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作文題目︰我的未來
我叫樓子道,今年十歲,我的叔叔、阿姨們都說我是未來的商業鉅子,雖然我不太明白那個意思,但是我覺得那應該不是一件不好的事。
我爸叫樓賢,他是一個銀行總裁,我媽是銀行總裁的夫人,名字叫盧曉嵐,大家都很尊敬他們,叔叔和阿姨們都說他們夫妻兩個人的經商手腕很厲害,我一定也會傳承他們超強的經商手腕,听起來像是我也很厲害,至于什麼叫作經商手腕?老實說,我也不太懂。
我最喜歡的人是譚姿妤,她不是我姐姐,也不是我妹妹,我沒有兄弟姐妹,姿妤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感情非常好,她長得很漂亮,大大的眼楮、圓圓又白白的臉蛋,我常常牽著她的手在我家噴水池旁聊天,姿妤的小手軟軟的,握起來很舒服。
姿妤留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譚媽媽常常替姿好綁公主頭,姿妤看起來就像從童話故事走出來的白雪公主,而我當然就是她的白馬王子。
我爸媽和姿妤的爸媽是好朋友,等我長大以後,我要娶姿妤當我的老婆,相信這是大家都會舉雙手贊成的事情,因為叔叔和阿姨們都說我和姿妤是天生一對,連班上的同學都這麼說,所以姿妤以後就是我的老婆,我會疼她、愛她一輩子,就像我爸媽和姿妤的爸媽那樣。
而且我和姿好已經約定好了,這輩子,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最後我們一定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師評︰
一、文筆不錯,文章整體很流暢。
二、商業鉅子和經商手腕都是一種形容,你還太小,等你長大以後,自然而然就會了解。
三、你和姿妤確實是很適合的一對,老師也祝福你們。
四、等你當上銀行總裁之後,給老師的定存利率可不可以高一點?
第一章
中正機場
人潮來往的機場大廳里,一抹縴細的影子出現在人群中,譚姿妤一頭短發,身著一件暗紅色的短袖上衣,搭配一條寬垮牛仔褲,更顯得她四肢修長、身形縴瘦,打扮十分中性的她,不仔細審量一番,還會讓人誤以為她是一個長相比較秀氣的大男孩。
她黑白分明的雙眼在機場大廳里搜索,急促的眼神中帶著一抹慌張,像是在尋找什麼重要的人,秀氣的鼻尖呼出雙管暖熱的呼吸,微抿的唇瓣有菱有角,雙頰透出紅色的健康氣息,額際微沁著薄汗,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著,烘托出她內心的緊張與期待。
「子道會在哪里?早知道就叫安德他們一起來。」她不安的眼神在機場內環視而過。
她和子道已經十五年沒見面了,她會認得子道嗎?子道又會認得她嗎?
在她和子道十歲那一年的夏天,子道舉家移民到加拿大去,從此她和子道從形影不離變成分隔兩地。
她一直沒有忘記子道,可是自從子道移民到加拿大去之後,慢慢地就和她減少聯絡了。
原本三天一封信,變成一個星期一封,然後是一個月一封,再來是幾個月一封,最後竟然變成音訊全無,她每年親手制作並且寄給他的新年賀卡,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收到。
當她以為子道已經忘記她時,就在上個月,子道忽然從加拿大寄來一封信,說是今天要回來。
姿妤開心的收起子道寄來的信,獨自珍藏,不想讓任何人一同分享她心中的喜悅。
所以今天子道要回來的消息,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我真是豬!鬧鐘明明調好十點半的,怎麼又睡過頭了呢?」害她匆匆忙忙出門,根本來不及打扮。
子道的信上說接機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她就是怕遲到,才會想早一點起床,沒想到還是遲到了十分鐘,不知道子道還在不在機場?
