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美人 第16頁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最後,她選擇轉移話題。

「伯母告訴我的。」

「喔。」

沉默三秒鐘。

「你、你願意原諒我嗎?」咬咬唇,她用著破釜沉舟的語氣問道。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氣氛了,要不要一句話,了不起就是兩人連朋友也做下成嘛!

只是……為什麼她會有種心痛的感覺呢?

「原諒?你做錯什麼?」他反詰,像是不懂她的掙扎。

「做錯什麼?你不會忘了我強吻你的事吧?!」她悲壯地說著,終于抬起頭,看向祖然崴。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早說早了。

這一抬頭,岑香連眨了好幾次眼,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你、你的嘴角怎麼了?」那個傷口的位置看起來好眼熟……好像在那晚醉酒的破碎記憶里,她曾看過同樣的傷口。

「這個?」祖然崴模模嘴角已經結痂的小傷。「被你咬破的。怎麼,你不記得嗎?」如果她忘了,又怎麼記得強吻他的事?

「被、被、被我咬破的?!」她怎麼會不記得這件事?

這下子岑香的聲音瞬間上揚了十度不止,這下可好了,紅茶她們一定又會說自己把人家給狠狠「躁躪」過……

嗚嗚嗚,原來她不只是,更是個虐待狂,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忍心把一張帥帥的臉弄得傷痕累累。

岑香已經自我厭惡到不僅看不清事情真相,更沒看到祖然崴眼底的興味。

「小香,你這樣子我們不好說話。把頭抬起來。」這件事給她的刺激還真大,但她犯得著把臉埋在手里下瞧人嗎?

「嗚……」她搖頭,根本沒臉見人了。

初吻下都該是美美的、很夢幻的嗎?

為什麼她的初吻一點都不夢幻也就算了,她居然還把人家的嘴角咬破?在這種情況下,她跟他還有什麼好談的?

見她不肯抬頭,祖然崴聳聳肩,兀自問道︰「那晚的事你到底記得多少?」

如果她記得夠多,就不該是這種反應。

「不多……」她答,悶悶下樂地。初吻耶!她居然記不得多少,這才是教岑香最最傷心的事情。「我只記得前面一點點,後面的……大概都不記得了……」

她困難地咽著口水,抬起頭,試圖從他八風吹不動的表情里,看出個所以然。可為什麼她會覺得祖然崴的眼楮在笑?

有可能嗎?還是她又眼花了?

「你不記得自己都說過什麼嗎?」他和善地問著。

她搖頭。要是記得她就不會這麼茫然了。

「你不記得你要我不可以被桃生陽子勾引?」他帶著微笑問道。

她再搖頭。她說過這種話嗎?不過,她的確是不想他被桃生陽子勾走。

「你也不記得你說過喜歡我的吻?」他的微笑里加入一絲親切。

她驚恐地搖頭。哇哇哇,她怎麼會說出這麼羞人的話?!

「那你應該也不記得你說自己喜歡我羅?」用、力、微、笑。

這回,岑香可不敢動作了。

他的笑容好可怕。她等會兒非得小心作答下可。

「我想你是忘記了。」他說,掛著笑容的臉龐看起來更是帥俊三分。

岑香看著他臉上難得掛著超過三秒鐘的笑容︰心情卻怎麼也輕松不起來。為什麼她有種快被送上絞首台的感覺呢?

「既然你什麼都不記得,想不想復習一下?」

咦?她有沒有听錯?

他剛剛說……復習一下?

