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才第一次踫到他。」千白曄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才把字句從口中硬擠出來。如果知道會踫上時雨承太,她寧可多繞點路,去別的地方洗澡,也不要跟那個乘機逼供的家伙共用浴池。
換下濕透的浴衣,千白曄決定到後房吹吹風,現在她還有些頭昏眼花呢!
既然是時雨承大把她抱進來的,那把她從浴池里撈出來的人……、。
當然也是時雨承太了。
一想到自己被人看光光,如果可以,她短時間內可不想見到那個男人。
沒想到千白曄才踏進後庭,就見到已有一個人先一步在那兒賞月了。
今晚是個無雲的夜晚,月光灑落那人一身,讓他看起來仿佛沐浴在月光之中,男人寬大的背影,讓千白曄記憶深處的一角,被悄悄掀起。
「你醒了?」身後的腳步聲,讓時雨承太回過頭,千白曄已換上新的浴衣,月光下,她的臉看起來尚有些異常的嫣紅,看來她還沒完全退熱。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他問,又走近了她幾步。因為是背對月光的關系,所以他越走近她,千白曄就越看不清他的臉孔。
千白曄的檀口微張,完全說不出後來——
居然會是他?!
千白曄曾經想過,要找尋那個在最後一刻,又放了她一命的殺手,但只要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日本了,便放棄這個想法。
不知為何,當時……在她心中居然有種淡淡的愁悵。
沒想到,三年之後,她還是找到他了。
雖然完全沒有證據顯示,時雨承太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但她絕對不會認錯這個背影的!再者,現在的情形,簡直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無雲的月夜下,那個不知名男子雖然就站在她眼前,但因為背對月光的關系,她卻看不清他的相貌
三年前的一切,仿佛都回到千白曄的眼前。
許是先前的熱度還沒退,千白曄的眼皮一翻,又昏了過去。
「喂喂喂……」時雨承太長臂一撈,便把已然昏厥的千白曄,給撈回懷里。
「我長得有這麼恐怖嗎?為什麼你一看見我就昏了?」他苦笑著,女人一見到他就昏倒,這還是第一回。
坐在前往宴會的勞斯萊斯上,後座的氣氛卻僵硬得嚇人。
就見千白曄縮在一角,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說著時雨承太听不懂的中文,偶爾還會轉過頭,偷偷瞥了他一眼,又隨即轉回頭,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時雨承太厭煩地瞧了瞧縮在角落的那只小貓,覺得自己已經受夠了。
就見他長臂一撈,把那只死都不肯靠近他的小貓,給拎到眼前。
「說,你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沒有啊!」小貓回答得非常快速,但一雙眼兒左瞟瞟、右看看,就是不肯看時雨承太。
「從你昏倒那一天開始,你就變得古里古怪的,你不會是在打什麼主意吧?」時雨承太挑起一眉,總覺得小貓似乎在玩什麼,他所不知道的花樣。
「沒有、絕對沒有!」小貓的頭搖得像搏浪鼓似的,差點把她一頭盤好的發髻給搖壞了。她腦子里在想什麼事,怎麼能夠告訴他呢?!
「是嗎?」時雨承太懷疑地眯起眼,為什麼他會覺得小貓在跟他打哈哈?
「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誰想殺東京那位小姐嘛!」小貓討好地笑著,並不想讓他發現,自己腦中真正所想的計劃。
打從知道時雨承太,就是三年前那個放她一命的殺手後,已經又過了好幾天,她一直很想從他口中挖出,為什麼他會饒過她的理由。
但她又不能直接去問他說喂!為什麼你要放過我?
所以只得想盡辦法旁敲側擊,只不過……她到現在還沒想到好方法。
「那種事不用你煩惱,你只管保護好自己的脖子,別被你自己跌斷就好。」時雨承太口氣不善地說道,他已經大略猜出是誰想阻撓這場婚事但是……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要瞧不起我喔!我今天可是特別練習過了!」說到這個,千白曄就不禁佩服起自己,為了漂亮地穿上高跟鞋走路,她可下過一番功夫。
在紅葉之間跌跌撞撞了一整天,身上也不知跌出多少塊青紫,總算讓她掌握到穿高跟鞋的訣竅,現在她絕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丟臉。
「練習?」時雨承大拉起她的左臂,臉色不善地指著那白皙下的淡淡青紫。
「你指的練習……就是搞出這堆傷痕的原因?」
有了上回的經驗,時雨承太這口總算非常有良心地,為她準備了一襲青色的小禮服,蓬蓬裙式的裙擺,絕對活動自如。
本以為這回的禮服絕對沒問題了,但她白皙漂亮的肌膚上,卻出現了刺眼的青紫色,搞得她活像是哪里來的受虐婦女。
雖然現在已用遮暇膏,遮住了大半的青紫,但還隱約看得到一些痕跡。
臨出門前,小楓居然語重心長地對他勸告說——
「盟主,雖然你和小姐的感情很好,「但也別在人家身上留這麼多痕跡,我們在化妝時很辛苦的,你都不知道我們用掉多少遮暇膏……」
小楓這麼說的同時,那些負責化妝及造型的人,則躲在一旁吃吃笑著。
莫名其妙被指控惡虎撲羊的時雨承太,現在的心情絕對稱不上好。
他連她一根小指都沒踫到,就被指為惡虎撲羊,要是他真把她吃下肚,豈不是得馬上把她娶回家?!
一想到自己達半點好處都沒撈到,時雨承太決定立刻修正這個錯誤。
「也沒有很多傷痕啊……我只是……你想做什麼?!」還在得意自己努力有成的千白曄,正想向時雨承太夸耀自己的成果,就見一張俊臉朝自己壓來。
「想吻你。」
簡單拋出一句話,時雨承太便以吻封住她未竟的話語。
她的唇嘗起來甜得像精蜜般膩人,一如她的笑容,甜美得令人心動不已,幾乎想永遠收藏起這永恆的一刻。
千白曄驚訝得想逃,但時雨承太卻緊緊擁住她,非但不讓她月兌逃,反而把她更壓向他,他的舌霸道地闖進她口中,與她交纏、廝磨著。
她的鼻間再次盈滿他身上的古龍水香氣,那香氣就像是把她整個人包裹起來似的,與上一口不同的是,這回他是真的把她擁人懷中。
上次宴會時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又回來了。
但這次,似乎又多了些什麼她說不出來的東西,讓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只覺得頭昏眼花,胸腔里的空氣仿佛快被榨干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再次昏厥過去時,時雨承太的唇終于離開。
正當千白曄才喘了一口氣,他又吻住了她。
這一回,他吻得更深、更溫柔……卻也更加霸道,執意把他的氣息,沾染在她的唇上,強迫她習慣他的吻。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地,簡直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他為什麼要吻她呢?千白曄好疑惑,卻也知道現在絕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
當時雨承大放開軟成一灘泥水的千白曄,她的腦筋還是亂哄哄地。
「因為我想吻你。」
忽地,時而承太說道。這時千白曄才發現到,原來她在不知不覺間,把問題給問出口。
「可是……你已經有未婚妻了。」千白曄勉力保持清醒,指出這項顯而易見的事實,所以他吻她絕對是件很糟糕的事。
「我的未婚妻不就是你?」時而承太說得泰然,仿佛手白曄真是他的未婚妻。
這婚約對他而一言,並無任何的效力,在時而承太看來,他想要某個人時,絕不會為了某個無聊的身份問題,而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