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她怎麼也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是呀,皇上。」玉貴妃完全站在湘荷這邊。「博大夫不會沒有耳聞,他不應該如此愚弄皇上。」
雪湖不滿地道︰「娘娘,皇上指婚之說不過是眾巨之間的猜測,試問微臣要如何去跟皇上說呢?狂測天意是大罪啊,娘娘不會不知吧?」
一句話堵得玉貴妃啞口無言。
是啊!皇上壓根沒有提過,都是她們看到皇上特別殊寵他,這才多加猜測的,怎麼可以怪他呢?
可是……看湘荷哭得那麼傷心,玉貴妃心中好些不忍。
「既是如此,皇上何不召傅大人的夫人上前一見呢?依博大人的人品、才華,其夫人應鼓也相當出眾才是。」如果不是,那就一定是假的。
「是啊!皇上,應該召他的假娘子來瞧瞧才對。」湘荷怎麼都覺得不甘心。
「也罷,就召傳大人的夫人晉見吧!」干隆命一旁的太監傳令下去。
「怎麼辦?」太監的召喚傳人珞兒的耳里竟似魑魎的催命聲。「皇上要召見我了,怎麼辦?」
「振作點,不要慌。雪湖姊的命就全系在妳的手上了。」月盈強作鎮定的勸著。
雪湖的名字猶如定心丸般,給了珞兒勇氣。是呀,為了雪湖,她怎麼可以如此慌張、如此自亂陣腳呢?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走向前去。
「妳就是傅大人的夫人?」
「是……是的皇上,小……小女子就是傳……傅大人的夫人。」她緊張得聲音不住地顫抖著。
「假的,假的,她是假的。」湘荷訕笑的走到珞兒的面前。「簡直是漏洞百出,哪有人成現了還自稱是小女子的?她根本就是假冒的。」
「不,不是的,我是真的。」珞兒臉色發育,急急的解釋,「我真的是博大人的老婆。」
此話一出,雪湖跟月盈都暗自叫糟。
「妳果然是假的。」湘荷得意的叫囂。「哼!老婆是粗野村婦叫的名詞,怎麼是官家貴婦自稱的呢?不消說妳一定是假的。」
這下連皇上跟王貴妃都認定珞兒是假的,猜測傅君瑞想抗旨欺君。
「她確實是假的。」就在三個女人都臉色蒼白之際,突然有道低啞的聲音響起。
吧隆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姚、天姿絕麗的女人從人群中款款走來。
她秀氣精致的五官泛著一抹傲氣與冷艷,素色的錦衣雖無珍玉點綴,亦難掩她娉婷出塵,美麗絕倫的風姿。剎那間,干隆被她迷住了,如此絕色佳麗,真是世間少有啊!
不止干隆,就連雪湖等人在乍見那名女子時,也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是大哥!」月盈忍不住驚喘的低聲說道,「他怎麼會在這里?而且……還打扮成那個樣子。」真是太美了,簡直是不給女人面子嘛!
珞兒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個冷傲不可一世的齊莊主竟然會男扮女裝的來為雪湖解圍,而且還那麼的漂亮、有氣質,這下皇上總不會不相信了吧!
而其中最夸張的就是奕麒了,他的嘴笑得好大,大到齊秉禹都感覺得到,恨不得揮拳打落他的笑容。他還對他眨眨眼,用看女人的曖昧眼光打量著他,彷佛是在說︰太可惜了齊兄,你這麼風姿綽約、這麼妖艷動人,不生為女子真是暴珍天物啊!
