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心!」紫兒心一慌,欲一把將朱巧荷給拉走,沒想到驚嚇過度的朱巧荷早巳雙腿發軟,被紫兒這麼猛地一拉,立即跌撲在地,她手中方才在繡坊里買的針線、布料和做好的香荷囊也散落了一地。
朱巧荷跌坐在地上,差一點就成為蹄下亡魂,幸好那馭馬的男子突然將手中的韁繩
收緊,馬兒舉起前腳在半空中嘶鳴了聲,才轉往旁邊。
朱巧荷嚇得花容失色,驚嚇之余,早己忘了拾起散落一地的針線、布料,和她方才做好的香荷囊。
「姑娘,你沒事吧?」一個低沉的嗓音傳來,朱巧荷抬起頭,看進了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
眼前的男子長得極為好看,俊朗的五官配上如刀鑿般的臉部線條,性感微薄的唇緊抿著,兩道跋扈的濃眉緊蹙著,像是在擔心她似的,這個發現讓朱巧荷的心無端震了下。
「姑娘,真是抱歉,我在趕時間,一時沒察覺你走在街上,是我不對!」他突然攫住她縴細的肩,著急地問︰「姑娘,你沒傷著吧?你還好嗎?」
一時之間,面對他太過于熾熱的注視,朱巧荷竟然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心怦咚怦咚地跳得好快,雙頰也開始發熱。
男子沒注意到她的注視,見她不語,便徑自握起她的手,認真地檢視著她是不是有受傷。
而他這樣關心的動作看在朱巧荷的眼里,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他是在關心她嗎?
她對他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他為何會這麼關心她?
站在一旁的紫兒以為朱巧荷嚇壞了,才會說不出話來,她雙手叉腰,對著男子道︰「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嚇壞了我們家小姐?」
「我知道是我不對。」男子急忙替朱巧荷拾起散落一地的針線、布料,收拾好後,交到她的手中,並將跌倒在地的朱巧荷給扶起。
兩人的靠近,更是讓朱巧荷心頭一悸。
「姑娘,對不起,我真的有要緊的事情得辦,若是你沒事,我就先走一步了。」他倏地放開朱巧荷,轉頭對紫兒說︰「好好照顧她。」
說完,他利落地翻身上馬,奔馳而去、人和馬迅速地消失在街道盡頭。
朱巧荷還來不及開口說話,男子就走了,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卻在她心中掀起了一陣漣漪。
是她太自作多情了嗎?
她竟然有一股想要再見到他的沖動……
「什麼嘛!差點就撞到人,還這樣子匆匆忙忙的離去,真的一點誠意也沒有!」紫兒對著方才男子離去的方向叨念著,一轉頭,卻發現朱巧荷痴痴地望著那。男子離去的方向。
「小姐、小姐!」紫兒欲喚回正在神游的朱巧荷。
「啊?」
「人都走遠了,你別再看了!」
朱巧荷一听,立刻羞赧地低下頭,白皙的雙頰浮上兩朵迷人的紅霞。
「我、我哪有!我只是覺得那個人真是太沒禮貌了,差點就撞到了人,還急急忙忙地離去。」
「真有這麼簡單?」紫兒狐疑地問道。
「我倒覺得方才那男子長得挺俊帥的……」
「他長得俊帥干我什麼事?你別自個兒在那里瞎猜,我們該回去了啦!」朱巧荷拉著紫兒的手催促道。
「好吧,那我們就回去吧!」
雖然朱巧荷極力否認,但她原本平靜無波的心糊,卻因為那男子莫名的闖入而開始起了微妙的變化。
第三章
自從收到來自洛陽的緊急密函,樊箋便快馬加鞭地自蘭州趕至洛陽。
而且他因為太過于心急,還在路上險些撞倒一名女子,幸好他反應快,及時拉住了韁繩,才沒有傷到那名無辜的女子。
一到達目的地寒水樓,樊箋立刻身手矯健地跳下馬,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瞥見馬蹄上竟然不知何時勾了一個香荷囊。
他的馬是什麼時候替他勾了個香荷囊?
