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一直在這里等下去吧!天知道雅迷到底還在不在學校,現在只能祈禱她先一步返家,古晴漾實在很怕羅雅迷沒去上課的事會被拆穿。
天啊!她真是個大笨蛋,明明就想要把話題繞開,讓元哥暫時忘了雅迷的事,結果她最後還是扯到雅迷身上。天啊、天啊,她這個大笨蛋!
「不可能。」元德熙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在放學之前就到了,如果她比你們早離開,我應該會看到。」
「可是……」古晴漾還是很擔心。
後座的車門突然被打開,一臉不快的羅雅迷坐了進來。
「雅迷!」古晴漾開心得活像中了大獎。「妳的動作好慢喔,是不是班上有什麼事情,所以耽擱了?」
羅雅迷奇怪地看著朝自己擠眉弄眼的古晴漾,幾秒鐘,終于確定她是在對自己使眼神、拋暗號,這才含含糊糊地應了聲。
雖然有古晴漾極力幫忙掩飾,但羅雅迷的行為還是很快就被拆穿了──
羅雅迷沒有進教室,但還是有同學看見她,加上古晴漾和司江海在學校里找人的事件,因此,羅雅迷已經回學校的消息很快就傳進老師的耳中。老師當然馬上和家長聯絡,畢竟段考將至,如果羅雅迷有返校上課的話,為什麼會缺席呢?
面對羅雅迷的陽奉陰違,元德熙也沒有生氣,只是在跟校方打了聲招呼後,干脆每天進學校,「陪」羅雅迷上課。
羅雅迷雖然不高興,卻也沒有辦法,因為有元德熙跟在身邊,她根本不可能蹺課,加上段考將至,她也勉強乖了一陣子。
等到段考結束,大概是元德熙相信她不會再蹺課了,慢慢地,他對她的監視也逐漸松懈下來。
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機會,羅雅迷怎麼可能放過?
她立刻故態復萌,三不五時就蹺課一下,她發誓非把元德熙氣得牙癢癢不可,一定要把他那張冷淡的面具徹底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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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羅雅迷按照慣例又蹺課了。
本來不熟悉的事情,在多次「練習」之後,現在她蹺起課來可說是駕輕就熟。大概是以前習武時的訓練發生了效果,就連翻牆對她來說也是小事一樁。
雖然她當不成武術高手,但蹺課專家可是非她莫屬了。
時節轉入冬季,學生的制服早就全面換成冬裝,女生的冬季制服是西式襯衫加長褲。也是從換冬裝開始,羅雅迷在她的蹺課方式中加上翻牆這一項。
平時翻牆的時候,羅雅迷都非常順利,但今天不知是怎麼回事,她卻意外地從牆上摔下,直直跌落地面──
「痛痛痛……」羅雅迷揪著一張小臉,沒想到從牆上摔下來這麼疼。
大概是天氣變冷了,戴手套不方便翻牆吧!羅雅迷勉強坐起身,努力思考著失敗的原因,她可不想再摔第二次。
嗯?為什麼周遭好像有點吵?嗡嗡嗡地不知在吵些什麼?
羅雅迷抬頭,卻看到身邊圍滿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難以置信」四個大字,顯然是她做了什麼讓他們如此驚慌的事情。不過,她做了什麼嗎?
她只是從牆上摔下來啊!
