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俠侶 第18頁

一波倒地,另一波再擁上前,依然不敵桂花賊疾似游龍的飛鉤攻勢。山賊頭子眼見勢難抵擋,和一個手下趁亂躍上官朝海的馬車,駕車就跑!

「你做什──」官朝海看桂花賊看得傻眼,猛然回神要擊退那山賊頭子,母女倆卻反先遭他點了穴,動彈不得!

眾山賊見頭子竟扔下他們跑了,莫不驚慌失措,紛紛跟著鳥獸散去,就連那搜刮來的金銀珠寶也無暇帶走。沐溫川收起長鉤,飛身便往奔馳的馬車追去。

山賊頭子見桂花賊就要追來,情急之下竟將官夫人一把推下馬車.「娘!」官朝海驚叫了聲,卻見桂花賊手中長鉤一揚,便將幾乎要落

地的官夫人捆住,跟著再往回一拉,恰恰好將官夫人接住。

「官夫人?」沐溫川一見竟是敏德鏢局的官夫人,不禁一愣。那麼還在馬車上的那個,不就是──

「桂花賊!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朝海!」官夫人哀求道。

丙然是那家伙!沐溫川先替官夫人解了穴,二話不說立刻又朝馬車追去。

「喂!我勸你們別再做垂死的掙扎了!跋快停住馬車放了我,否則我──否則桂花賊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官朝海倒在顛簸得骨頭簡直快散了的馬車里,不放棄的游說道︰「桂花賊名滿江湖──」

「臭婆娘,你給我閉嘴!」山賊頭子怒道。「再吵就點你的啞穴!」

馬車奔馳得飛快,山賊頭子見桂花賊有落後的趨勢,得意的大笑道︰「什麼武林高手、名滿江湖!我最厭惡的便是你們這些自認為正派人士的偽君子了!別花賊?不就是賊嘛!炳哈哈哈──」

笑聲尚未停歇,匆地又是一道銀光閃爍,山賊頭子耳邊劃過一陣風,幾撮亂發不知被何物給斬落。

他猛然回頭一看,才驚見身旁欄柱上不知何時嵌住了一個銀鉤。「什麼──」

別花賊扯住飛鉤,使力一蕩,便落在馬車上。

山賊頭子一回身,見桂花賊睜著一雙明亮笑眼望著他,隨即舉刀揮砍,桂花賊也抽出短棍與他對打。

兩人近身搏斗,本來就顛簸的馬車這會兒幾乎要翻倒,不巧山賊頭子一記揮刀過猛,大刀砍進了車頂,一時間拔不出來,桂花賊一掌擊了過去,立即讓山賊頭子撞破了木窗、飛落到前頭駕駛著馬車的小山賊身上。

「老大、老大──小心啊!」小山賊給撞得頭昏腦脹,手里頭的韁繩都抓不住了,馬匹發狂亂竄,眼見前頭便是山谷──

馬匹在崖前急煞住腳,馬車卻被甩到了半空中,眼見就要落崖──沐溫川眼明手快、一把抱起官朝海,長鉤一甩,圈住後方大樹,及時將兩人一齊蕩出車外。

掙開韁繩的馬匹嘶鳴竄逃,官朝海只听得身後轟隆一聲巨響,跟著便見漫天塵土,馬車和那兩個山賊的身影已消失在崖邊。

沐溫川和官朝海摔落在草叢里,官朝海的頭剛好枕在沐溫川的臂彎─無奈她被點了穴動彈不得,只能尷尬地繼續躺著!

這個位置太貼近他了,她似乎能听見他的心跳聲……

安全落地,沐溫川吁了口氣,正想起身,發現官朝海動也不動的窩在他懷中,面帶潮紅、神色尷尬,才想起她穴道未解。

「不好意思啊,官姑娘。」連忙替她解了穴,沐溫川與她同樣尷尬。

「你怎麼知道我姓官?」官朝海爬起身來,連忙拉整衣衫、理順發束,沒想到自己頭一次以真面目面對桂花賊竟是如此狼狽。

「喔。」沐溫川一時語塞。「方才你娘──官夫人說的。」

「對了,謝謝你救了我娘,還救了我。」幸虧自己方才沒出手,倘若出手了,不但會被娘發現她會武功的秘密,況且若她一個人擺平了那群山賊,搞不好桂花賊也沒機會出手相助了。「真不知如何報答你,桂、嗝──桂花賊。」

心中猛一跳!沐溫川不禁望了眼官朝海──這語調、這呼喚,似曾相識?

