給他溫暖,幫他度過痛苦的感覺,是給他支撐下去的力量。
「想起什麼了嗎?」伊蓮娜手搭著他的肩膀問。「是不是覺得自己誤會人家什麼了?」
「沒有。」他別過臉去。
「死鴨子嘴硬。」她嗤笑的說。「最起碼,你應該相信那段日子照顧你的人是誰了吧!」之前宮本鷹司跟他說過他都不相信,現在自己感覺到了,就不是假的了吧!
「我知道,但還是不相信她會是我喜歡的人。」他故意冷漠地道。
「唉,這麼說,你早晚會後悔的。」她遺憾的搖搖頭。
「要讓他自食惡果,他才知道錯。」鷹司插嘴。
真受不了這個跟他個性回異,想法相差這麼多的男人。
難道一個失憶,就讓他對所有人都產生戒心了嗎?連對他們這群從小相處長大的伙伴都是。
「有一件事不管你記不記得,我都要告訴你。」伊蓮娜說。覺得應該是把事實真相告訴他的時候,不然對舒珊來說太不公平了。「其實上次她對你下藥的事情,是我們逼她做的。我告訴她你想回來我們身邊,但因她而感到為難,請她不要絆住你。也威脅她要傷害她好友的性命,她才這麼做的。事實上她並沒有錯,她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因為愛你。」
話說出來了,即使家駿要殺自己,她也不會有怨言。
「我也有錯。」宮本鷹司拍拍伊蓮娜的肩膀,與她站在一塊,一起承擔罪過。「現在你總該原諒人家了吧!」
「我不知道。」他依然面無表情。「我無法去追究一件已經忘記的事,況且我還是無法接受她。」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的心莫名的揪痛一下。
「算了,不勉強你,反正你到最後會做出選擇,自己心中真正喜歡的是誰,只要你能相信自己的心。」伊蓮娜語重心長的說完後,偕同宮本鷹司和喬瑟夫一起離去。
「相信自己的心……」齊家駿咀嚼著這句話。
********
她已經無法相信自己了。她的心傷了,也累了,她沒有毅力再撐下去。
所以她選擇離開。
她走的時候是喬瑟夫開車載她的,家駿並沒有陪同大家來為她送行,她走得黯然,而且落寞。
也許他正等著她走!
討厭的人離開了,他會更高興一些。她難過的想。
回到許久不見的板橋,看到豆漿店內的休息牌還沒有拿掉,但里面的門是開著的,郁鈴果然還在等她。
此刻她最需要的,是好友最真誠的慰藉。
「我回去了。」舒珊朝送她回來的喬瑟夫說。
「小心點。」
揮手說再見後,她快步的朝前面奔去。在陽光的照射下,她笑吟吟的走入豆漿店。
「哇!表呀!」郁鈴正在里面打掃,猛然一見她的出現,嚇得驚聲尖叫。
唉,還是一樣沒膽。
「放心,我是人不是鬼,有鬼是大白天出來的嗎?」
真是好氣又好笑,她什麼時候死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舒珊在她面前拉了張椅子坐下。「郁鈴,有沒有東西吃,我餓死了。」她撫著肚子說。
郁鈴怕怕的靠近她,用一根手指戳戳她的手臂。
咦,是有彈性的,這麼說她沒有死!
「舒珊!」她喜極而泣的叫起來,緊緊的抱住她。
舒珊差點被她勒死,急得拉開她。
「別這樣咳……咳……別這樣郁鈴,我快不能呼吸了。」她笑著拍開她的手臂,把她拉開一點距離,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滑稽表情。「沒死都被你勒死了。」她白眼斜瞪她。
郁鈴哭笑著說︰「人家太高興了嘛!」她用手揮去眼淚。
「高興什麼?」舒珊橫眉豎眼的瞪她,「請問我什麼時候死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女人敢詛咒她死,虧她還一直當她是好朋友。
郁鈴嗚咽的奔上前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那天我看你被推下懸崖,以為……以為嗚……嗚……我後來還帶員警和好多人到下面去找,卻……嗚……只看到一攤攤的血,哇!我嚇死了,以為你已經死了,嗚……」她哭得好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