這讓齊秉禹氣得咬牙切齒,差點不顧大局的撲過去殺他泄恨。
來到干隆面前,他學著貴婦人的動作,盈盈下拜。
「姑娘是……」干隆對這位紛雕玉琢般的美人有了愛慕之心,連語氣都變得輕柔多府。
「妾身是傅大人的正室,因身染寒疾遲未見駕,請皇上恕罪。」他聰明的以「寒疾」來掩飾聲音的粗啞。
「哦!是嗎?」干隆的眼里透著微微的失望。
「妳說妳是博大人的正室,那她呢?」湘荷指著珞兒這︰「她又是誰?」這麼傾城的紅顏,連她都自認被比了下去。
齊秉禹倨傲的臉龐根本不屑看湘荷一眼,他細著聲音朝干隆道︰「回稟皇上,臣妾既是正室,那位女子自然就是側室了。只是我倆姊妹情深,她恐我寒疾未愈、冒犯皇上,因此自願代巨妾上階見駕,請皇上明察。」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想要人不信都很難。
人家真的有妻室了,就算湘荷不甘心,也唯有死心的份了。
「既是如此,傅夫人就請起吧!」雖然略有失望,但干隆仍是溫柔地說著,就連視線都舍不得移開美人半分。「傅愛卿真是好福氣,有如此玉貌仙姿的夫人,難怪不敢說出來。」
「皇上過贊了。」猶在震愕之中的雪湖謝過干隆之後,一雙事水瞳眸輕輕的瞟向齊秉禹,原本想向他說些思念和感謝的話,卻在瞥見他的冷淡眼神後,一時梗在喉間吐不出話來。她心中難過的升起一陣淒楚。
「皇上。」她遽然下跪的求道︰「請皇上派做臣為參謀,隨麒貝勒一起兵授苗疆,以定苗疆之亂。」
什麼?齊秉禹的雙眸瞇了起來。這個傻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呀?隨軍而行豈是她一介女流受得了的?
就在他內心著急、祈著皇上不要答應之際,卻偏偏有個冤家要同他作對。
原來是奕麒挺身而出,跪道︰「皇上,傅大人滿月復經略,求皇上準她的奏,命她隨臣一起出兵苗疆,好嗎?」
齊秉禹的雙拳指間握得喀喀作響,雙目迸射出殺人的火光。他暗暗發誓,等會兒一定要宰了奕麒這家伙。
「皇上,求您成全。」雪湖伏地懇求不已。
「好吧!」干隆只好答應。「朕就命令傳愛卿為參謀文吏,隨麒貝勒一起出兵苗疆,望你們早日完成任務,凱旋而歸。」
「是,謝皇上恩典。」奕麒和雪湖同聲叩謝。
#####################
狀元夫人的美在一日之內傳褊了整個京城,全城的人無不妒羨著傳狀元的好運,不但得了高官又有了美眷,真是神仙也沒有他這般的福氣。
可是眾人不知道的是,從那日之後,那個狀元夫人就消失了。因為齊秉禹並沒有隨雪湖回去狀元府,反而從此了無音訊,簡直把雪湖當隱形人一般。
這夜,在狀元府雪湖的房里,一身夜行衣的珞兒開口問道︰「雪湖,妳真的不回齊莊嗎?」捺不住相思痛苦的她,想偷偷的潛回齊莊去見韓柏安。
一臉憔悴,斜依窗邊暸望明月的雪湖,幽幽的說︰「他們表現得那麼絕情,我還回去見什麼?」她忘不掉那日賞花祭的情景,齊秉禹表現出來是那樣的陌生、那樣的冷淡,她還能冀望什麼?
「其實不能全怪他們。」珞兒為那日吵架的事,深深感到後海。「或許我們是真的過分了一點,我們沒有想到他們的感受,也沒有體會到他們擔憂的心情。」如果可以,她真想向韓柏安道歉以換回昔日的歡樂。
「妳真的知道錯了嗎?」熟悉的聲音在檐廊下響起,珞兒興奮的沖了出去。
「韓大哥,真的是你!」
韓柏安朝她咧嘴而笑,一雙強而有力的健臂展開,迎接珞兒的奔入。
「韓大哥,我好高興,我以為你生我的氣,再也不見我了。」她高興的眼眶泛著淚水,半撒嬌半埋怨的道。
他寵溺的撫模她的頭,低聲笑道︰「傻妞,韓大哥不過是嚇嚇妳而已,怎麼會真的不要妳了呢?少了妳,韓大哥豈不要孤老一生?」
「什麼意思?」她似懂非懂的紅著雙頰,愣愣的問︰「你這是在向我求親嗎?」
韓柏安的笑聲更大了,他微帶邪氣的反問︰「妳以為呢?」他暗示的眼神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