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他必須先殺死一個男人。
「歐陽哥。您真是不錯啊!只要完成這份老大親自交代下來的工作。您就可以跟在老大身邊工作了,從沒有過這樣的前例,歐陽哥真的很得老大的歡心吶!」
—個流氓打扮的男人討好地說道。而他身後的七個小苞斑也紛紛應和著,那卑躬屈膝的模樣,還真應了欺善怕惡的老話。
「歡心嗎……」歐陽采風把玩著手中的短槍,淡然的表情,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如何。「把人拖出來。」
「是。」
歐陽采風才吩咐完,兩個小苞班便急吼吼地,把一個早被五花大綁的男人給一左一右地架到歐陽采風跟前。
男人約莫四十來歲了,他在越天組已經待了二十年左右,算是非常老資格的組員,而他也是一個中階的干部。
據說。因為他不小心透露了一個組內的秘密,讓時越勃然大怒。
知道當年秘密的人,幾乎都已經死了。而他之所以可以活得這麼久。是因為他一直都死守著這秘密。
但現在。他的生命卻已經剩不了幾分鐘了。
「就是這個人了?」歐陽采風還是一派淡然,把玩短槍的手,正順著槍枝的線條,緩緩滑過。冰涼的金屬觸感,就像是歐陽采風此時的鐵石心腸。
男人不斷發著抖,知道自己這回恐怕是死定了。
「求求你,放過我吧……只要你放了我,你要什麼,我都願意給!」男人拼命向歐陽采風求饒,但他的心底卻絕望得很。並不認為自己能活下來。
歐陽采風沒有開口,只是冷冷地望著男人,扮演好自己此刻的角色。
「放過我吧——求求你放了我—龠—一」
「歐陽哥,就是他了,快點殺了他。你就可以往上爬了……」
「殺了他……」
「快殺了他啊……」
男人的求饒聲,反倒讓小流氓們獸性大發,試想,一條人命此刻竟然操控在他們手上。異常興奮的情緒。讓他們再也看不清真實。
見血。
他們只想見血。
周遭的人不斷大聲起哄著,似乎忘了這里雖然是個安靜的倉庫,但附近並非完全無人活動,如果不小心被人撞見,事情可會變得非常麻煩。
歐陽采風冷眼看著他們,但他們卻像是被現時的氣氛所催眠。一個個全都紅了眼,活像是想搶過他手上的短槍,代替他殺了眼前的男人。
才這麼想著,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人沖動地賞了那男人一拳,頓時把那男人打癱在地板上。
「殺了他——快殺了他——」
男人扭動著身子,像條毛毛蟲般想要逃離,但綁在他身上盼繩子,卻妨礙了他的行動。他努力地在地板上爬行,卻被小流氓們一下子就堵住出路。
小流氓們放肆地嬉鬧。像是頑童手上拿了根樹枝。戳剌著無辜的毛蟲,稍一不慎,毛蟲就可能會穿腸破肚。
但小流氓們眼前的可不是毛毛蟲,而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閃開。」歐陽采風冷聲命令,並跟著為槍上了膛。
聞言,小流氓們總算讓開一條通道給歐陽采風,他們沒見過他開槍,也不確定他的槍法好不好,閃遠點是好的,以免不小心誤中流彈。
歐陽采風舉起了槍,沉穩的動作,看得出他絕不是第一次拿槍。
下一秒,咻的一聲響起,就見到槍口直冒著白煙,因為裝有滅音器的關系,所以並沒有太大的槍聲。
男人因那聲響而跟著停止了動作,但下一秒鐘,他掙扎得更激烈了,而鮮紅的血液……正因為他的動作,而在地板上迅速蔓延開來……
「喔喔喔——」
