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剛剛我們談話的內容,你听過就算了,別太放在心上。」接著左辰軍順勢傾身靠近袁子修,在他耳邊以僅能讓彼此听到的音量道︰「只要你不把事情說出去,以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完,左辰軍領人離去。
待他們走遠之後,左靚馡突然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呼!幸好那家伙還是一樣好哄。」
「小表,你剛剛說什麼?」袁子修眯起眼,有些訝異她的態度大逆轉。
「什麼說什麼?」左靚馡歪著頭,水靈靈的大眼看起來非常無辜,好像真的不懂袁子修的問題。「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啊。」
袁子修懷疑地看著她,但左靚馡的表情又如此自然,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難道他听錯了?
「對了,我們去跳舞吧!我突然發現我們好像還沒跳過舞呢!」
說著,左靚馡逕自扯著袁子修進舞池。
舞池邊的小樂隊奏著華爾滋,左靚馡踩著流暢的舞步,在袁子修的帶領下,隨著音樂一圈又一圈地舞動著。
而她的裙擺,也隨著轉動綻放成一朵蜜黃色的花兒。
今晚左靚馡穿了件蜜黃色的削肩禮服,沒有多余的綴飾,因為她本身就是最好的襯托,而簡簡單單的線條則勾勒出她的好身材,卻不曾讓半點春光外露,成功地營造出保守又不失大方的形象,而在清純中更隱隱透著性感訊息。
而暖暖的蜜黃色調,映著她白舊的肌膚,再襯上滿臉的燦爛笑容,今晚的她,像朵向日葵。
朱唇輕點,鮮少化妝的天然美人在化妝品的妝點下,更顯迷人風情。
抹了唇凍的紅唇,水水女敕女敕地教人直想品嘗;本就卷翹的長睫,刷上一層金銀粉末,每當左靚馡稍一眨動眼楮,就會制造出閃閃發亮的光芒,與同樣涂抹在她光果雙肩上的亮粉互楣輝映。
而那頭黑瀑似的長發則盤成髻,除了插上一支以三色水鑽制成的發簪,別無其他裝飾,但這樣樸素的發飾,卻意外顯得相當華麗。
「你怎麼都不說話啊?是因為我今天打扮得太漂亮了,讓你說不出話嗎?」左靚馡輕笑著問道。她一定得找點話說,不然光是直勾勾地瞧著他那雙精光爍爍的黑眸,會害她心髒病發的。
總是這樣,每回被袁子修那極有魄力的目光一掃,就會害得她心跳失速。小時候不懂,只覺得很可怕,但這幾年年紀稍長後,她慢慢察覺自己的反應,似乎不僅是「害怕」而已。
想起前幾天與好友們的對話,左靚馡不禁迷惑了。
她掉進愛河了嗎?
