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明顯正在準備客人的早餐,可她能怪老管家顧彼失此嗎?
只好鼻子模一模,走到外頭小花園去散步。走啊走,覺得心情超不好,抬頭看見城堡外面護城河的另一方產業,心想閑著也是閑著,就慢慢晃過去參觀,反正她想一時半刻老管家也沒時間理她。
吃醋嗎?也還好啦!畢竟人家是正牌未婚妻。
唉!醋意滿天又能如何?才剛發現自己心情又馬上失了戀,她這種模式要循環多少次?
護城河另一邊是兩個L型建築相扣,中間是個庭院,里面有幾張桌椅,是喝下午茶用的,種植的花草比城堡里的小花園來得多而且有秩序。再過去則是一大片庭園迷宮,本想進去玩的韓衣非想想還是打消主意,決定改天再跟同伴來。旁邊則有一間溫室建築,里面的花草是用來做四季庭園布景用的。
這里很大,總面積大概比城堡那邊還大,讓一太早還沒吃飯的她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啊……早知道就跟廚師拿一片面包出門。」她在溫室前蹲下哀嚎。
「我听不懂中文。」
啊?韓衣非驚訝地抬頭,卻一陣頭暈,往後坐倒在地。
「特洛許先生!」他怎麼會在這里?
安德魯伸出手拉她趄身,「叫我安德魯吧!」
「呃……」她覺得她會被老管家念到臭頭款,不過管他的。韓衣非的心情瞬間好轉,快樂地點點頭,「你也叫我韓吧!大家都這麼叫我。」
「你剛剛在說什麼?」他討厭無法掌握的感覺。
韓衣非臉—紅,「呃……我說我……肚子餓。這不重要,安德魯,你怎麼跑來這里?要摘花送給未婚妻嗎?」
她笑得勉強,但還是努力的笑,怕給他看出端倪。
嗚嗚……這太丟臉了,她絕不能被發現!
安德魯望著她,扯動嘴角,這女人真不會藏心事。
「維多利亞小姐不是我未婚妻。」他淡淡的說,拿出廚子做的三明治,「拿去吧!下次別管約翰說什麼,自己吩咐廚師就是了。」
韓衣非眼楮盯著三明治,靦腆的覦了他一眼,接過來開始吃起來。
「坐下來吃,溫室里有桌椅。」他帶她進入溫室。
溫室里的花萬紫千紅,在一處天花板垂吊著藤蔓植物的地方,有一副桌椅,與書房里的一樣。
看她吃得狼吞虎咽,似乎沒把自己的話听進去,安德魯不由得又重申一次,「維多利亞小姐不是我的未婚妻。」
好好吃喔……「可是瑪歌說老管家是這麼說的。」
見她心不在焉,安德魯眉皺了皺,看來想讓她專心把他的話听進去,可能得等她吃飽了。
這也使他更了解她,若有什麼陰謀想實行,挑她用餐時間是最好不過了,她大概會照單全收。
解決完廚師特制的三明治,韓衣非才問︰「你不用陪未婚妻嗎?」
「她不是。」安德魯重復第三次,綠色的眼楮注視著她,「听清楚了嗎?」
他……似乎在生氣?不過他的眼珠真像玻璃珠,第一次這麼靠近凝視他,才發現他眼珠的顏色比遠看的更淺。
「韓。」
「嗯?」她回神笑道︰「你的眼楮好漂亮。」
「告訴我,你的全名。」他想念好它。他不想問她的英文名字,因為那不是她的本名。
「交換條件,你也告訴我你的全名,我現在只知道你叫安德魯‧特洛許呢!」韓衣非有些靦腆地笑問。
聞言,安德魯露出淡淡的笑,「你不會想知道。」
「我想知道,」
他又笑,幾乎可以想見她等下會皺起眉來。「我的正式名字是安德魯‧麥克斯密昂‧克拉莫爾‧阿爾弗烈特‧坦尼森‧道格拉斯‧特洛許。」
半晌,「我還是叫你安德魯就好。」她投降。
「你呢?」貴族的名字向來又臭又長,不常用到。
「韓是我的姓,我們是把姓放在名字前面,我叫韓衣非,衣非。」
「If?」
「衣非。來,衣——非。」
