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情佳人 第26頁

「少夫人請留步。」四季軒的丫環在門外攔住了紫蘿的去路。

「告訴侯爺,說我和少夫人有事要跟他說。」蔣震、天大嗓門的嚷道。

「蔣大哥別這樣。」紫蘿柔聲勸阻,轉頭朝那丫環淺淺一笑,道︰「麻煩請稟告侯爺一聲,說我有事想見他好嗎?」

她朝兩人望了一眼,點點頭回身進入屋內。

「稟侯爺,少夫人和蔣副將在外面想見您。」丫環福身朝側躺在軟榻上的紀軒道。

紀軒濃眉一蹙,緩緩張開眼,進射出噬人的目光,嚇了她一跳,「你說她和誰一起來?」

丫環顫抖的囁嚅著,「和……和蔣副將。」

紀軒長腿奮力一踢,將無辜的丫環踢倒在地,整個人彈跳而起,走向二樓的房間,推開窗子,果然看到下面站著兩人。

他的臉色當下陰森得可怕。

「咦,少夫人怎麼和蔣副將在一起?」王如雪靠了過來,假意不解的指著兩人。

「告訴她,說本侯爺不見。」他勃然的下達命令,並且轉身吩咐王如雪。「叫人準備酒菜,歌舞伺候。」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窗邊。

王如雪心喜不已,因為侯爺每次來都沉著一張臉,連笑容都不給一個,如今欲歌舞宴樂,豈不是喜事。她連忙開心的招呼下人準備。

丫環委屈的出來告知兩人。「對不起少夫人,侯爺下令不見。」

「怎麼會呢?」這個打擊讓紫蘿白了臉,耳邊又聞听里面突然傳出來的笙樂聲。「那是……」

「侯爺正與二夫人歌舞飲樂。」丫環據實以報。

紫蘿難掩心傷,悲痛的滑下淚來。

「真是太過分了。」蔣震天沖動的就想破門而人,所幸春花、秋月兩名丫環及時拉住他。

「蔣副將別沖動,您這樣會害了我們少夫人。」

「可是難道就這樣算了,讓這趟白來?」他氣得直跳腳。

「蔣大哥請先回去吧,讓紫蘿在這里多待一下。」強掩、打傷,她低頭向蔣震天道。

「這怎麼可以……」

他還想說什麼,可是春花、秋月卻急急推著他離去。

「可以的,蔣副將您先走吧!」他在只會讓事情更糟而已。

無奈的,心情同樣沉重的蔣震天只好黯然的走開。

四季軒里傳出悠揚的樂聲,里面嬉戲的歡笑聲照映出門外的孤寂。

紫蘿像尊雕像靜靜的站立著,出奇冷靜的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表情,沒有人理她,也沒有人再趕她離去,惟一陪伴著她的,是兩名忠心的丫環,她們心疼的侍立在一旁。

天上漸漸烏雲密布,接著一道震天的雷響,傾盆的大雨倏然落下,淋濕了心碎的可憐人兒,同時敲醒了紀軒那顆迷惘的心。

★★★

正喝得半醉的紀軒,猛然被屋外的雷聲驚醒,「少夫人還在門外嗎?」

伺候的丫環不敢隱瞞,欠身回道︰「回侯爺的話,因為沒有您的吩咐,所以沒有人出去理會少夫人。」

「該死的奴才!」竟然讓蘿兒站在外面淋雨!

紀軒勃然一怒的從位子上站起來,直接走到門外。他看見她嬌弱的身子依然站在雨中,那像雪般白的臉龐完全沒有血色,搖搖欲墜的身子隨時有倒下的可能。

「蘿兒!」他驚叫著沖向她,抱住她不堪折磨倏然倒下的身子。「快,快派人去請大夫來。」他忙不迭的將她抱人屋內。

春花和秋月一見出了大事,連忙分頭去準備熱湯和請大夫。

「蘿兒……」紀軒將她抱到王如雪的床上,心焦的用雙手揉搓著她的臉頰和冰冷的手。「快醒醒,你不會有事的,我不允許你有事,快給我醒過來。」他幾乎無法呼吸的大喝。

「侯爺,別這樣,少夫人不會有事的。」王如雪被他陰霾的神情嚇壞了,戰栗著身子走上前去安撫。

「走開。」他一揮手,將她狠狠的推了開去。誰也不能接近他的蘿兒,誰也不能干擾他救蘿兒。「大夫呢?為什麼還沒來?快給我叫大夫過來!」

王如雪被他奮力一揮,肚子差點撞到桌角,緊張的以手護住,氣憤的厲聲尖叫起來,「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有身孕,是你們紀家的骨血耶!」他竟然敢這麼推她,一點都不顧她跟孩子的死活,眼里只有那個病慨憾的女人。

