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競風點頭表示有印象。「你好像說過,你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是為了解救她月兌離狼爪,所以呢?這次你展現了你的騎士風範沒有?不過,你們相識的過程也太像場鬧劇了吧。」
「是啊,真的是鬧劇,而我也為這場鬧劇多添了一筆,只可惜她不願意。」羅智鈞還是覺得很遺憾。
他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的提案很棒,一次就能解決他們兩個人的問題,多好呀。
「干麼?叫她以身抵債啊?」徐競風打趣說著。
羅智鈞沒回話。
徐競風驚訝地瞪大眼。「你真的趁人之危?!你這臭小子,你還是人嗎!」
「我怎麼知道我這一次竟會這麼久都沒有女人。」
「這是理由嗎?」徐競風狠瞪著他。「之前听你說起她時,就可以大約知道她不是隨便的女人,而你居然……以身抵債?你腦袋有洞啊!虧你想得出來,如果你喜歡人家就去追求,不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會瞧不起你!」
「下三濫?」羅智鈞語氣挺悶的。「我以為這提議很棒,可以一次解決我們兩個人的問題。」
「你們的問題?」徐競風一听,嗤道︰「也許可以解決她的問題,但你的問題很難,不然你身邊的女人不會一個一個離你而去。」
「什麼意思?」
「你在這些女人中找尋你母親的影子,只是你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徐競風輕嘆口氣,說著過去從他姊姊口中听來的遺憾。
「你只是想從這些女人中得到慰藉,所以你從來沒有付出過真心,女人很敏感的,一下子就會清楚身邊的男人愛不愛她們,而你從來沒愛過,這些女人才會總是離開你。」
因為感受到愛,女人才會甘願留在男人身邊……徐競風突然想起了宋臻兒,這是她不願意走的原因嗎?他以為自己的心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不會愛了「……你憑什麼這樣說?」羅智鈞愕然坐起身,瞪著他。
徐競風回神,面對羅智鈞的驚愕瞪視。「你母親在你八歲時,因為瓦斯氣爆過世之後,你就不敢一個人睡了,都是你姊姊陪你睡的,不是嗎?就算你已經十八歲了,你們還是睡在同一個房間里的兩張單人床,這些都是你姊姊跟我說的,她一直都很擔心你。」
「胡說八道!明明是我姊不敢一個人睡,所以老愛跟我擠一個房間……」羅智鈞反駁著,可是回憶像海嘯一樣撲向他,讓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想起當他靠近想拭去母親的眼淚時,母親淚中帶笑的哀戚笑容︰也想起父母突然過世之後,姊姊每晚的輕聲安撫他倒回床上,眼神迷茫的瞪著天花板。
「根本不是,你姊是多麼堅強又樂觀的女孩子,你會不知道嗎?若是那樣,為什麼你姊過世之後,反而變成是你不敢一個人睡了?這一點也不合理。」
「這種連我也覺得莫名其妙的事,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我只知道,我姊過世之後,我就無法一個人睡……就只有這樣而已。」
「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全都是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心因為年幼時的家暴和突然失去父母而受了創傷,就算我直截了當跟你說要你去看心理醫生,按照你的倔脾氣,你根本不會當一回事,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一個最適當的時機告訴你。
難道他真的因為年幼時的家暴而產生這樣不正常的心理狀態?過去讓他傷心的事已然模糊、分辨不清,或許是他下意識不想記得?徐競風默默地看著他,無言證實他確實有這樣的跡象,不然很難解釋他這些年來感情上的偏差行為。
「不要去傷害一個認真生活的好女人,听你的說法,因為家人,她已經活得夠辛苦了,你別再去摻一腳。」
「我沒想過要傷害她,而且我……我在她身上似乎看見我母親的影子。」羅智鈞緩緩說著。「她的眼淚,會令我心疼,卻不會令我厭惡,你知道我最討厭女人遇到不順心的事動不動就用哭來解決,可是只有她不一樣,我好想安慰她,就像過去我總是安慰著被父親打罵的母親一樣,但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她不一樣……」
徐競風愣了一下,因為羅智鈞儼然是喜歡上了那個女人,就是因為真心喜歡,才會心疼她的眼淚,而不感到厭煩。
「所以你才說出以身抵僨這種蠢話?」這個從不知真心為何物的家伙,一遇到真心喜歡的女人,居然只會干蠢事!「老實說,我覺得就算她不跟我上床也無所謂,只要她願意陪我睡就好,可是她不相信。」羅智鈞的口氣像一個跟媽媽要不到糖果的小男孩一樣悶。
徐競風稍稍抬起頭看身旁的他一眼,然後笑著躺回自己的枕頭上。
「她當然不相信啊,哪個女人會相信正常的男女躺在床上不干那檔子事,只純睡覺?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你的男性魅力絕對跟年齡成反比!不然你們有三次奇妙的緣分,那個女人居然都沒有對你動心,如果是我,一定會覺得這是上帝的安排,然後兩個人在共同面對這些問題之後,順理成章在一起。」
「嘖!你怎麼年紀越大越像女人啊,而且還是一個專看無聊連續劇的歐巴桑,腦子里裝些不切實際的羅曼史,跟清清有得比。你說,你是不是常常沒事就在公司跟清清討論昨天晚上的連續劇情節。」
「你說這什麼鬼話,我堂堂一個大男人看什麼連續劇!」徐競風怒罵。「這些推論都是常理好嗎!這表示我是一個感性的男人,哪像你這臭小子,只想女人陪睡,不願意付出真心,現在終于被打槍了吧,我看啊,我可能要一輩子收留你嘍,真倒楣啊。」
「吵死了,我都要睡著了,你話怎麼還這麼多啊!」羅智鈞賭氣的背對徐競風。
餅了五分鐘……
「你這家伙,冷氣溫度調多少啊……」雖然一人一條被子,但徐競風依然冷到坐起身來,查看冷氣遙控器。「十八度?!你這瘋子!」他怒瞪著已經將自己裹成蟲蛹並且開始打呼的羅智鈞。
半夜,李芊莘公司大樓的一樓人行道旁停著一台奧迪,從晚上十點半就停在那里了,羅智鈞睜著疲累的眼,不耐煩的看了下時凌晨一點四十五分。
「這可怕的女人,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啊!」他碎碎念,在車上等人真的無聊又疲累。
終于,兩點二十五分的時候,大樓側門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女性身影。
羅智鈞對著後視鏡,整理頭發,看看自己的氣色、眼角有沒有眼屎之類的,然後快速下車。
「李芊莘!」他一邊抱怨,一邊小跑步接近滿臉驚愕的李芊莘。「你搞什麼啊,為什麼這麼晚才下班?」
「你怎麼會在這里?」李芊莘拖著疲憊的身心離開公司,卻意外看見一個不可能會出現在她面前的人,內心帶著莫名的驚訝與疑惑。
「我想你一整天都有行程,應該沒空理我。」羅智鈞一副自己是天底下心腸最好的討債者姿態。「那就只好我受委屈,等你下班有空再來談還債的問題。」
「等我籌到錢,我一定會打電話給你……」李芊莘雖然非常疲累,可是她還是硬打起精神來面對這個為了討債,願意在公司外面等她到兩點多的家伙。
「現在已經兩點多了耶,你到底在樓上磨蹭什麼啊?真的有這麼多工作要做嗎?害我等你等到都累壞了!」
羅智鈞根本不在乎她有沒有籌到錢,他只擔心她一個女人天天都這麼晚回家安全堪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