反覆糾正,安德魯終于可以字正腔圓地發出「衣非」的音,不過太正了,讓韓衣非覺得好像在听北京腔。
「你想學中文嗎?」她問,發太多次音,有些口干舌燥。
「或許。」安德魯莫測高深地道。「你口渴嗎?」
「嗯,這邊沒水嗎?」她四處張望,驀然黑影壓境。「安德魯?」
他的半個身子傾過桌面,手覆住她的,唇幾乎要吻上她,害她僵直了身子,看見他的臉露出了絕對可以賣得百萬的笑容,然後——
他覆上了她的唇。
第九章
明顯,真是太明顯了。
如果在愛丁堡時還不明顯,那麼回到倫敦之後可就夠明顯了,只差沒刊上泰晤士報或衛報之類的報紙昭告天下。
天天專車接送不稀奇,出雙入對才讓人掉了下巴。
阿倫比子爵不甘到嘴的肥鴨子飛了,自己散布消息特洛許已經與他的女兒維多利亞訂婚。
一時之間,倫敦的小報不寂寞,八卦滿天飛。
本來沒多少人認識的臉孔,霎時間比英國女王還紅。
「挺直腰,沒什麼好畏縮的,你是我安德魯‧特洛許親自選的女人。」在一處慈善晚會上,安德魯如此告訴韓衣非。
韓衣非有些埋怨地瞅了他一眼,他當然不在意,被指指點點的又不是他,再說她從不習慣被曝露在鎂光燈下,而今就像被人拿放大鏡檢視,怎麼可能會自在?
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反正她馬上就要轉到愛丁堡大學去了。
「笑。」他要她習慣群眾的目光,他是能保護她,但無法時時刻刻,她必須自己習慣這個鯊魚般的文化。
「我……笑不出來。」她正在生悶氣,有誰生悶氣還笑得出來的?
看到她哀怨的表情,她的別扭,他該心疼憐惜,但他卻反而笑了出來。她活像小孩子鬧脾氣的表情,令人感到好笑。
安德魯少見的笑容瞬間謀殺不少底片,看來明天小報銷售量會增加不少。
「你自己也不常笑,為什麼要叫我笑呢?」這樣活像賣笑。
「因為有個人跟我說,我應該常笑。」
好耳熟的話……不就是她說的嗎?真討厭!
「可是我真的笑不出來,我好緊張,而且……為什麼你不先告訴我,晚會上的餐點根本沒什麼東西。」她以為會有很豐盛的精致料理,結果都是些塞不滿牙縫的點心。
她肚子好餓。
安德魯帶她到角落的椅子坐下,彎腰與她的眼平視,淺笑道︰「我去幫你拿餐點,你先休息吧!」
韓衣非點點頭,萬般無聊地東看西看,看到所謂名媛淑女圍了過來。
「這不是亞斯持公爵的新女伴嗎?」一個穿著全黑的露肩晚禮服女人率先發言。「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坐,不跟亞斯特公爵一起去打招呼?」
「喂,這個東方人听得懂我們在說什麼嗎?」一人發出疑問。
「應該可以吧?不然亞斯特公爵怎麼跟她溝通?」粉紅禮服上綴著紅玫瑰的黑發女子應道。
「在床上是不需要語言的。」
「呵呵呵……」眾女笑成一團。
韓衣非呆呆的看著前面,這些女人個個都高姚又縴細,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她自覺身材是不差啦!不過……對吃慣洋葷的安德魯來說,可能太扁平了些。
想起第一次見面,他根本沒意識到他手圈住的地方是她的胸部,韓衣非就對自己不抱樂觀希望。
「她好像真听不懂耶!」一人發現韓衣非根本沒任何反應,皺眉道。
「喂、喂,你听不听得懂啊?听懂的話就起立。」
好吵的名媛淑女喔!韓衣非露出微笑,朝她們點點頭算打過招呼,希望她們自動一點快閃回自己男伴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