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筱亞煩惱了一整夜,隔天也幾乎不想去上班。
要不是表姐出門前問她怎麼還沒去上班,她恐怕真會繼續把自己鎖在家里當個縮頭烏龜吧。
結果,她拖著猶疑不決的腳步進入辦公室,迎接她的不是空蕩蕩的空間,而是一群正在拆除監視器的工人,旁邊還有兩個警衛監視進度。
「這是怎麼一回事?」空氣中還彌漫著濃濃花香,但古筱亞沒心情注意那些,只能先詢問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根本不知道這群人是從哪里來的,就見他們熟練地拆著監視器,還有好幾個監視器的所在位置根本是她想都沒想過的地方。
「古秘書,是總經理派人來拆監視器的。」負責看管工人的警衛說道。
總經理派人拆監視器根本是宣布他和古秘書的關系匪淺,才不再需要監視器,以防古秘書做怪吧?
對于這個古秘書,其實全警衛室都很好奇這個人,之前她初上任不久,曾發生一件讓警衛室以為她的任期「就到此為止」的事件。
當時她當著總經理的面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後來在撿那些掉落的文件時,她的裙襬也隨著她的動作越卷越高……
本以為古秘書這麼夸張的誘惑行動一定會被總經理炒魷魚,沒想到總經理卻月兌上的西裝外套,為她擋住走光的可能,甚至還指出幾個監視器的存在。
從那個時候開始,警衛室就開始流傳「這個秘書不簡單」的傳言,但現在親眼一瞧,這個笑容甜美的秘書怎麼也不像會用色誘手段的人啊。
正當警衛打量著古筱亞時,電梯叮的一聲,昭告有人上樓了。
迸筱亞抬頭,梁掠正跨出電梯,兩人直接打了個照面。
心慌意亂的古筱亞隨即低頭,她的視線就這麼不經意地掃過梁掠的唇,昨晚的吻倏地躍入她腦中,也讓她的雙頰轟的紅成一片。
「總、總經理早安。」古筱亞結結巴巴地道早安。
「早安筱亞。」梁掠笑得春風滿面。
听到他突然直呼自己的名字,古筱亞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其實,也不是沒被他直呼其名過,但當時是因為小棋出事,他為了安撫她才喊過那麼幾次,而回台北後,他依然是喊她古秘書的。
怎麼才經過一晚,一切全變了樣?
「總經理?」古筱亞不免有些驚慌。
「筱亞,怎麼還喊我總經理?再怎麼說,我都是妳的男友啊。」
咦?!筱亞大驚,難道假扮女友的戲碼還沒落幕嗎?
「還是妳忘了該怎麼叫我?我不介意再提醒妳一次的。」
梁掠笑得邪肆,她突然憶起昨夜的耳語,和那淡淡的古龍水味,以及……那一聲「掠」。
迸筱亞不意瞥見一旁的警衛正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倆,讓她羞得幾乎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絕對是個人新聞!
總經理公開承認古秘書是他的女友,這下子整個警衛室都賭輸了嘛!
不過,雖然賭輸了,但警衛們仍非常興奮,畢竟得到第一手數據,講出去多風光、多有面子啊。
這廂警衛們情緒高亢,另一廂古筱亞的腦子正一片混亂之際,就听到梁掠如是吩咐著!「東西拆完就可以走了。」
只見命令一下,工人們馬上開始收拾,不一會兒功夫便走得一乾二淨了。
不、不會吧,現在就他們兩個獨處?!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耶!
「喜歡我送妳的花嗎?」
「……花?」她呆呆的重復他的話,一時間竟不知他在說什麼,直到好一會兒後,才恍然大悟地道︰「喔,你說那個花啊。」
說真的,那些花多到要人想忽略它們都很困難,因為數量之多……已經幾乎淹沒了她的辦公桌。
其實古筱亞一踏出電梯就注意到了,只是當時她全副精神都被拆監視器的事給佔據,所以沒去察看花是誰送的。
再者,以前也不是沒有追求者送花給梁掠,所以她下意識地回避任何知曉情敵是誰的機會。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梁掠送的花。
這到醫是怎麼回事?