那是一個極為雅致且繡工精巧的香荷囊,他將香荷囊拾起,拍掉上頭厚厚的灰塵,再翻轉過來,赫然看到朱巧荷三個大字。
朱巧荷,好特別的名字,應該是方才那名差點被他給撞到的女子吧?
思及此,他突然想起她那張清麗的臉龐……
等他將事情處理好,或許該找個機會當面跟那位姑娘道個歉,順便將這個香荷囊親手還給她。
雖然他認為丟了一個香荷囊,應該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想這麼做……想再見她一面……
樊箋一邊想一邊舉步踏進寒水樓,而迎接他的是一大群他的手下,他們每個人都因為見到他,而顯得有些心驚膽戰。
「幫主,您終于到了,屬下們已經恭候多時了。」陳琨一見到樊箋,立即必恭必敬地道。
一反方才面對朱巧荷時的溫和表情,樊箋的臉上仿若覆上了一層寒霜,沉著聲音說道︰「上樓再談,跟兄弟們說今日寒水樓不對外開放,請在場所有的客人離開。」
說完,樊箋踏著沉穩的步伐往樓上走去,而陳琨和他的妹妹陳瑛則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
樊箋坐在主位上,冷冽的目光令人不敢直視。而這也更彰顯了他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
「洛陽出了什麼大事,嚴重到要讓你們把我從蘭州叫來?」他冷冷地掃了陳琨一眼。
「幫主,洛陽的佃農最近叫苦連天,日子都快要過不下去了,因為情況已經非常緊急,所以屬下才會連夜派人送密函到蘭州給您,請您到洛陽來幫助那些可憐的佃農。」陳琨據實以告。
「佃農叫苦連天?」樊箋突地拍了下桌子,力道之大,幾乎將桌子給劈成了兩半。
「我讓你們待在洛陽城里管理寒水樓是為了什麼?我讓你們這些人在洛陽城里管理賭場、酒樓、客棧、鏢局和錢莊又是為了什麼?你們竟然讓百姓叫苦連天,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待在洛陽的?」
洛陽城里大部分的商行早就被丐幫幫主樊箋給壟斷了,只是他將所有商行分散交給手下管理,藉以分散權力,好避免朝廷發現他富可敵國,也藉以避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洛陽的佃農最近被一名惡地主給壓得快喘不過氣了,原本他收的租金就已經太高了,近日他又無端增加了三成的租金,如此一來,就算那些佃農做到死,也拿不到半毛錢,更別說想要養活一家老小!」陳琨越說越氣憤。
樊箋冷然地挑眉,陰沉問道︰「官府難道不知道這件事?」這麼嚴重的事,官府豈會不知道?既然知道又怎會不加以阻撓?
「知道也沒有用,那名惡地主名為朱長菲,年輕時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和官府交情極好,遂就算官府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根本沒有人敢得罪他!
朱長菲在洛陽擁有廣大的田畝,佃農也都以此維生,偏偏今年收成欠佳,他又不斷加重租金,再這樣下去,佃農就快要活不下去了。「
「是嗎?真有此事?」樊箋的聲音里藏著幾分危險。
「是的,這是千真萬確的!而且朱長菲現在又想將他惟一的女兒許配給知府大人王大人的兒子,我們擔心如果真讓他們結成親家,朱長菲在洛陽的勢力就更大了,所以請幫主一定要替那些可憐的佃農想想法子,為他們找一條生路。」陳瑛也開口說話了。
「照你們這麼說,那個姓朱的地主豈不是欺人太甚?」他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像這種卑劣的人。
「是啊,那些可憐的佃農現在可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所以還望幫主出面解決這件事情。」
「看來是非得給那姓朱的一點顏色瞧瞧不可了!」他看似乎靜的眸中突地閃過一抹精光,隨即看向陳琨,「陳琨,你長年居住在洛陽,知不知道朱長菲有沒有什麼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