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有事?」雖然內心很緊張,怕人看出她是女扮男裝,但為了不自暴其短,她還是故作無事的回頭。
好個眉清目秀,俊俏無比的書生!
他對扮作男兒身的雪湖打從心底贊賞著,眼前這位公子年紀輕輕地就來應考,不知他的文章如何,希望文如其人般出色。
「公子如此快的寫完今年的試題,想必才學廣博,可否見告一二?」
「好說。」雪湖認定他必是某位大官選來當內定狀元的人選,所以態度有些輕慢的道︰「閣下想必也看過試題了吧?!題目雖然看似簡易,實則深奧廣博。如果你曾經用心下過功夫作答,應該不難看出才是。」言下之意是他會這麼問,想必沒有仔細用功作答。
她輕蔑的口氣明顯透著敵意,讓那位年輕公子好生訝異。
「如果沒事我可以走了吧?」雪湖冷睇著他。
「哦,可……可以了。」那冷傲的態度,怕是他從出生後就不曾遇到的吧!
雪湖揚袖而去,他身後的僕人立刻躬身道︰「皇上,那廝這般無禮,需不需要派人拿下?」
吧隆揮了揮手,「不用了。派人將他的考卷拿來,朕要親閱。」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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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雪湖跨進齊莊後院,在那里等候的珞兒終于放松緊繃的神經,她早已嚇出一身冷汗了。
「妳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可要死在這里了。」
「怎麼樣?!有沒有人找過我。」雪湖顧盼左右的小心走向迎月合,深怕一個不小心被下人撞見了而稟告齊秉禹。
「我哪知道。」珞兒一路跟著她躲躲藏藏的走著,「我一直在後門等著,根本沒心到書齋去,哪知道有沒有人去找過妳。」
她們這種偷偷模模的舉動真像小偷。她暗暗祈著,千萬別讓人瞧見,不然準報官將她們速了去。
「妳們在干什麼啊?」在靠近迎月合的門口前,突然蹦出來一個人,嚇得雪湖和珞兒急忙回頭。
「誰?」
「是我,齊月盈。」她笑吟吟的站在她們身後。
「是妳。齊姑娘,別嚇死人了。」一見來人是靈敏可愛的月盈,兩人當場安心不少。
「哦,這麼緊張,是不是干了什麼壞事怕人知道?」月盈狐疑的繞著兩人打轉,待看清楚女扮男裝的雪湖時,她震愕的張大了口,久久發不出聲來。
「別嚷,別嚷。」珞兒以為她要尖叫,嚇得趕緊用手捂住地的小嘴,架往迎月合內。
「對,別嚷。」雪湖跟著問了進去,見四下沒人,立刻將門關上並落了鎖。她低聲說道︰「萬一驚擾了別人,引起妳大哥的注意,讓他知道妳又溜進齊莊來,這對誰都討不了好。」
月盈順從的點頭。
「妳發誓不叫我才放手。」珞兒猶不放心的道。
月盈舉起雙手立誓,這才得到珞兒的信任,松開了手。
「太好了!」一得到解月兌的她忙不迭的呼叫起來,「沒想到妳們也這麼愛玩,竟然會想到女扮男裝的游戲,這麼好玩的事也讓我參一腳如何?」
「不行!」珞兒斷然拒絕。「這可不是游戲,是殺頭的事耶。」
「那更刺激,我更要玩了。」她越講越開心,還繞著扮相俊美的雪湖打轉。「雪湖姊這身打扮太俊,太吸引人了,改明兒個我也找來一套陪妳穿穿。」
「別說笑了。」雪湖撫著發脹的額頭在桌前坐下。她怎麼會那麼不小心讓這調皮丫頭撞見呢?真是糟糕。
月盈俏臉一沉,「那好,妳們不讓我玩,我就去告訴哥。」她作勢就要離去。
「等一下。」雪湖跟珞兒趕忙追上前拉住她。
「給是不給我玩?」她噘著嘴威脅。
雪湖和珞兒兩人對視一眼,無奈的點頭,「好吧!但是妳得保密才行!」
「沒問題。」她笑逐顏開的保證。
「也不能告訴瑞親王府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妳的麒貝勒。」
「好,保證。」月盈笑咪咪的點頭。
如此干脆的保證反倒讓她們兩人不安起來。