「總經理……你送我花是為什麼?」她不敢細問,她期待他的回答,卻又怕自己自作多情。「難道是因為我昨天逃走,害你的計劃失敗,所以今後還要繼續假扮下去嗎?」說到「假扮」二字,古筱亞忽然覺得呼吸為之一窒。
她怎麼會忘了呢?
昨晚他的迷人魅力並非為她展現,而是為了演一場戲啊!
而梁掠也說過,昨晚會有人一直監視他們,所以,那個吻肯定也是演給監視者看的,但她竟大驚小敝的落荒而逃。
或許就是為了挽救她的失誤,梁掠剛剛才會在眾人面前演那幕戲。
而她的心,竟小小雀躍了一下……
她果然是個傻子。
「真是個傻瓜。」
正當古筱亞沉浸在自我厭惡的情緒中時,卻突然听到這種批評,讓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妳覺得我昨晚是為什麼吻妳?」梁掠大大嘆了口氣,笑得既寵溺又無奈。
「……因為有人監視?」古筱亞怯怯地說道。她昨晚想了很久,覺得只有這答案比較符合當時的情況。
「笨蛋!」
迸筱亞被吼得頭昏眼花,梁掠從沒對她這麼凶過呢。
她被討厭了嗎?她擔心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版白被拒絕是一回事,被梁掠討厭才是最教她難以承受的事。
她不要這樣!她還沒對梁掠說過喜歡,如果就這樣被討厭了,她一定會難過死的。事實上,她現在就已經難過得要命。
她只是逃跑了嘛!誰教他要突然吻她呢?他之前又沒說劇本里有「接吻」這一幕,哪能怪她逃跑?
如果他真因她的逃跑,毀了原定計劃而討厭她的話,她一定……一定……
迸筱亞心煩意亂,她還能怎樣?都喜歡上他了,總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啊。
「我絕對不可能去吻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如果只是要做戲給別人看,還有很多方法可以用,為什麼要用這種最容易招致誤會的爛方法?」
早知道昨晚就不該急躁地吻了她。梁掠煩躁地耙梳頭發,原本整齊有型的發型都弄亂了也沒注意到。
之前他明明不斷告訴自己要慢慢來、要小心別嚇著她,結果他還是破功了,看到她美麗的模樣就忍不住吻了她。
現在可好了,昨晚嚇跑她不說,今天她居然把昨晚的吻當成在做戲?!那他送的花又會被當成什麼?做戲用的道具嗎?!
梁掠越想越火大,他像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吻人的花心大蘿卜嗎?
「我從不送女人花的,妳是第一個。」
「那……你的意思是說……」古筱亞現在還覺得頭昏昏、眼花花,她現在覺得腦袋成了一團漿糊,幾乎無法思考。
他說,他絕不會去吻不喜歡的女人。
可他昨晚吻了她。
他說,她是他第一個送花的女人。
但他今天送了花給她。
這兩句話能夠組合成什麼答案?
「古筱亞,我只說一次,妳給我听清楚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似的。
她真的可以把他的態度,當成她所以為的那樣嗎?
他現在要說的話,又會是她想要听的嗎?
迸筱亞的心跳狂躁,她覺得自己幾乎可以听到心髒用力跳動的聲音,她這輩子從沒覺得心跳聲這麼清楚過,清楚到讓她有些害怕會听不清楚他將要說的話。
「我喜歡妳,所以我吻妳、所以才送妳這麼多花。除了我喜歡的女人,不會有別的女人得到我的吻,妳听清楚了沒有?」
「清、清楚了。」再清楚也不過。她覺得自己好像踩在雲端上似的,雖然他說這些話時臉臭得不得了,但卻是她听過最美的情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