眼前的血液,讓那些小流氓們更加陷入瘋狂,他們叫囂得更加大聲,要歐陽采風下一槍就了結那個人的生命。
周遭的喧騰並無法動搖歐陽采風,他只是冷靜地計算著,該在何時結束這場鬧劇,以免他先前從迅雷保全借調來的人,會趕不及送這男人就醫。
歐陽采風走近了他幾步,準備要再補上一槍。
他感覺得到,所有人的視線正盯著他,他必須做得干淨漂亮,才有可能保住這男人的性命,現在要賭的,就是他的槍法到底有多好。
氣氛越來越狂熱,所有人鼓噪著、叫喊著,在這一刻里,道德是不存在的,他們只想讓那男人死——
「有人!有人站在門口!」
忽地,這句話像是魔咒般,打破了這狂熱的一刻。
所有人頓時清醒過來,歐陽采風抬頭看向倉庫的門口,果真站了個臉色慘白的女人,她看起來就是嚇壞了的模樣。抖顫著雙腿,像是隨時會軟腳倒地。
但那女人終究沒有跌倒,也許是求生的意識勝過了恐懼,那女人拔腿就跑,迅速從眾人眼前消失。
「追上去!」
也不知是誰先聞的口,總而言之,所有人都跟著動了起來。
倉庫外面是條小巷,那女人跑不到哪里去的,歐陽采風雖然不想跟去,因為地上這個血流不止的男人可能隨時會斷氣,但他必須確定那個女人是誰,不管她是否被抓,都會造成他極大的麻煩。
如果她被抓了,恐怕他又得再上演一次殺人記,但最慘的情況,卻是那女人可能會交由別人來處置。
但如果她順利逃走,他至少可以假抓人之名。想辦法安排使她月兌身的計謀。
歐陽采風在小巷中拔足狂奔,努力想追到隊伍的最前面。
許是那女人的運氣不錯,腳力也很好,當歐陽采風追過第八個小流氓時,那女人還沒被抓到。
歐陽采風小心翼翼地,假裝自己落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看似隨時可以抓到她,卻又沒有真的伸手逮人。
小巷並不算太長,雖然較一般的巷弄的確是有些長度,但沒一會兒功夫,就差不多該跑完了。
這時,一輛公車打從巷口經過,就見那女人出了巷口,向右拐個彎,接著便迅速跳上公車。絕塵而去。
歐陽采風沒追上去,只是刻意喘著氣,假裝自己精疲力竭了似的。
「可惡!被她給逃走了!」
隨後趕上的小流氓氣喘吁吁地罵道,歐陽采風低下頭,把笑容隱藏在黑暗中。
「歐陽哥,我撿到一個提包,可能是那女人的包包。」說著,一只提包便遞到歐陽采風的面前。
「先別管這個提包了,我得回去看看那男的死了沒有。」歐陽采風抓著提包,說道,接著又率先走向倉庫的方向。
地板上,有著一條長長的血跡拖行痕跡,直直往門口延伸過來。
而那男人,則倒在門口的附近,一動也不動地,仿佛他已經死去。
「死了啊!?」
不知是誰失望地說道,歐陽采風擰著眉,蹲去探他的脈搏。
幸好,雖然脈搏很弱,但他終究還是活著的。
歐陽采風心底總算是松了口氣,但事情還沒了結,他得想辦法把這群人引開,讓他的人馬把這男人送去就醫。否則人死了,他先前的計劃全都白搭了。
而他……也會像時越所期望的,雙手染了血。
雖然歐陽采風並不了解,為何時越會對他如此另眼相待,但他只曉得必須利用機會,讓自己成為時越的心月復手下,而這次的事件就是一個契機。
「他已經死了。」歐陽采風站起身,冷靜地宣布。
有人想上前看看尸體,但歐陽采風已搶先一步開口道︰
「既然他已經死了,那就不再重要了,我們現在必須趕快找到那個女人,雖然不確定她看到多少,但一定要抓到她!否列今晚的事恐怕會被發現。我們必須阻止這種狀況發生。」
歐陽采風頓了下。知道他的話已經成功轉移眾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