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娘子選夫 第3頁

「你在說哪里是鬼地方?」不善的語氣從更夫頭頂飄過來。

許是更夫正處于驚恐的狀態,這細細的女聲听起來居然有點恐怖陰森的味道。

包夫顫抖著雙手,幾乎要抓不住手中的蝙蝠,但僵直的手指卻讓他無法放開蝙蝠,他抬頭想向白衣姑娘求救,可這一抬頭卻教他差點嚇破膽。

泵娘木然地望著他,長長的黑發被夜風微微吹動,那身衣裳襯得姑娘的肌膚仿佛不見血色,在暈黃燭光的照映下更顯得鬼氣森森。

包夫覺得心底毛了起來,尤其是姑娘手中還捧了一只紅布盒,一身白衣黑發,襯上唯一的一點紅,嚇得更夫幾乎軟了腳。

但是恐懼過了頭,反倒讓更夫鼓起勇氣,他動作俐落地彈起身,甩開手中的蝙蝠,立即頭也不回地向外沖。

他不敢回頭,閉著眼楮往前沖,許久後,他才終于想起那個還被留在小屋中的男子。

「糟了,那個小扮還留在那個鬼地方!」更夫驚覺地停下腳步,他回過頭,還在猶豫要不要回到那個恐怖的小屋時,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到剛才的路了——一堵高大的圍牆正擋在他面前。

怎麼可能?!他剛剛才從這兒跑出來的啊!

包夫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剛才他埋頭跑出來,所以並沒有看到周遭的景象,但更夫很確定自己是一路筆直前進,沒有經過任何的轉彎或拐角,因此眼前這堵牆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

他瞧了瞧四周,兩旁是隨處可見的普通民房,由此看來,這只是一條普通的胡同罷了。

包夫想起了那個被自己拋下的小扮,不由得有些愧疚,思及此,他鼓起勇氣拍了拍眼前的高牆,堅實的聲響從壁中發出,說明這面牆是真真實實存在著,並非用幻術變出來的東西。

包夫覺得混亂極了,如果這面牆是真的,兩旁的民房也是真的,那他剛剛進去的小屋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呢?

他想起了那間詭異小屋給他「不似平常人家」的不協調感,還有在京城里絕對看不到的長蛇、大貓、蝙蝠……這些動物除非是在深山野嶺,否則哪里見得著呢?

包夫突然想起白衣姑娘當時也是突然在大街上出現,在那之前,他根本沒有听到腳步聲,加上後來尾隨白衣姑娘所走的那條——曲折得不似存在京城內的極長胡同,這都是他多年巡更從未遇到過的……

難道他是遇上了狐仙?

不久後,有人發現更夫倒在巷底,昏迷時還不斷嚷著︰「狐仙、有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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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翩翩捧著裝有金針的紅布盒,冷眼看著更夫連滾帶爬地沖出她的院落。

瞧那更夫一臉驚恐的樣子,他究竟是看到了什麼啊?

她瞧了瞧對她喵喵直叫的大貓,及檐梁下倒掛裝睡的小蝠,再看著溜出來玩的小金,顯然她這幾只寵物聯合起來,狠狠地玩弄了無辜的更夫一番。

「你們這三只……」衣翩翩警告似的低喊著。

她這兒平時幾乎沒有訪客,沒想到好不容易有人上門,竟然就這樣被嚇跑了。

不過,即使衣翩翩再怎麼不願意,更夫也已經被嚇跑了,這下子要叫誰來幫她搬動那個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衣翩翩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她只能靠自己!

這兩年,師父留下她四處雲游,衣翩翩已經習慣獨居的日子,雖然不能與鄰居往來,對她來說有些不便,不過倒也沒什麼壞處。

低沉痛苦的粗喘聲響起,衣翩翩立刻拎著紅布盒子快步地走向床邊。

燭光映照出男子滿是汗水的臉龐,雖然看不清楚他臉上的氣色,但是印堂之間的濃濃黑氣卻是不容錯辨。

「這人中毒了?」衣翩翩微微擰起眉頭,她拈起一根銀針,才剛收起針就看見針頭變黑,果然是中毒的反應。

衣翩翩覺得有些奇怪,方才她在街上為他把脈時,雖然听出他的脈音混亂,卻絲毫不覺他有任何中毒的癥狀,為什麼現在會出現中毒的反應?