「現在可以告訴我游戲的訐畫了吧?」她大刺刺的走到桌前坐下,雙手一勾,要雪湖跟珞兒過來坐。「快點嘛!快點告訴我整個計畫。」她催促著。
看來也只有認命了,一切順從上天的安排吧!雪湖無奈的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听得月盈瞠目結舌,直呼大膽。
「我已經夠不知天高地厚了,想不到妳們更無法無天。」她佩服的直搖頭。
「好說,彼此,彼此。」珞兒白了她一眼,拱手反譏。
「那現在怎麼辦?雪湖姊有信心中狀元嗎?」她只要一想到雪湖身著狀元紅袍出現在大哥面前的景況,就不覺興奮的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這次保管教她那個眼楮長在頭頂上,看不起女人的大哥傻眼。
可是雪湖卻出乎意外的搖頭。
「怎麼?妳這個江南的女才子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嗎?」月盈失望地問道。真是掃興,才想要大哥另眼相看,馬上就落了個空。
「這不是有信心沒信心的問題,而是端看官場里護不護短、偏不偏袒的問題。」雪湖答道。
「這怎麼說?」珞兒听得一頭霧水。
「意思是說,已經有內定的狀元人選了。」自古以來,多的是官場相護,相信今天遇到的那位貴公子,一定也是某位大官的兒子。
「這可不一定。」月盈倒是樂觀。「雪湖姊,妳先別灰心,搞不好今年的新科狀元就是妳呢!」
「月盈說的是。」珞兒和她的意見一致。「到時候如果不是,我們再鬧上皇宮大殿也不遲。」
「對,沒錯。放榜時就由我去打听,保管教大伙不失望。」月盈拍著胸脯道。
「說得好,就全仗妳了。」珞兒豪氣萬千的道。
看著面前這兩個信心滿滿、熱血洋溢的活寶,雪湖的頭不覺又脹痛了幾分。以這兩人粗線條的神經,讓她們幫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唉!但願自己的將來不是壞在她們的手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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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盈最近常常外出不見人影,雖說她是回自己的娘家齊莊,但奕麒還是覺得不對勁,有必要去找齊秉禹才是,否則他哪天翻臉扣住了月盈,那可怎麼辦。
走在南門的大街上,四處可見看熱鬧的人潮。奕麒正納悶今天是什麼大節日時,突見一群士兵敲鑼打鼓的邊走邊大聲叫道︰「報,傅君瑞傳相公高中狀元。」
聞言,奕麒這才記起今天是考舉放榜的日子,那些都是趕著去看皇榜的人潮。
信步來到齊莊布店,一進門就見齊秉禹拿著一本帳簿,正打算領著總管梁煥歡出門。
「嘿!大舅子,好久不見了。」他揚著手,笑容可掬的上前。
可是,齊秉禹卻像沒有看到似的和梁煥歡繞著他面前走過去。
太蔑視人了吧!
奕麒一個箭步追上去。「喂,大舅子,別那麼見外嘛!咱們好歹是親戚,大舅子……」
他的叫嚷就像針刺在他的耳朵般,令齊秉禹非常難受。「往口!」隨著一聲大喝,他寒著臉猛地回頭,讓疾追而來的奕麒差點撞個滿懷。「你再敢喊那三個字,我立刻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總算有點反應了,他還以為他的大舅子聾了呢。
陪著笑臉,奕麒討好的道︰「舅兄正在忙啊!」他可乖了,那三個字不能喊,兩個字總可以說吧!
遇到這個煞星,齊秉禹只能氣得俊臉紅白一陣。
咬著牙,他惡狠狠的問︰「你來找我做什麼?」回頭繼續趕他的路。
「當然是來跟舅兄請安的,順便問問盈盈來過沒有。」奕麒理所當然的跟在身邊,對他的怒容一點也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