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平面甜心 第8頁

生平第一次,過澄琳像個小女圭女圭般嚎啕大哭了起來。他的離去,比輸了比賽更讓她難過、比被一堆男生嘲笑更加傷心,她只知道一件事--她不要他走。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樣離開了,雖然打一開始她就知道他隨時都可能離開,但暑假才過完一半,她以為他們還有好多日子可以在一起,但他就這樣走了。

餅澄琳的傷心一直到暑假結束、返回台北後才慢慢恢復。雖然傷痛過去了,但她從來沒有忘記白尚平這個人。

然後是命運的那一天。

她跟朋友去參觀一個如彗星般一炮成名的旅美攝影家個展,本來還有些興致缺缺的過澄琳,驚喜地發現這居然是白尚平的展覽。

她試圖與他聯絡,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任憑她用盡手段抓著工作人員不放,不斷說明自己與白尚平認識,但沒有任何人相信她。他們都認為她就跟其他追逐著白尚平的虛榮女孩一樣,只是另一個想見白尚平而胡亂說謊的瘋狂粉絲。

然後過澄琳終于了解一件事,白尚平已經到了一個她無法輕易觸及的世界,除非她自己也躍上那里,否則她不可能再與他見面。

所以當有機會踏入模特兒界之後,她義無反顧地投入了,在努力這麼多年後,她終于能跟他見面了,這怎麼能教過澄琳不開心呢?

只是……她沒想到她記憶中那個親切和善的大哥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心高氣傲的混蛋男人--

為了今天的會面,開心不已的她甚至起了個大早,就只為了今天的見面做萬全準備,她畫了個美美的妝、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一切的辛勤全是為了讓白尚平驚艷一下,讓他看看當年的小男人婆有多大變化。

但到了約定的時間,白尚平卻沒有出現。

本來她還不在意,繼續跟幸姐坐在德傳服飾安排的飯店會客室等待,但兩個鐘頭過去了,她再也掛不住臉上的笑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幸姐早就耐性全失,跑去問了飯店的人,對方說白尚平並未離開房間,雖然請他們撥了電話上樓,卻根本沒人接電話。

最後,她們兩人只能坐在會客室枯等。

不知等了多久,她們終于等到姍姍來遲的白尚平。

「抱歉,我昨天才下飛機,時差還沒調過來。」

白尚平嘴上說著抱歉,但過澄琳可听不出半點歉意。不過算了,反正她也等了十年,再多等幾個鐘頭又算得了什麼呢?

餅澄琳開心地打量著白尚平的容貌。

雖然十年過去了,但白尚平的容貌並無太大的改變,依然是挺直修長的身材、斯文爾雅的氣質、俊秀溫文的五官,除了憑添些歲月帶來的成熟魅力外,白尚平幾乎與她記憶中的模樣如出一轍。

呵呵,該跟他打招呼了,不知道當他曉得我就是當年的「小琳」時,會有多麼訝異呢?過澄琳快樂地想著。

但白尚平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徑自說道︰「我不管妳是不是知名模特兒,總之跟我合作,就必須要把自己當成全新的新人。我的工作方式非常嚴格,受不了的話就自己辭職;別想跟我抱怨,我不接受任何抱怨或抗議。」最後,他意有所指地說道︰「即使妳的後台有多硬也一樣。」

「呃……我懂了。」過澄琳愣了一下,趕快應道。

「今天就到此為止,妳們可以走了。」說著,白尚平起身欲走。

「等、等一下。」過澄琳見他要走,連忙把他喊住。

白尚平拋來一個詢問的眼神,過澄琳扯唇笑了笑,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這麼快就想把後台搬出來了嗎?

聞言,白尚平的眼神瞬間冷了幾分,對過澄琳的印象立刻打了負分,像這種趨炎附勢的人是他最瞧不起的,拿出自己的實力來工作有這麼難嗎?

「我不知道妳是什麼人,因為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也不在乎妳是誰。妳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我才是老大,妳只要乖乖工作就行了。」

說完,白尚平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過澄琳及幸姐,望著對方,啞口無言。

餅澄琳氣極了,她沒想到十年的等待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她要怎麼跟那個變混蛋的白尚平合作呢?

餅澄琳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微笑……笑開一點……再笑開一點……」隨著指示的字句拉長,發令者的語氣也越來越不耐煩,最後他終于忍不住吼道︰「我叫妳笑開一點妳不會啊?妳是听不懂哪個字?還是根本听不懂國語啊?!」

「我已經笑很開了。」過澄琳覺得自己臉上的青筋直跳,下意識就想去咬唇,她連忙制止自己的動作,因為這次的妝很難畫,如果弄壞了可就麻煩了,不管是定妝或是補妝都很麻煩,她可不想再增加工作的困難度。

因為,這次的工作有白尚平一人就夠困難啦!

「再開一點,笑得燦爛點、開心點,妳那副不情不願的模樣是想做什麼?用力的笑就對了,不過不可以笑丑了。」最後他還不忘要她美美的笑。

餅澄琳覺得自己快瘋了,今天一整個早上都在畫妝,然後整個下午都在跟「笑容」戰斗,她的臉皮都笑得僵了,但白尚平說什麼都不滿意。

「……笑得春風得意些,再加點成熟感,眼神再柔和一點,記得要帶點神秘的氣息才行……我叫妳優雅的笑,妳干嘛露出阻街女郎的表情?!」

「阻、阻街女郎?」這下過澄琳可忍不下去了。「我已經很努力照你的要求去做了,是你的要求太奇怪了吧,什麼叫做優雅中散發著天真?微憂的藍調又是什麼東東啊?你可不可以用正常一點的詞匯?」

他的指示常常會夾雜著難以理解的字詞,明明每個字的意思她都懂,但組在一起時卻總是不倫不類,他到底想要她怎麼做啊?

「用妳的心去感覺、去想象春天的模樣,不要忘了,這次妳可是在扮演春之女神,如果不能表現出『春』的感覺,這一切就白搭了。」

「我已經很用力在揣摩了,不過你的春天怎麼這麼奇怪?又要溫暖又要能凍傷人,春天不應該都是春暖花開的嗎?」溫暖又冰冷?這算什麼啊?

「不準動,我不是交代過妳幾百萬次了,站定之後絕對不準動!旁邊的工作人員過去確認她的裙襬褶數對不對,順便看一下砂子有沒有亂。」

三五個工作人員立刻奔了過去,一人一角地數著白尚平交代的工作。

「沒有問題,所有的東西都是保持完整狀態。」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大聲報告。

「幸好東西沒搞亂,否則又要全部重來了。」白尚平睥睨了她一眼,彷佛在向她說︰「這次算妳走運。」

幸姐在一旁看著兩人的針鋒相對,與其他工作人員一樣,全都看得心驚膽跳,生怕這兩人會一言不合打起來。

打從正式工作的第一天開始,白尚平的工作態度就如他所說的一樣--嚴格。他所交代的一切事情都得如實完成,一點點小瑕疵都不容許存在。

首當其沖的,當然就是過澄琳了。

不管過澄琳怎麼做,白尚平就是能夠挑出毛病,整個工作場合的氣氛真是緊繃到了極點,這兩人每次視線相觸,都是又一次的火花四射。

說真的,如果哪天他們拿刀互砍……這些工作人員也不會太訝異吧。

「休息夠了吧,我們繼續--」白尚平又回到相機旁,眼楮直直盯著過澄琳。「記住,我要春天的氣息!想象妳身旁繁花開盡,放眼所及都是滿滿的花,旺盛的生命力正要展開它們的一生,閉上眼楮想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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