「小姐,妳可以從我身上離開嗎?」
羅雅迷感覺到地面震動,她往下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一個男生身上。
「天啊,我不小心跌到你身上,對不起。」羅雅迷嚇了一跳,連忙手忙腳亂地站起身,這個男生還挺能忍的耶,居然都不叫痛。
「小姐,妳以為說聲對不起就算了嗎?妳以為妳是壓到誰了?」
「我們老大可是很重要的人物,壓壞了妳賠得起嗎?」
不善的聲音此起彼落地響著,羅雅迷皺眉瞧著團團圍住自己的人群,他們每個人身上的制服不一,有的是本校的學生,有的則是外校的,但一模一樣的是,他們看起來就是一副流氓學生模樣。
闖出大禍了……羅雅迷暗暗叫糟,她哪里不好摔,居然摔在流氓老大身上。這下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善了。
「只是一個蹺課的女孩子,你們用不著這樣嚇她吧!」
涼涼的聲音穿過人牆,然後就像是摩西分開紅海,小流氓自動分開一條路讓老大通過。
「老大,你沒事吧?」立刻有人關心地問道。
「如果被女生壓一下就有事,我也不用混了。」龍昌輕松地一笑,他可是這一帶所有高中的聯合老大,沒個三兩三,怎麼坐得上這位置?
「對不起,我沒想到牆下有人。」羅雅迷這才看清楚他的長相,就一個流氓老大而言,他似乎長得太不流氓,甚至會給人一種以為他是好學生的錯覺。
龍昌看著羅雅迷,笑了。
他喜歡她的臉,非常漂亮、非常甜美。
就像一顆好吃的糖果,讓人想要立刻拆開包裝,把她吞吃下肚。不過今天不適合做這種事,還是改天再說吧!
「妳叫什麼名字?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羅雅迷遲疑了下,直覺不想與這些流氓扯上關系,本想隨口謅個名字,但身上的制服騙不了人,更別提只要看學號就會知道她是哪一班的,在場的小流氓里就有自己學校的,說謊可能會立刻被拆穿,最後,她只能勉強開口道︰「我叫羅雅迷。」
「我叫龍昌,記住我的名字。」龍昌一臉無賴地說道,然後揮手要手下們讓道給羅雅迷。「妳可以走了。」
羅雅迷不由得疑惑,為什麼他要她記住他的名字呢?
再一瞧身邊為數眾多的小流氓,羅雅迷立刻快步離去,並希望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遇上龍昌……
第四章
台北元家
已經沉寂許久的元家突然闖進了喧鬧的客人,男人一臉怒氣沖沖地沖進雕梁畫棟的元家,粗暴的模樣活像是準備來拆房子的。
「元德熙──你給我滾出來!你這小子是什麼意思?以為老頭子死了,你就可以在元家稱王嗎?不要以為老頭子容得下你,你就是元家的老大!」
男人的火氣大得很,他呼吼了幾聲,卻發現要找的人遲遲沒有現身,這讓男人本就暴躁的情緒更如同火上澆油,他一手推開上前勸阻的僕佣,直直往元德熙的起居室撲去,卻意外地見到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元德熙──你足足兩個月沒進公司是什麼意……」
男人在看到空曠的房間後頓時失了聲音,他難以置信地回到走廊上,在確定自己並沒有走錯房間後,再度返回失去主人的房間。
房間里只剩一張貼在地板上的老舊地毯沒被揭走。
地毯上,原本應該擺置茶幾的位置留下深深的四柱壓痕,說明了這兒曾經被重物長久壓住,類似的痕跡在這里屢見不鮮。
先前掛在牆上的畫也都被取下來了,整個房間看起來就像是許久沒有住人。
男人瞪著這個失去主人的房間,不敢相信過去二十幾年來,一直住在這里的「那個人」,現在竟然消失無蹤,而且還消失得干干淨淨。
這房間的模樣簡直是昭示了主人永遠不會回來。
「裴祈少爺,德熙少爺離開很久了,你在這里是找不到他的。」先前被撇下的僕人小梅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
「妳說什麼?他離開很久了?這種事妳為什麼不早點說?!」元裴祈大怒,斥責僕人的通報不利,但他完全忘了,是他自己進門沒多久,就急吼吼地往元德熙的房間沖去,壓根兒沒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
「對不起。」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錯,小梅立刻低頭道歉,生怕晚了一秒鐘又會換來一頓斥責。這些元家人都不把僕佣當人看,除了不會動手打人之外,什麼刻薄尖酸的話都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