「區區小事、無須言謝。」實在不解為何她那聲「桂花賊」會令他感到熟悉。他並非第一次與她說話哪。「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去與官夫人相會吧。」

闢朝海听話的點點頭,正要跟上桂花賊,左腳腳踝卻一陣刺痛,令她「唉」了聲,蹲來。

「怎麼?」沐溫川聞聲回頭,看見官朝海蹲在地上神色痛苦,一只手按住了左踝。「你受傷了?」

「沒事沒事。」官朝海連忙搖搖手。「之前這里受過傷,可能剛才撞到了,現在有些疼罷了。」

不知為何,沐溫川匆地想起了飛天女賊!她之前被箭射傷的地方,似乎也是左踝……「我扶你吧?」

沐溫川好意地向官朝海伸出手,官朝海猶豫了半刻,才將手伸向他。「謝謝你啊,桂、嗝──花賊。」

心里又是一大跳!沐溫川猛地望向官朝海,但她若無其事,擔憂的神色似乎十分在意腳傷。「官姑娘,你的傷可能復發了。」

闢朝海低頭,發現自己左腳白襪上透出幾許血紅。「糟糕,該不是扯破傷口了吧……」

傷口?沐溫川瞪著官朝海,一股莫名寒意竄上項背──奇怪,是他昨晚沒睡好,心神不寧嗎?為何今日所見所聞,總讓他覺得有些古怪,卻又說不明白,而飛天女賊的倩影又不時浮上心頭!

「官姑娘,你還是先坐下吧,勉強著走你也走不了多遠。」

沐溫川心里忽然冒出個荒謬的想法──眼前這個是娘親急欲說給他當媳婦的官家千金,他將說出口的話實在唐突,但──

「在下行走江湖,時常處理這種小傷,倘若官姑娘不介意,請讓在下幫小姐料理傷口……」

他竟說出來了!明知禮教優先的千金小姐跟道義第一的江湖兒女絕不相同,他竟然還對官朝海這個千金小姐提出這種要求?

那邊沐溫川正後悔萬分,這邊官朝海卻掉進了自己的思緒里──

別花賊對每個姑娘都一樣這麼照顧啊?或許該說,不論男女,只要是需要幫助的人,他都不拘小節、不吝伸出援手。

但他不知道破廟那晚他替她上藥包扎時,他那輕柔的動作和專注的眼神,不但令她感動,更讓她心動,或許其他曾受他幫助的姑娘也是這般對他傾心呢……唉,她這是在跟誰吃醋呀,想想都覺得自己有些蠢了。

不過……她的確很懷念他替她包扎傷口的那個晚上……唇畔莫名泛起笑意,官朝海輕聲道︰「那就有勞桂花、嗝──桂花賊了。」

彼不得那又亂跳了的心音,沐溫川蹲去,小心翼翼地替官朝海除去鞋襪。

要不是早知道這官朝海並非如表面看來的溫柔恬靜,否則替像她這等美貌的妙齡女子除襪月兌鞋,看在別人眼里不知該多引人遐想的事。

一截白皙的足踝露了出來,一條細長的撕裂傷口微微沁血,新長好的皮膚色澤偏紅,看得出來所謂舊傷不過是最近的事。

伸進布囊取藥酒的手莫名發顫,沐溫川勉強自己斂起心神,要自己別多心了,這個官朝海!沒理由令他亂了心緒。

呼吸恢復順暢,沐溫川將官朝海的腳稍微放側,正準備開始替她包扎,方才沒發現的三顆小紅點卻忽然一躍在眼前──

淡淡的、渾圓的三點嫣紅,就像白瓷碗里的三顆紅湯圓。

「你──」沐溫川這一驚非同小可!還不小心將手里的藥酒灑了出來。

「怎、怎麼了?」桂花賊那雙總是光采傲人的勾魂鳳眼里竟會出現那種錯愕的神情,官朝海可是頭一次看到。「桂、嗝──桂花賊,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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