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絮千心頭上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整個人松懈下來時,胃卻絞痛了起來!
沉類雙手插在胸前,嘴角掛著譏意,「可見流言非空穴來風哦。」
無心理會他的嘲笑,她雙眼睜大,冷汗從額頭流淌下來。
沉類也察覺到她的異象,「怎麼了?」
夏絮千痛苦地閉上眼,抱著肚子蹲下來。
「到底怎麼了?!」沉類也急了起來。
她像鴕鳥般把頭埋在手臂里,大口大口深呼吸,看痛楚會不會減輕些。
「好朋友來了?」沈類見夏絮千不說,以為她怕羞,胡亂猜了起來。
還是很痛啊!她揮了一下不是的手勢。
「那……是怎樣?」沉類看她痛得說不出話來,語氣溫柔許多。
他輕搓了她的發絲,「妳不跟我說,我不知道要怎樣幫妳啊!」
夏絮千忍住哀叫,仰起顫抖的小臉,「胃……痛!」
「胃痛?」沉類推了張椅子要給她坐。
她緩慢起身,沉類扶她坐上去,「嗯……下午就有點不舒服了。」
「抽屜里有沒有放胃藥?」沉類蹲在她面前柔聲問。
「沒有,沒想過會胃痛。」夏絮千趴在扶手上。
「中午沒吃飯?」沉類猜問。
「嗯……早餐也沒吃。」她突然發現很對不起自己的胃,難怪它要抗議了。
「下午又猛啃好幾包餅干!」沉類似乎有點生氣地說。
「沒辦法,忙進忙出的。」夏絮千苦著臉陳述。
「帶妳去看醫生。」沉類站起來。
「我現在走不動。」她虛弱地說。
「我抱妳!」沉類雙手伸到她左右腋下。
「這……被人瞧見麻煩呢。」
「別管那麼多!」沉類一舉把她抱進懷里。
夏絮千抱住沉類的腰際,耳朵緊貼著他溫暖寬大的胸膛,還可以听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
「這樣的姿勢,妳會不會很難過?」沉類俯視她,關心地問。
「不會。」她著實被他溫柔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沉類抱緊她,搭電梯快步走到停車場。
幫她系好安全帶後,車子快速駛向最近的醫院。
☆☆☆
「小姐,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這樣吃一餐餓兩餐不行哪!又嚴重睡眠不足,難怪妳胃痛了。沒得胃潰瘍,算妳走運。」白發醫生訓了夏絮千一頓。
說著,目光穿過她看向沉類,「年輕人,要妳女朋友听話點,三餐按時吃,睡眠充足,才會頭好壯壯。」
「我不是……」夏絮千想要解釋,沉類打斷她的話。
「我會好好看著她。」沉類笑笑地說,「寶貝,有沒有听到醫師的指示?」
這人今兒個好心情,跟她搭檔演出情侶角色就算了,還樂此不疲地說起肉麻的玩笑話。
「有,很清楚。」夏絮千只想趕快回家休息。
拿完藥,上了車後,夏絮千主動告知她在永和的住處。
沉類暖完車後,卻往反方向開去。
「你好象開錯路了。」看在他今天對她不錯的份上,夏絮千好言好語說。
「沒有啊,往信義區去。」
「我家不在信義區,在永和。」她以為他沒听清楚。
「我知道,可是我家在信義區。」他邪笑地說。
「我又沒要去你家……」她頓住,詢問地看著他,「你不是當真吧?」
「我是認真的。」沉類吹起口哨。
「不要!」她抗議,「我要回家!」
「由不得妳。」沈類冷冷地回應,「明天妳放假,好好在我家休息。」
「什麼!?」這人土匪呀?竟硬強迫人家去他家休息!「喂!明天我有一大票會要開呢!放假?我會被fire!」
「我幫妳出席,有問題我扛。」沉類信誓旦旦。
「可是……」她仍不死心。
「別廢話,到了。」車子停在一棟高級大樓前,沉類扶她下車。
避理員親切地向沉類打招呼︰「沈先生……耶……女朋友?從沒見你帶回來過。」