譚姿妤不知所措地在大廳里巡視,對不少男人行注目禮,努力地想找一個與童年記憶中最接近的臉孔。
樓氏企業和譚氏企業,是公司組織規模相當並駕齊驅的家族企業,兩間公司的擴張版圖,已經到達海內外不下百余家分公司不止。
樓氏企業主要的經營事業是金融控股,換句話說,就是外商銀行;而譚氏企業則是在電子科技上不斷發展,求新求變,日新月異。
樓氏企業和譚氏企業,在國際上都是頗負盛名的家族企業,兩家的關系也一直維持友好程度,尤其在二十五年前,樓氏總裁夫人和譚氏總裁夫人都分別順利地產下一子和一女——樓子道和譚姿妤——原本來往就頻繁的兩家,之間的關系因此變得更加密切。
不過在樓子道和譚姿妤十歲那一年,樓父和樓母決議,舉家移民加拿大,硬生生切斷了兩小無猜的情誼,即使如此,因為樓子道和譚姿妤兩人從小就是男的俊、女的嬌,所以周遭眾人都深信他們兩人長大以後一定會在一起,于是樓子道與譚姿妤的關系,早就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當姿妤分心地在機場大廳里搜索可能是子道的男人身影時,一個不小心,忽然撞上一堵肉牆——
「噢!」
她整張臉活生生地撞上對方結實的胸膛,因為如此鐵硬的撞擊痛感,讓她下意識地明白自己撞到一個男人。
「先生對不起!我是不小心的——」當她模著撞疼的鼻子慌慌張張抬起頭來道歉時,頓時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俊美臉孔給震得說不出話來!
他有一對漆黑如夜的雙眸,黑瞳透著熠熠的光焰,炫亮得幾乎令人看了頭暈目眩,他抬手,食指橫撫下嘴唇,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卻帥氣得教人說不出第二句話,高挺的鼻梁點出好男人不可或缺的狂猖氣息,兩片薄唇顫也不顫,顯出他不動如山的氣勢。
他微揚剛毅有型的下巴,兩道濃眉微蹙,雙眼狹長地睨著她,眼神似乎透露出些許的不愉快。
接收到他不悅的電波,姿妤立刻從沉陷的意識中拉回神智,趕緊再補上了一句話︰「呃……真的很對不起!」
他只用了一記眼神,便迅速地將眼前的「障礙物」由上至下審量過一遍,以他身為男人的眼光來看,眼前這個撞到他的人,不過是一個不男不女,向來專注于美的任何事物的他,實在不想讓她入眼破壞了一切。
于他而言,她算是長得很抱歉的女人,雖然她有一雙汪亮的眼楮,皮膚的保水度看起來也不錯,五官大致上還看得過去,但是當她雙唇半啟,張著嘴愣愣地盯著他瞧的時候,她那上下兩排的銀色牙套實在非常刺目,尤其身為一個女人,卻瘦到連胸部都沒有,確實很可悲。
他閉了眼,張開眼的同時,已經是非常冷傲的眼神取代了先前所流露出的厭惡電波。
這個男人看起來真不好惹……
姿妤心里有這樣的感覺。
人長得那麼帥,可是卻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恐怕連女鬼都不敢仰慕他吧?
她微微低下臉來,從他面前離開,卻在踏出第三個步伐時,听到他低沉的開口道︰「台灣人多得是不長眼楮。」
姿妤猛然停住腳步,像是被人摑了一巴掌似地,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看向語氣淡漠的男人。
「你說這句話什麼意思?」
「難道住在台灣的人連听力也有問題?還是知識不夠,所以無法理解我字面上的意思?」他的唇角扯著一抹似笑非笑。
姿妤清楚地听出他言語中所帶有的輕蔑語氣,更明白了這個男人是在揶揄她、暗諷她。
「你這個人還真奇怪耶!」姿妤立即不滿地反駁︰「撞到你是我不對,但是我剛才已經跟你慎重地道歉了,你還是要計較嗎?說什麼台灣人不長眼楮、知識不夠,我看你這個人才是沒水準又沒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