如果是,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前害怕的男人,現在卻變成她所愛的人?!這當中的落差,教左靚馡不知該如何調適。
「的確,你今天是很漂亮。」難得沒壞心眼地說反話,袁子修大方給予稱贊。
頭一次收到他的贊美,左靚馡開心地笑著,小臉也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左靚馡覺得自己好像開心得快要飛上天似的。
「啊……謝謝,你今天也很帥喔。」傻笑了好一會兒,左靚馡終于結結巴巴地擠出謝語。
一襲三件式的燕尾服,將他昂然挺立的頑長身子,修飾得更為修長,同時也平添幾分斯文而優雅的氣質;頭發則全數以發蠟梳攏固定至腦後,讓他斯文的形象又加上兩分唯我獨尊的意味。
粗獷的五官仍是像刀鑿出來般,墨濃的眉斜飛入鬢、挺直的鼻也像是在說他的傲骨不屈、但那總是緊繃的下巴線條,此刻卻難得地放松了些,還送給左靚馡一抹微笑,笑容稍稍柔化了他魄力十足的凌厲目光,同時也電得左靚馡暈暈然。
左靚馡可以清楚感覺到他的手正扶在她的腰上,男人的體溫透過布料炙著她,教她一刻也無法忽視。
靶覺著那只厚實大掌的形狀,左靚馡閉上眼,腦中自動描繪出那手掌正確的模樣──厚實、指節修長、有力。
幻想繼續延伸,描繪出手掌的模樣後,手臂的形象也漸漸成形,賁起的肌肉線條,說明了主人的勤于鍛練。
再往上,結實的肩膀躍然出現,最後是一片寬廣的胸膛……
明明自己早就跳過無數次的華爾滋,但從來沒有一個舞伴,能讓她這麼明顯地感覺到對方的魅力。
每次的貼近以及遠離,都讓左靚馡的心情激蕩不已。
頭一回……她希望這支舞永遠跳不完。
紅茶說得對,若跟喜歡的人跳舞,是一種至高的享受,同時也是甜蜜的折磨。
心情激越,亢奮加上欣喜、腎上腺素激增……這實在是對心髒不利的運動,但她卻不想停下腳步。
「小表,音樂都停止了,你還想吃我豆腐吃到什麼時候?」
低沉又富磁性的嗓音從左靚馡頭上傳來,明明是好听的聲音,卻毫不心虛地說著殺風景的話。
「什、什麼吃你豆腐嘛!」左靚馡睜開眼,發現樂隊真的暫時休息去了。「還有,你剛剛為什麼又叫我小表?你明明已經改口叫我小馡不是嗎?」
「小馡?」袁子修眯起眼,不記得他何時讓左靚馡听到自己喊她「小馡」了,而且……從進門以來,他總共也只喊了一次。
問題是──當時左靚馡應該不在場啊!
「小、馡。」袁子修咬牙切齒地迸出這兩字。「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把人拖出舞池。
「好啦小表,說點實話來听听。」
把左靚馡扔進她自己的房間之後,袁子修也老實不客氣地,給自己找了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說什麼實話?」坐在床沿的左靚馡,睜著純真無邪的大眼問道︰「我說過謊話了馬?」
「答錯了。」袁子修傾身,兩人之間的距離頓時縮短到不到一掌長,他黑澈的眸緊緊鎖住她的,一瞬也不瞬地。「再答一次……關于‘小馡’。」
即使因為彼此的距離異常接近,而導致左靚馡的心跳再次猛烈加速,但她的表情看起來仍是單純而無辜的,仿佛她真的不懂他想听到什麼答案。
「小馡?」她眨眨眼,就算是最純真、最不可能說謊的嬰兒,恐怕還比不上她此刻的無辜表情。「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馡不就是在叫我嗎?你要我說什麼嘛!」她嘟嘴,似乎很不滿他的懷疑。
「親愛的小騙子,你正在自掘墳墓。」袁子修坐回原位,好整以暇地說道。
「什麼騙、騙子……」左靚馡心驚膽跳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
「我從沒喊過你「小馡」,只有剛剛在你那個堂哥面前說過唯一的一次,所以當時你一定在場。」
說到這里,袁子修突然有些佩服左靚馡的忍耐度。
因為從他喊出「小馡」後,她的那位堂哥對她可沒半句好話,一堆由輕蔑、抹黑交疊而成的惡語,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忍受的,而左靚馡居然沒在第一時間沖出來,反而還一臉無害地出現……姓左的都那麼會演戲嗎?
袁子修突有所感。
先是看到左靚馡那堂哥的變臉特技,然後是左靚馡裝無辜的表情,這兩人的演技都能把人哄得一愣一愣、毫不懷疑。
「哎呀呀,被抓包了啊。」左靚馡吐吐舌尖,笑得有些無奈。既然被指明了,她再裝下去就太假了。「你說對了,當時我的確在場。」
記得她才回頭想找袁子修,就發現他被堂哥們給包圍了,因為想听听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所以她偷偷模模躲在門邊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