沉類沒說話,帶夏絮千走進電梯,按下八樓。
八樓,門前的鞋櫃上擺滿女人和小孩的鞋子。
沉類沒拿鑰匙,輕按了電鈴。
隱約中,可以听到小朋友蹦蹦跳跳來開門,「哥哥,你回來了!」
沈類帶夏絮千進門,小男孩指著她驚嘆︰「臘腸狗姐姐!媽咪!扮哥帶那只可愛狗狗的主人回來耶!」
夏絮千好笑地想著自己的昵稱──臘腸狗姐姐。
「啊!慘了,皮皮明天要餓肚子了!」她對著沉類說,「食物我只準備到今天。」
「明天我請媽咪帶妳回去。」沉類說著她不懂的話。
夏絮千看到那天在國父紀念館看到的氣質優雅女子對她微笑,腦子轟然大響。
「妳……伯母?!」夏絮千詫異地看著優雅女子,又望望沉類。
「我媽,我弟弟。」沉類月兌下西裝外套和領帶。
「怎麼可能!這麼年輕!」她還是不信。
「我十八歲就生下類,現在也已四十好幾,怎麼不可能。」沉若緣淺笑。
「看……看不出來伯母有四十幾歲,頂多三十四、五,跟沉類看起來倒像姊弟。」她就事論事,沒半點奉承意味。
「妳這樣子會讓我媽一整晚竊笑到天亮,失眠的!」沉類將西裝領帶往沙發一丟,帥氣地就躺了下去。
「她是夏絮千,我同事。」
「同事?呵!」沉若緣收起西裝外套,含蓄地笑著,「倒是頭一回見你帶女性友人回家,想必關系不錯吧?」
她和沉類談不上什麼好關系吧?頂多就是上司和下屬罷了。
夏絮千可悶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間會突然發生這種大躍進的關系。
「會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沉若緣親切地問她。
她來不及回答,沉類就霸氣地指使︰「千千,去吃點東西,再吃藥。」
「生病了?」沉若緣眼神關切。
「胃痛而已,沒有大礙。」夏絮千不好意思地回道。
「那剛才是誰痛到蹲在地上申吟?」沉類不給情面地虧她。
「沒有申吟,只是顏面神經抽搐。」她糾正。
「有差別嗎?」
「好了,小倆口斗嘴到此為止吧。很晚了,弄弄……早點睡。」沈若緣看看夏絮千和沉類,和氣地打圓場。
刷牙洗完臉後,夏絮千躺在沉類家客房里輾轉難眠。
她睜著眼凝視月光透過窗戶揮灑進來,地上一片銀白。
很難去解釋沉類這樣子的行徑究竟意味著什麼。
事實上,她並不想把事情搞得這麼復雜,偏偏事情自己找上門。
和沉類走得愈近,對她愈不利!
她只想簡簡單單完成任務,回復到原有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不行,她告訴自己,趁著一切還沒大亂、還有得救的時候,要想辦法讓事情恢復到原有的秩序。
☆☆☆
丟下一疊剛打完的文件在安琪桌上,她全身無力,腦筋一片空白。
「昨晚不在家?」安琪一邊翻看一邊隨口問道,「打妳家電話沒人接,手機又直接轉語音信箱。」
夏絮千不打算隱瞞安琪,「在沉類家過夜。」
安琪頓住,看了她好久,才驚恐問︰「你們……發生關系了?」
「別胡思亂想,我睡客房。」夏絮千趴在桌上,無意識地轉著原子筆。
「好好的,為什麼去他家?」安琪起疑心。
「妳問我,我怎麼知道沉類昨天是哪根筋不對,送我去醫院檢查胃痛後,就強迫我去他家休息。」她也是滿月復疑問。
「沉類家在哪?」
「信義區的高級大樓,有他美麗年輕的母親大人,還有一位可愛的弟弟。」夏絮千呆板描述她看到的情況。
安琪語氣上揚八度︰「啥?父親呢?」
「不知道。」她根本沒想到那去。
「千千,只要不出紕漏,任務已快告一段落了。」
「我比妳還想要任務趕快順利完成,這陣子這麼忙,已超出我身體的負荷了。結束後,我想要好好度假散心去。」她頗煩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