紀軒冰冷的寒瞳橫掃她一眼,眼里的絕情令人毛骨悚然。「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立刻命令人為你打胎?」

殘酷的言語嚇了她一跳,她噤若寒蟬的走到一旁坐下,再也不敢說話。

仿佛等了一輩子般久,大夫終于在紀軒的怒吼中趕到,蔣震天和章靖亭一左一右的架著他趕了過來,並且十萬火急的把他拎到床前。

「來了、來了,大夫到了。」蔣震天粗嗓門的叫喊,房里的丫環們全都退了開去。

大夫上氣不接下氣的被推坐在床前,還沒能喘口氣,就被紀軒可怕的眼楮一瞪,忙拉起紫蘿的玉手把脈。

他手才一搭上脈,紀軒和蔣震天就急著詢問。「怎麼樣?她有沒有事?」

大夫為難的看了看兩人。

「喂,別打擾大夫看病。」最後還是章靖亭替大夫解圍,將兩只吵人的麻雀趕了出去。

「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你怎麼會讓她在外面淋雨呢!」就連一向站在他這邊的章靖亭都忍不住抱怨。

紀軒只是沉著一張臉坐在椅上,關切的眼神不時望向房里。他已經十分懊悔了,氣自己不該為了嫉妒及一時之氣而不理會她,任由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面淋雨。

不過這一切是誰造成的,還不都是蔣震天!他好端端的沒事纏著蘿兒干什麼!要不是他跟著蘿兒一起出現,自己也不至于心狠至此。

而那個闖禍者,卻貓不知死活的在這里大放厥詞。

「你若是真的已經變心也無妨,只請你記得當日的承諾,紫蘿讓我帶走,我們兩個遠離塵俗,再也不打擾你半分清靜就是。」

「你說這是什麼話?她是我指揮使府的少夫人,由得你亂來嗎?」紀軒從椅上跳了起來,怒不可遏。

這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真的想把蘿兒從他身邊帶走,難道目無法紀,不把他鎮國侯爺放在眼里了嗎?

見他動怒,蔣震天也無懼的相對。「難道侯爺想反悔,別忘了當初是你要把紫蘿送給我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一片嘩然。

「侯爺曾經想把少夫人送給蔣副將!」眾人開始竊竊私語的議論起來。

尤其是剛得到紫蘿昏倒的消息,特地趕來的柳雙雙,才一進門就恰巧听到這最後的一句,興奮得不得了。

「這是真的嗎?侯爺終于想通了,要把那禍水送走是不是?」她快步走了進來,開心的拉著紀軒的衣袖問。

紀軒一怒,甩袖揮開她,寒瞳冷冷的一瞪,將她臉上的笑意全凍住。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立刻命人割掉你的舌頭。」他陰森的吼道。

愚蠢的笨女人。章靖亭搖頭一嘆,哀悼她的有眼無珠,不會察言觀色,難道看不出來紀軒根本在生氣嗎?他反悔了,而且是深深的反悔。

可是身為侯爺,這樣的話被蔣震天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他能否認嗎?能夠自打嘴巴,死皮賴臉的說沒有嗎?所以他現在是積了千年怨氣的火山,誰踫誰就遭殃。

他是聰明人,當然不會去踫。

可是粗獷的武將,沒神經的大老粗就沒這個腦筋了,他再持虎須,對即將爆發的火山再踹一腳。

「你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向你保證必定以八人大轎迎娶她,照顧她一輩子。」

倏地,一記鐵拳揮來,正中他的鼻粱,將他挺直的鼻子打歪,鼻血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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