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以恬恨恨地瞪著辦公室正中央,那個空蕩蕩的座位。
般什麼嘛,今天上班居然遲到?!昨晚他有像她一樣疲于奔命嗎?
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啊?!
雖然心中滿是抱怨,但連以恬仍是極力的掩藏情緒,因為她听不少朋友提過--他們的公司會在辦公室里加裝監視攝影機,雖然這種做法實在有夠小人,但抱怨歸抱怨,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吶!
所以在公司里,就算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職員,一舉一動也得要小心再小心。想到這兒,連以恬不禁埋怨起華天昊,若不是因為他的出現,自己犯得著這麼累嗎?
以前的她是個平凡快樂的上班族,上下班自由得很,那時也不用過日夜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但自從華天昊這家伙出現之後,她的厄運真是接連不斷--
除了奪寶計畫被他破壞之外,自己還要小心翼翼扮演好她的「丑女」角色,華天昊的眼力這麼好,她老是擔心自己早晚會露出馬腳。現在她只能期望,早日完成任務,並得回她可貴的單身生活。
連以恬拒絕去回想昨晚失敗的理由,因為那實在太丟臉,丟臉到讓她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怎麼會被華天昊迷得死死的,甚至還失去最重要的警戒心呢?
若不是他提醒她逃走,搞不好她今天就要蹲牢房吃牢飯了呢……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啊!連以恬一邊扶著額頭,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忽地,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一群人魚貫而入,一時之間,種種香氣彌漫飄散進來。面對一群蜂涌而入的人提著大包小包、一進來就將自己團團包圍的景象,連以恬只有目瞪口呆,一陣陣濃郁的化妝品香味也霎時挑起她的警戒。
甚至,還有一個怪怪的架子也被推了進來。
「你們是什麼人?這間辦公室禁止閑雜人等進入。」原本還有些發楞的連以恬立刻站起身,對著這群陌生人說道。
這些奇怪的人身上未著制服,想必不是郁氏的員工;但如果他們是訪客,為何也沒人來電通報,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啊?
「連秘書,他們是我請來的。」
熟悉的嗓音響起,連以恬偏過頭去,看見華天昊正悠悠哉哉的晃進辦公室。
「是華先生的客人嗎?我立刻去泡茶。」
雖然看不出這票奇怪的客人與華天昊有什麼關系,但既然他說了是客人,那接待就是她的責任了。
「不用,他們是我幫『你』找來的人。」
華天昊搖搖手,吐出讓連以恬疑惑的字句。
「幫、幫我找來的人?」他在說什麼啊?她又沒有任何工作需要旁人幫忙,怎麼會叫做是「幫她找來的人」呢?
華天昊沒有再回答,輕輕一揚手,那群陌生人便全部涌向連以恬。
她眨眨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就發現自己身上多了好幾只陌生的手,有人模她的臉,有的則扯著她的制服,他們嘰嘰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但討論的中心肯定全都在她身上。
「華先生……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連以恬想掙扎,卻發現自己已被她們牢牢扯住。當然,她是可以用武力月兌身,但一來對象是這些普通人,二來她也怕會讓華天昊起疑,所以她根本無計可施,只能認命的被人擺弄。
華天昊則是好整以暇的靠在他那張大椅子上,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一邊悠閑啜飲,一邊朝著這邊笑望。
「因為你之前老是不合作,所以我干脆請人幫你換衣服。你放心,本少爺的眼光很好,包準讓你滿意。」
說來說去,他壓根兒沒放棄對她的改造計畫嘛!
連以恬的臉都黑了,虧她之前還在想,復職後的這幾天他挺安分的,沒再心心念念喊著要改造她,結果竟然偷偷準備好這票人馬……
華天昊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怪人啊?連以恬已經欲哭無淚了。
「連秘書,別哭喪著一張臉。要知道,多少人求我改造我還不肯呢,今天我有心幫你,你該感恩了。」若不是他對美的事物太過挑剔,他才懶得理一個小秘書的打扮咧!
不過……想起前些日子令他驚艷的畫面,華天昊對連以恬這個人就更感興趣了。先不提她那頭綁得奇奇怪怪的長發,光想到她對他的態度,就夠令華天昊百思不得其解了,她跟其他的女秘書真的非常不一樣。
再說,那雙美麗的白女敕小手,也引起他莫大的關注。
頭發有的人是天生麗質,不用多加照顧便可以擁有一頭美麗秀發;但指甲卻不然,即使天生擁有漂亮的指型,但如果隨意修剪,那美感還是會被破壞光的。
他所見到的連以恬,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老處女一樣,連化個妝都死死板板毫無生氣,全身上下的行頭更是平凡到令人不想再多看一眼。乍看之下仿佛是個對打扮完全不感興趣的人,偏偏這樣的她卻有一雙保養得宜的縴白玉手。
這奇妙的反差教華天昊如何不起疑?
為此,他私底下派人調出連以恬應征時的履歷表。
結果他看到的竟是一張巧笑倩兮的嬌顏--
一頭如瀑黑發披散在肩頭,圈住一張巴掌大的清麗小臉;臉上的妝濃淡合宜,將她的笑顏點綴得更加迷人,嬌艷欲滴又微微上翹的紅唇,盈盈的水眸看來神采奕奕,真難以想象,兩年後那對水眸竟會常伴黑眼圈……
這樣一張完美臉龐,牢牢捉住了華天昊的目光,他真想不透,才短短兩年的時間,一個人的青春竟會消耗得如此快速?
看到履歷的瞬間,華天昊還以為弄錯檔案了。
因為照片上的女子笑容是如此甜蜜,跟他那位仿佛不知微笑為何物的連秘書相差甚遠,這天差地別的兩人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明明是這麼漂亮的女孩,為什麼過了兩年差異竟會如此之大?
他思考得出神,她掙扎得痛苦。原本被牢牢纏住的連以恬,好不容易終于擺月兌了那一堆「魔爪」。但她沖出包圍,還是被人群給逼向死角,不得已的她只得連連後退。
「華先生,我只是個來上班的秘書,又不是到酒店陪酒的舞女,沒必要做特別的妝扮,難道一定要打扮得美美的,我才能上班嗎?」連以恬苦著一張臉問道。
「連秘書。」
半靠在椅子上的男人喚了她一聲,連以恬以為,他又要搬出那套「你把自己弄丑會讓我沒心情上班」的歪理來勸服她,但沒想到華天昊卻只是笑了笑,意外干脆的說道︰「我也不想為難你……這樣好了,只要你肯乖乖的讓他們幫你打扮一次,如果真的效果不佳,那我以後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華天昊擺擺手,態度看似瀟灑大方。
抱歉,他的大方她可不想領受,開什麼玩笑啊,只要一卸妝她的努力就會前功盡棄,哪還管得著什麼效果……
「不、不用了。華先生你是個大忙人,犯不著為我這種小職員費心的。」連以恬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繼續後退,希望能夠不著痕跡的溜掉。
不過她錯了,才一瞬間連以恬身上又粘了好幾只八爪章魚,個個虎視眈眈,那模樣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剝。
「你就把這個當成『員工福利』吧,放心,我不會跟你收錢的。」
華天昊又露出一臉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但這笑容看在連以恬眼里,卻是十足的「氣」死人,也令她想到「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這句老話。
她連說不的自由都沒有嗎?!連以恬好想尖叫,她到底是走了什麼霉運,才會認識這個怪ㄎㄚ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