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姐,我想我真的失戀了。」癟癟嘴,過澄玥說得好不難過。
「咦?」幸姐一愣。從不主動提起情事的她,今天居然首次松口了。
「那個混蛋男人因為報紙亂寫一通的緋聞而要跟我分手,我一氣之下說分手就分手,哪知道他真的不再跟我聯絡……我怎麼會愛上這種討厭鬼啊?!」
嗚嗚嗚,她怎麼那麼可憐啊!餅澄玥把臉埋進雙掌間,傷心得很。
「小玥……」幸姐心疼地撫撫她的頭。
本來,當台灣傳來鄧哥閃電結婚的消息時,幸姐還以為過澄玥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為鄧哥結婚而新娘不是她,現在听到真實原因,還真是嚇了幸姐一跳。
她原先還以為鄧哥在媒體面前,說出過澄玥心有所屬這句話,不過是粉飾太平的借口罷了,沒想到小玥真的在跟別人談戀愛。
「對不起。」
突然听到熟悉的男聲,過澄玥倏地抬頭,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听。可是……那聲音好近,近在耳邊似的……
「對不起,讓妳難過了。」
居然連幻覺都出現了?!
餅澄玥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身旁的男人,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影像沒有消失,反而更靠近她了。
;那是她所熟悉的英俊臉龐,她曾經在那張臉上抹隔離霜,結果卻差點被他扭斷手……今天的他沒有染成一頭金發,黑色的發絲被海風吹得微微飄揚,摘下了偽裝用的平光金邊眼鏡,明亮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
餅澄玥呆了。
雖然她曾想象過各種他會道歉的方式,卻完全沒想過--他就這樣大剌剌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就像她曾經許過的願望--現在他的眼中反映著她的身影。天啊天啊!她快哭出來了……
「小玥?」幸姐推推過澄玥,翁梓杰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
「棣……」她本欲伸手拂上他的臉,卻在听到幸姐聲音時硬生生停住了動作,她忘了幸姐還在旁邊,差點就喊出棣熙的名字。
差點穿幫了……過澄玥心髒怦怦跳著,緊閉著雙唇,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喊出他的名,但這樣的沉默卻讓翁棣熙誤會了--
「妳不願跟我說話嗎?那我走了。」翁棣熙苦笑了下,轉身欲走。
當他在登記住房時,就听到服務員聊起附近有人在拍攝廣告,因為听聞工作人員都是東方面孔,而引起他的注意。
沒想到他繞過來一看,就瞧見了過澄玥。
他忍不住走近,卻听到她幽幽的嘆息,及哭泣似的背影。
然後「對不起」這三個字不由自主的月兌口而出--他曾以為拉段向她道歉很難,但這句話比想象中還容易出口,大概是他不想看到她哭泣的臉吧!
「誰說你可以走的!」
翁棣熙還來不及回頭,一股撞擊力已撞上他的背部,過澄玥從背後抱住他,聲音里已夾雜著哭音。
「你這個混蛋男人,我等你等了足足兩個禮拜,為什麼連通電話都不打!」為什麼才剛見面就要離開?他真的很會惹她生氣耶!
「我不知道該跟妳說什麼……」他還是惹她哭了嗎?
「就算跟我說聲『Hello』也好啊,可是你卻連封簡訊也沒有,真是過分耶!」害她的眼淚都快哭干了。
「對不起。」他轉身回抱住她,熟悉的感覺令他一陣心安,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可以忍受失去這溫暖的擁抱,但真失去了,卻又教他如此懷念。
幸姐微笑看著這對小兩口,悄悄地退場。
剩下的事,等以後再問吧!
靜靜擁抱了好一會兒之後,過澄玥終于想到不對勁的地方--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她記得她沒告訴家人以外的人啊?
等等,好像還有一個人知道……
「我來美國是為了代替哥哥來見一位合作對象,在登記住房時剛好听說附近有亞洲來的模特兒在拍廣告,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就看到妳了。」翁棣熙老實地說道。其實他也很訝異,沒想到會在這兒巧遇過澄玥。
絕對是學長搞的鬼……
一扯上翁梓杰,過澄玥立刻知道事情才沒那麼剛好,絕對是學長安排的,雖然不是翁棣熙主動跑來找她,但過澄玥已經非常高興了。
「你會在這里待多久?晚上有空嗎?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餅澄玥拉著他,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生怕他下一秒鐘就不見了。
「我會停留四天左右。在明天下午的會面之前,我都有空。」
「一起吃晚餐?」她眼巴巴地問著。
「嗯。」扯開唇角,他露出一個淺到不能再淺的笑容,雖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是……能跟她和好,他真的很開心。
雖然他們兩人在美國並不是什麼名人,但為了避免讓那些跟著過澄玥一起工作的人見到翁棣熙,最後他們選擇在他的房里共進燭光晚餐。
當她依約前來時,晚餐已經布置妥當,他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並為她倒香檳酒,將她服侍得像位公主。
「我還是第一次吃燭光晚餐呢,好高興!」對她來說,真正令她高興的,並不是吃燭光晚餐,而是跟他共進晚餐這件事。
苞翁棣熙在一起,才是令她開心的事。
「因為在台灣不能這麼做,所以得趁我們人在國外時好好享受一下。」
「咦?不能做什麼?不能吃燭光晚餐嗎?」她好生疑惑。
面對她的疑問,翁棣熙只能苦笑。
「我的家庭有很多秘密,對他們來說,我是不應該存在的人。所以在台灣時我不能給妳鮮花、醇酒、燭光晚餐,我什麼都不能給妳,這樣妳還想跟我交往嗎?」
即使他已經知道自己放不開她,但他仍想給她選擇的機會。
「我以前就說過了,我不在乎那些,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她擰著眉頭,對他的心結不以為然,認識好一陣子了,他似乎一直很在意「我什麼都不能給妳」這件事。
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呢?她又不是為了錢才跟他交往!
想到這兒,她有些生氣了。
「……我的存在是見不得光的,跟我在一起只會委屈妳。」
「委不委屈由我自己決定!」為什麼他還要說這種話?真是氣死她了!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跟你交往,就算沒有燭光晚餐又如何?就算沒有鮮花美酒又怎樣?那種東西就算沒有也不會死。即使有燭光晚餐,如果我身邊人不是你就不行!」
她定定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只要你在我身邊,就算什麼都沒有也沒關系。」
「小玥……」他閉了閉眼,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般,緩緩說道︰「我是個不祥之人。這件事在我出生的瞬間就已經決定了。」
餅澄玥正欲開口反駁,卻被他用眼神制止。
「在我跟哥哥出生後不久,一位算命師說我的命格對家族不利,所以我就被送到美國生活……一直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雖然有一個負責照顧我的保姆,但除了供應三餐之外,她完全把我撇在一旁。
我小時候甚至不知道『父母』是什麼……還一度以為那是電視上才有的東西,畢竟,我的身邊沒有『父母』,更沒有『家人』。在與哥哥相認之前,我只覺得人性是險惡的、是不可信任的,這情況直到我與哥哥相認後才稍微有所改善……」
餅澄玥完全無法想象那樣的童年,她是三姐妹中的大姐,家里從小就是吵吵鬧鬧。姐妹間的感情也都很好,她甚至無法想象自己是獨生女的情況,更不要提去想象不知「家人」為何物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