她還來不及再做思考,男子的狀況忽然又有了變化,方才發黑的印堂已經恢復正常,除了仍是滿頭大汗外,再也見不著任何中毒的跡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衣翩翩擰著眉,想也不想地拉過男子的右臂,她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拉開男子的袖子,立刻看到手臂內側有一條青線蜿蜒而下。

那條青線貼著筋脈,如果不注意的話,會以為只是青筋浮現罷了,但衣翩翩一眼就看出不對勁。

她一把抓起金針,眼楮眨也不眨地連下數針,這些金針全是特制的針管,針芯中空,因此當針頭插入體內時,血流便會順由針尾噴出。

她冷靜地看著噴出的血流,一如她所猜測的,是紅中帶青的血水。

帶著青澤的血水急速噴盡後,鮮紅的血液才汩汩流出,雖然血液流動的速度已趨減緩,但衣翩翩還是迅速地為男子止血,以免他失血過多導致氣血不足。

雖然流掉了一部分毒血,可光是如此還無法完全解毒。

因為這種毒的毒性刁鑽,會隨著人體的血液流動不斷改變方向,所以才會一會兒出現在印堂上、一會兒出現在手臂上。就不知接下來又會轉移到哪兒?

衣翩翩轉頭看著那張滿布痛苦的男性臉龐,不由得好奇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中這種狠毒的食毒?」

昏迷中的男子當然無法回答她,然而這時的他們都還不知道,他們這一生將會因此而牽扯不清……

第二章

初春風寒,涼氣逼人,單煦披了件滾著黑貂毛的大氅走到院落。

略嫌單薄的身子骨禁不起寒風吹拂,不由得咳了幾聲,可即使如此,他卻沒有繼續悶在屋里取暖,反而走到院落觀賞初春的景色。

雖然在節氣上已屬春天,但院落中的花草卻仍是一副寒冬中的蕭瑟景象,遠方不時傳來兒童施放爆竹的聲音。

單煦微微笑開了臉,他喜歡這個院落,正因為這里是全單府最能清楚听到附近孩童玩耍取樂的地方。

近幾年,他的身體每況愈下,逼得他足不出戶,像這樣坐在院落听著小孩們熱鬧的嬉耍聲,反倒成了他唯一的樂趣。

方才他隨意在府中繞了幾圈,看到他這個該當家做主的人即使臥病在床,府中的一切仍運轉得很順利,這讓單煦不由得安心了些。

最近一年來,由于他的體力急速轉壞,單煦不得不將部分權力下放,商行的事除了較為重要的決策外,就全交給信任的帳房及掌櫃決定,至于府中的事務則托請舅舅代為處理。

必于商行的事還好處理,但要交付府中事務這麼重要的權力,也不是沒有人反對,而反對最烈的,就是他的妹妹,也是單府的千金大小姐——單蝶兒。

畢竟這位舅舅是他們繼母的兄長,與他們又無血緣關系,也難怪蝶兒會不信任他,但現在看來,這個舅舅做得並不壞。

單煦微微吐了一口氣,纏在心頭的大事勉強算是解決了一件,接下來就是……

「哥,你怎麼又跑來這里了?」

說人人到!單煦苦笑了一下,只見他的寶貝妹妹擰著細眉,與他有幾分肖似的小臉掛著不贊同的表情走過來。

「就算要來這兒,起碼也待在亭子里,少吹點風嘛!」

說著,單蝶兒拉著哥哥往小亭走,一邊還朝著來時路嚷著——

「嫂嫂們,我找到哥哥了。」

話一落,院落里立刻出現了四名標致的美人,有的手拿暖爐、有的捧著熱茶,行動迅速地全涌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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