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接與郁先生談好了。」說著,閻初初就想站起身,因為郁綮已早一步悄悄離開接待廳了。
「哎呀呀——保鏢小姐,你要去哪里啊?」郁華姿拉住閻初初欲動的身體,沒讓她順利離開。
「我要去找郁先生談談這任務。」
「你等一下再去找他吧。現在先跟我說說,做保鏢的有什麼好玩事沒有?」郁華姿興致勃勃地問道。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保鏢呢!原來保鏢不一定像電視上演的,都得是些穿著黑衣黑褲,一臉凶神惡煞的人。
「這樣不好吧。郁先生不是有生命危險嗎?既然已經開始工作,那我就該隨時跟在郁先生身邊。」閻初初試圖與她說理。
這位媽媽也太奇特了,幫兒子請保鏢的是她,現在纏著保鏢問話的也是她,如果無法工作,那位「有生命危險」的卻先生又該怎麼辦?!「他今天下午不會出門,你到晚上再跟著地去參加宴會。保鏢小姐,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自己的佩槍?你是不是像電視上演的保鏢,都是神槍手?」
郁華姿不甚在意揮揮手,拉著她繼續問話。
閻初初在心底嘆了第二十聲氣後,她忍不住向老天爺問道——這家人是真心想請保鏢嗎?!是夜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閻初初,在被丟上準備前往宴會的轎車後,幾乎以為自己成了酒店小姐,得穿得美美的、給有錢大爺帶出場應酬去。
一整個下午,閻初初都被郁華姿拉著說話,好不容易熬到話題結束,都已經夕陽西下了。
本以為郁華姿該放人了,沒想到她一句「要跟著郁綮出席宴會」,她又被興沖沖的郁華姿拉著妝扮,結果兩個小時又過去了。
要不是郁綮開口說,再不出門恐怕參加宴會會遲到,天知道她還得當多久的洋女圭女圭,任郁華姿擺弄。
看這對母子如此閑散的態度,閻初初幾乎要以為,她這個保鏢其實是雇來給郁華姿打發時間用的。
「才上工不到一天,你就已經累啦?」郁綮打趣地問道。
閻初初看起來實在是累慘了,郁綮當然知道自家母親扯東拉西的聊天本領,要是沒耐心的人,早就當場發標了,就連他這做兒子的,還不一定能忍下去,也多虧她有耐心陪著耗了一下午。
「令堂很健談。」閻初初干脆抬出郁華姿,把責任掃出自己身上。
「郁先生,可以請你說說關于那封恐嚇信件嗎?」
閻初初把話題轉到工作上,被郁華姿纏了一下午,她也只知道郁家之所以要請保鐮,全是一封恐嚇信作怪。至于信里到底寫了啥,她就不清楚了。
「那不過是無聊的垃圾郵件,沒什麼好提的。」郁綮擺擺手,臉上無所謂的隨性笑容,讓閻初初只想一拳打散它。
這種當事人最麻煩了,根本不把自身的安全當一回事,除非對方真殺到自個兒眼前,否則他絕不會正正經經地正視它。
「郁先生,由于這已牽涉到我的工作,所以信重不重要應該由我來決定,請你讓我看看那封信,或說你心中有可疑的人選可以告知。」閻初初正色道,雖然她不大喜歡這看似輕佻的男人,但她還是會努力盡到自己的本分。
前提是……他別輕佻到她的頭上。
「信?我早扔了。至于可能威脅我的人,因為人數實在過多,所以我恐怕無法一個個細數。」郁綮還是笑著,雖然美人板了張臉,但終究還是個美人。
而他,最愛欣賞美麗的事物。
就不知這酷愛火紅色的女人,是否也像她的外表一樣,是個嗆辣小妞?
