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放下餐巾,「媽,我要去整理行李了。」
「欽?可是我還沒說你……」
「不用說了,媽,我知道,就是有錢沒錢討個老婆好過年嘛!好啦!」
單御走到母親身邊,在她頰上輕獻上一個安撫吻。這惡心死的動作,可是他練了快三年才練會的。
吻完後,他低頭看著一臉憂心的母親,輕笑道︰「我這次去台灣會順便找媳婦,好不好?一定會帶個媳婦帶回來給你看。」
沒有也會買一個,他在心里暗暗想著。
「嘎?真的?」
尤麗蓉抬頭,一雙鳳似的水眸,充滿了歡欣地看著他。
頓時,一絲小小的內疚攫住了單御,不過他臉上還是笑容滿面,「當然是真的,所以別擔心我,擔心哥那個從不出面的女友就好了。」
「死小子!你陷害我。」眼看他就要走出餐廳,單揚立刻出聲抗議。
「阿揚!你怎麼這樣說弟弟?」
「本來就……」
「我還要說你呢!」尤麗蓉轉身斥喝他,對于一向乖巧的單御,她始終有份很大的愧疚感,可對于自己的親生兒子,她可就完全沒顧慮了,「看看你也二十八歲了,怎麼還是老在過盡千帆上,你的女朋友呢?我說的不是那些跟你上雜志的緋聞女星或是花花女郎,我說的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
听著單揚那半死不活的聲音傳來,走出餐廳的單御笑了笑,逕自走上樓去收抬行李。
算他老奸巨猾吧!
他知道這個並非生他,也並非他父親正室的二媽,對他始終很內疚,所以他一向知道該怎麼利用她老人家對他的愧疚感,替自己月兌離險境。
正如同今天,每逢農歷新年的前夕,二媽總是會為了他和哥哥兩個人的婚事擔憂不已。
可說真的,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對女人一向不設限,只是至今還沒遇上想讓他帶回家給二媽看的女人罷了。
罷才他說的那番話,其實去年就說過了,也好在二媽的記憶力不好,不然他哪有這麼容易地躲過。但想到住在家里的單揚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得听上一回,哈!他心里就有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快感。
誰教單揚明明是老大,卻仗著自己是二媽的小孩,對家族企業始終是能不踫就不踫,能不接就不接,害他這排行老二的可憐孩子,除了自己原本的職業節目制作人外,還得去接掌家族企業的董事長職位,動不動就要去開會,煩都煩死了。
這次去台灣制作節目跟拍廣告,其實他是可以不用去的,但他真的想休個假了,順便一游睽違已久的台灣。
啊!他想念台灣的小吃,還有台灣的速食店……
鈴!鈴!鈴!鈴……
一走進房間,電話就響起,單御毫不猶豫地接起來。
「喂!」
「喂!單御啊!呼……還好不是那女人接的。」
听到那高傲的女聲,他立刻皺起眉頭。沒錯,快過年了,每年也只有這個時節,他會听到來自親生母親的「關愛」。
他自嘲地一撇嘴角,「找我什麼事?母親!」
「什麼事?沒事不能找你嗎?還是要經過那賤女人的允許,我才能跟我兒子說話?」
單御濃眉一皺,口氣跟著嚴肅了起來,「母親,別這樣說媽媽好嗎?」
「怎麼?我說錯了嗎?我可是正室,風風光光地嫁進你們單家的,她呢?哼!連個婚禮都……」
「養我的是她,」單御赫然地截斷母親的話,「母親!請你放尊重一點。有事嗎?沒事我要掛斷了。」
「啊……」電話那頭的章芸,顯然知道兒子生氣了,口氣連忙放軟,「好好,我不說那個,不說那個就是了。對了!听說你要去台灣是嗎?」
「嗯!去一陣子。」他仰頭看著天花板,思索著是哪個笨蛋被他母親套出話來。
「那順便來日本吧!我幫你訂好頭等艙機位了。跟你說喔,我跟本田還有幕不家都說好要去……」
「我不會去相親的,也不會去日本。」
「為什麼?那女人幫你安排相親你就去?我幫你你卻……」電話那頭的聲音回地提高。
「我都沒去,好嗎?我這次去台灣會很忙的。」忙著休假,他在心里補充了一句,「沒有空繞去日本。」
「你連你恩師草治先生都不來看看?」章芸又道。
一听到母親提起自己在美國藝術大學時的老師,單御立刻沒轍。
輕嘆了口氣,他道︰「好吧!我看看,若能抽出時間,我就會過去一趟。」
對兒子的答案顯然不是很滿意,她在電話那頭的口氣又往上沖,「什麼叫做看看,我要你……」
「我還要趕飛機,再見了!母親。」
斷然地掛了電話,單御松了口氣,從小到大,說真的!二媽一直比他母親更像母親,而這個母親……
他看著電話,黝黑的眸里閃過一抹深沉的傷悲。
她除了會在他面前炫耀自己,跟二媽爭一些無聊的事情外,從不曾付出過真正的關心給他這個親生的兒于。
呵!他甚至听說,他小時候吃的母女乃,都是二媽的呢!