岑香看著身旁的男人,一臉呆樣。

「如何?」他又問,溫柔得教人放下戒心。

「要怎麼復習?」她呆呆地看著他,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問了什麼。

「這坦樣——」

直到祖然崴溫暖的唇覆上她的,岑香還是沒有回過神。

她只是愣愣地察覺到有一抹柔軟在唇上肆纏,淡淡的古龍水氣味盈滿鼻間,熱悉而溫暖的感覺教她忍下住閉上眼,用身體去感受他的溫度。

他沒有被她酒醉後的瘋狂行動嚇跑,他就在這里。

不知為何,知道這個事實讓岑香感到非常安心。

喀嗒。這是椅子被推開的聲音。

沙沙。那是衣物摩擦的聲音。

男人抱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她就從椅子上離開,改落人一個寬大的胸膛里。

他將她擁得極緊,堅實的胸膛甚至壓得她有點痛,但岑香一點也不介意,反而伸出雙手反抱住他,把他更壓向自己。

她被他的吻給誘惑,此刻,她只想與他相擁。

忽地,一個小小的粗糙物滑過她的唇,略顯粗硬的觸感,與她柔軟的唇形成強烈對比,她睜眼,才發現那是被她咬傷的傷疤。

雖然只是個小傷口,仍是破壞了他完美的唇部線條,岑香心疼地輕啄那傷處,為自己傷人的舉動感到抱歉。

她落下一個又一個細細的輕吻,希望能補償自己的行動。

輕輕吻啄,是她的歉意。

柔柔撫觸,是她的心情。

慢慢的,只是唇與唇的摩挲再也無法滿足他,他遣出使者輕叩她的牙關,毫不費力地登堂入室,勾誘她的丁香小舌與之交纏、交纏、再交纏……

在一步步逐漸加深的吻當中,岑香再也無法逃避自己的真心。

先前她刻意將兩人的關系定位成朋友,但她卻疏忽了他對她的吸引力。

曾經,她把一切異于往常的心情,全數歸類于初識新朋友的好奇感,但朋友之間又怎會渴望擁抱、冀求相守?

當另一個女子出現時,強烈的危機感讓岑香不安,即使明——祖然崴不可能接受桃生陽子,但見到桃生陽子那自信滿滿的模樣,仍教她忍不住反擊。

反擊之後,卻是更深的挫折。

她有什麼資格去打擊另一個喜歡祖然崴的女子?

自己又是祖然崴的什麼人?

不過是個朋友。

一個與他共謀的同志罷了。

她不喝酒,因為每回幾滴酒液下肚,總會顯露出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望,事後再從旁人口中听到她的所作所為,更是讓她一陣膽顫心驚。

旁人眼中毫無常理可循的行動,唯有岑香知道她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所以,強吻他或許正是她潛意識作祟——想為自己留下些什麼,即使只是零星破碎的記憶片段也好。

一吻既罷,兩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分了開。

但祖然崴卻仍摟著她下放,他盯著她的唇,很滿意這次的「復習成果」。

「我、我還以為你不想再跟我做朋友了。」她感覺到腰際上的力量,也很清楚他眼底的意圖,但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她仍然不懂。

他為什麼要吻她?她可以自以為是地想像嗎?

「我是不想跟你做朋友。」在岑香震驚的目光下,他緩緩又道︰「我只想做你的情人。」

她再一次呆了,直到他以吻喚回她。

「那夜,你問我喜不喜歡你……這就是我當時的回應。」

她睜大眼。

討厭!她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既然你忘了,那我們就復習到你想起來為止。」他眨眨眼,眼底有著清楚的笑意。「現在你想起那晚的事了嗎?」

忽地,她笑了,笑得開心又自在。

因為她總算從只能猜測他心意的牢籠里走出來了。

「不,我不記得。」這時,她斂了笑,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但微揚的嘴角卻悄悄泄露了她的真實心情。

「那我們再復習一遍吧。」他正色說道,像個正在指導學生的老師般。

「嗯。」她開心地再次投入他懷中。

第九章

同一時間,祖、岑兩家的電話線路悄悄接上線。

「喂喂,是祖太大嗎?我是岑香的媽咪啦!」岑母熱絡的語氣,可一點也不像第一次與祖夫人通電話。

「岑太大啊。好久不見了,我家兒子去找過你了嗎?」祖夫人也是同樣熱切地問候著。當然,她沒忘記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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