「你的人緣有差到這種地步嗎?」她擰眉,難道他得罪過一大票人不成?「不好意思,我的‘男人緣’一向不佳。」郁綮笑得開懷,這位保鏢小姐說話可真直爽,連半點修飾的余地都不給。
「是啊。因為全跑到你的女人緣上了。」閻初初沒好氣地道。她剛剛說了什麼笑話嗎?為什麼他笑得這麼開心?!「說得好,我的女人緣的確比男人緣好得太多。」郁綮撫掌大笑,說不定他的男人緣真如她所說的,全跑到女人緣那里了。
閻初初翻了翻白眼,決定暫時不再重提這個話題。
「但話說回來。」忽地,他止住了笑,黑潭似的眸在下一秒盯上她的。閻初初的呼吸為之一窒,那個唇邊總是噙著笑的輕佻男人似乎消失了。
「這件事根本沒什麼好理會的,你大可不必跟著我跑東奔西,從明天開始,你只要留在宅里,陪我媽媽聊聊天就可以了。時間到了,你的任務就算結束。」
話一落,郁綮臉上又恢復那抹輕松笑意,車中原本緊繃的氣氛,也在瞬間消失無蹤,仿佛方才的一切,全是閻初初幻想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領干薪?」閻初初眯起水媚的眸,對于他的提議一點也不覺得心動。事實上,閻初初火大得很。
她這輩子最討厭被人當成花瓶看待,從小到大,總有人認為她的好成績是要些小手段得來的,所以在高中畢業後,她毅然決然地進迅雷保全當保鏢。
本想,當保鏢的能耐全都靠自己,總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沒想到郁綮現在居然講明了要她識相點,自己閃邊涼快去。
這怎麼教閻初初不氣呢?!郁綮只是擺擺手,不置一詞。但他的態度卻已經很明顯了。
「我是被雇來保護你的,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跟定你了!」撂下話,閻初初拒絕被晾在一旁當花瓶。
原本行進中的轎車悄然停下,宴會會場已經到了。
郁綮率先開門下車,他伸出手,非常有紳士風度地準備牽閻初初下車,閻初初雖覺得他此時的平靜有些奇怪,但還是伸出了手。
在閻初初跨下車的瞬間,兩人有那麼一瞬間靠得極近,近得似乎感覺得到彼此的呼吸和體溫,她听到他在自己耳邊輕語著——「那你最好別妨礙我。」
妨礙他什麼?
這個疑問在閻初初腦中盤旋不到三分鐘,就獲得了解答——看來是別妨礙他泡妞吧!
兩人才踏進會場,郁綮就被一陣鶯聲燕語給包圍了,就見那群抹紅戴綠的鶯鶯燕燕之中,有性感火辣的小野貓、也有小家碧玉的金絲雀;有的妖嬈多嬌,也有的是清純可人,更有不敢接近,只敢遠遠看著郁綮的害羞小女生。
雖然這些女人的類型沒個一定,但她們眼中對于郁綮的盼求,卻又是那麼地一致——她們都希望郁綮的目光,能落在自己身上。
閻初初搖搖頭,沒啥興趣地站在圈圈之外……她不得不站在圈圈之外,因為閻初初打從兩人一踏進會場,就被那些蜂擁而上的女人們,給硬擠到圈外。
雖然人人都說女人是紅顏禍水,但閻初初看了目前的情況之後,她倒覺得,這男人才是貨真價實的禍水。
他令這些女人為之瘋狂,全然不顧女性的矜持,一心只想巴在他身邊。
比起下午初見時的隨性不羈,此刻的郁綮,在正式的穿著打扮下,看起來又添了幾分成熟男人味。很自然地,這模樣也使得他的魅力加倍。
原本散下的發絲全被梳至腦後,簡單的T恤、牛仔褲被正式的燕尾服所取代,將他狂放的那面,全數隱藏在文明的面具下。
修長的身形讓郁綮恍若鶴立雞群,精工細活的燕尾服,挺拔而立的站姿,襯得他的氣質更形優雅無雙,他微微低下頭,似在專心聆听某人說話。
天知道那些女人全都同時開口,要听得到才有鬼。閻初初在心中暗暗對他扮了個大鬼臉,這家伙也未免太有閑情逸致了吧?!他的唇仍掛著淺淺笑痕,對于這一大群鶯鶯燕燕同時說話的吵雜聲,似乎沒有一絲的不耐。他甚至還有辦法撥空一一回答,閻初初實在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