什麼母親?!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咚咚隆咚鏘!咚咚隆咚鏘!
咚咚隆兒咚咚隆兒咚咚隆兒咚鏘……
喔,該死的!又是這個教人听了頭都快爆掉的音樂。
明明半液酒都沒喝,干麼要承受這種宿醉的痛苦啊?
細致如畫的柳眉緊蹙著,不算濃卻長卷優雅的睫毛顫了顫,那承受著聲音痛苦的苦主,卻說什麼也不願意睜開眼楮。
咚咚隆咚鏘!咚咚隆咚鏘!
咚咚隆兒咚咚隆兒咚咚隆兒咚鏘……
原本听來喜氣洋洋的聲音,這會兒卻如魔音穿腦般,越來越大聲了。
「啊!懊死的,為什麼這麼吵?別吵了、別吵了……」她昨天四點才睡呢!
盡避她非常努力地把那顆嬌小的頭顱埋進枕頭里,小嘴兒也一直念,那雙連閉著都形狀優美的眸子,偏偏就是不肯睜開。
「你把鬧鐘按掉就不吵了啦!麗兒……」
一個連聲音仿佛都漾著笑意的柔語,在她的耳畔響起,同時按掉了那一直吵個不停的聲音。
「喔,嗯……幾點了?」
「十點了!」
「我四點才睡!」
「可是百貨公司要開門了耶!」
「啊?!」
她赫然從枕頭里抬起頭來,猛地撞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哎唷!」
兩個不約而同響起,听起來極為類似的哀嚎聲,分別從霍婕兒跟霍麗兒口中傳出。
「嗚嗚!」霍婕兒捂著下巴,痛得跪下來,「痛……」
「我才痛哩!」霍麗兒撫著自己一頭柔順優美的黑色長發,瞪著蹲在床邊的身影,「都十點了!時間哪夠我化妝啊?怎麼不早點叫我起床?」
她匆匆地爬下床,才想到昨天是自己拿出那塵封已久,吵死人的鬧鐘出來的。
「嗚……怎麼能怪我啦!我的眼楮下面好痛,是不是歪了?」
可憐兮兮,外帶一臉茫然的霍婕兒抬起一雙痛得飄淚,仍水漾迷人的雙眸看著三姐。
「喔!」霍麗兒表情慘到不行地閉上眼楮。
說真的,她的頭其實沒那麼痛。
「眼楮怎麼歪啊?我撞到的又不是你腦袋。」她有點受不了妹妹地搖搖頭,才又道︰「你眼楮下面快烏青了,等下用我的蛋白面膜敷敷,別擔心啦!我會幫你弄得美美的,要是有時間的活,好啦好啦!別擋我的路了,我要去洗手間。」
閃開擋路的妹妹,霍麗兒匆忙地抓起自己的小化妝箱,直沖向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