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這樣,樊箋才會對朱長菲這樣的惡霸深惡痛絕。
朱巧荷听陳琨這麼說,不禁感到有些納悶。「我爹加重佃農的田租?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端午前的事了,難道你都不知道嗎?」
「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種事,這麼說樊箋會將我給捉來,其實是為了那些可憐的佃農,這麼說是我錯怪了他嘍?」
「是啊,其實我們幫主是一個很有俠義之心的人,他絕對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惡人。你想想,如果他真是個惡人,我們這些丐幫的弟子,又怎麼可能會對他如此忠心耿耿呢?」
听到這里,朱巧荷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不了解樊箋。
陳琨說他有俠義之心。可是為什麼她卻完全感受不到,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那他再來打算怎麼做?」
「如果你爹肯答應降低佃農的田租,我們幫主對你的態度應該就會有所改變了,事情真的就只是這麼簡單,我們絕對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陳琨實在不敢說出樊箋達到目的後,就要將朱巧荷休離的事。
朱巧荷靜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夠相信什麼,真的不知道……
「朱姑娘、朱姑娘?」陳琨搖著她的肩膀,試圖喚回她很顯然已經遠揚的思緒。
「對不起,我最近常常發呆。」回過神後,朱巧荷連忙為自己的失神向陳琨道歉。
「是因為想家嗎?」
「有一點吧,因為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離開家這麼久過。」
看著她柳眉微蹙,陳琨不禁想做些讓她開心的事,「別難過了,我做個鬼臉讓你笑一笑。」
「什麼?」
朱巧荷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陳琨已經用兩手拉開自己的嘴和眼楮,一張斯文的臉霎時變成一張極為滑稽的臉。
「哈哈哈……」朱巧荷掩嘴笑著,笑得天真而開懷,把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一連串清脆嬌美,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回蕩在偌大的庭院里,牽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
陳琨見她笑得如此開懷,也不禁感染了她的愉悅,跟著露出了笑容。
他沒想到、她笑起來竟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不可方物,此時他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對她的愛戀。
而朱巧荷悅耳的笑聲,也吸引住正好經過庭院的樊箋。
他原本是急著要出門的,卻在听見她的笑聲後停下腳步,忘了自己原本繁忙的事務。
與她相處這幾日,他從來就沒有看過她的笑容,沒想到她的笑容竟是如此迷人,如此讓他心動……
他第一次發現到一個女人的笑容,竟然能如此地吸引他,如此地讓他舍不得移開眼。
情不自禁地,樊箋走向他們,想要加入他們的談話。
「你們在說些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突然見到樊箋出現,朱巧荷如銀鈴般的笑聲戛然停止。她還沒有做好任何的心理準備,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她低下頭,不敢看向他那雙犀利且深沉的眼。
而樊箋卻將朱巧荷的反應誤解為是她不想要見到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還是他樊箋韻妻子,為什麼她就能和陳琨有說有笑的,可是只要一見到他,她就冷著一張臉,難道在她心里當真就這麼討厭他,這麼怨恨他嗎?‘
陳琨也沒料到樊箋會突然出現,面對他最敬畏的幫主,他也趕緊斂下原本的輕松笑容,換上一張嚴謹的臉。
氣氛似乎在瞬間凝結了,四周顯得十分尷尬。
明白是自己的出現破壞了他們之間愉悅的氣氛,樊箋心中無端感到一陣惱怒,但是他並表現出來。
「我出現得似乎不是時候,好象打擾到你們了?」他邊說邊走向朱巧荷,意有所指地說道︰「抑或是……有人很討厭我?」
听到他的話,朱巧荷反射性地抬起頭反駁道︰「我沒有。」
「我沒說是你,你又何必急于承認?」
「你……哼!」
朱巧荷原本的好心情被樊箋這麼一攪和,又開始郁悶了起來,她氣憤地轉身欲離去,
不想再與他爭辯。
其實她真的很想好好和他相處,如果他,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麼溫文有禮,他們應該可以有聊不完的話題,而不是必須像現在這樣冷言以對,她實在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他就真的那麼厭惡她?
「朱姑娘……」
「你別追了我去找她就行了,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我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分寸!」
樊箋目露精光,直往朱巧荷離去的方向而去。
第六章
「你進來干什麼?」朱巧荷完全沒想到樊箋會跟著她進房。
難道他以為她真的不知道洞房花燭夜他是在哪里度過的嗎?
是在陳瑛那里!
這寒水樓里人多嘴雜,就算她不想知道都難。
雖然她一直刻意忽視心中的感覺,但當她一見到陳瑛,心中就忍不住微微泛酸,她承認,她真的很嫉妒陳瑛能有那麼多的機會及時間和樊箋相處,不像她只要一和他獨處,兩人就會針鋒相對,最後總是不歡而散。
「我是你的丈夫,難道我連進房找我妻子的權利都沒有?」他冷然的語氣里透著一絲不悅。
「哼!」她別過臉,不想看他。
「你干嘛看到我就繃著一張臉,難道我就真的那麼令你厭惡?所以你寧願去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也不願意見到我?」
「就算是又怎樣?」朱巧荷抬高下巴瞪著他。
她的回答讓他的心窒悶得難受‘,他不懂這種陌生而煩躁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因為以往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不論朱巧荷鐘情于誰,全都與他無關,他的心中只有丐幫,只有天下的黎民百姓。
朱巧荷不過是他拿來與朱長菲談判的籌碼罷了!待事情過後,他就會將她休離,從此他們便再無瓜葛。
既然明知道如此,他又怎麼會在意她方才和陳琨有說有笑的模樣?還覺得有一股怒氣直向他襲來?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方才竟然嫉妒起自己最信任的手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是怎麼了?
錯覺,一切都只是錯覺,朱巧荷對他而言,只是和朱長菲談判的籌碼,待朱長菲答應他所提出的要求後,他就會寫封休書將她給休了,他和她之間,絕對不會有任何感情的牽扯。
思及此,樊箋突然粗暴地抓住朱巧荷縴細的手腕,朱巧荷頓時驚慌了起來。「你干嘛這樣抓著我?好痛,快點放開我!」
「也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我該帶你回去歸寧才是!咱們走,我現在就立刻帶你回去!」
說完,他便霸道地拉著她步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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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府大廳里頭,此刻正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之下。
朱長菲怒目瞪著一派悠閑的樊箋,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想他朱長菲好歹也是洛陽十大富豪之一,現在竟然和丐幫結成了親家,說出去定會笑掉人家的大牙!
他這幾日都不敢出門到田地去巡視,就怕會听到那些佃農在背地里說他終于得到了報應,才會和叫化子結成親家。
這簡直是把他的臉都給丟盡了,教他往後如何在洛陽立足!
面對這樣令人幾乎快喘不過氣的緊窒氣氛,朱巧荷也只能靜靜地坐在樊箋身邊,不敢開口說話。
不過金玉梅對眼前相貌俊朗、氣宇非凡的樊箋,倒是越看越喜歡,而且還挺欣賞他的。
「岳父大人。」樊箋首先開口打破沉默。
「別叫我岳父大人,我不承認有你這個女婿。」朱長菲立刻吼回去,不悅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