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俠侶 第24頁

沒料到小阮一改先前對她的強烈敵意,這般誠懇乖巧,官朝海著實嚇了一大跳,連忙接過酒來。「過去只是誤會、根本沒什麼事,你們別放在心上了,況且今天還是小阮生辰──小阮,這是官姐姐送你的生辰賀禮,你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姐姐!」小阮開心的接過賀禮,蹦蹦跳跳的到一旁拆禮物。「是木雕女圭女圭!」小阮尖叫著,抓著那兩個木女圭女圭繞著老公子又跑又叫。

「對了,還沒請教這位老伯──」

「他是小阮的干爺爺,」沐溫川微笑道。「你喊他‘老伯’就是了。」

「百聞不如一見,官姑娘果然是個人見人愛的可愛姑娘,怪不得沐公子幾番提起你總是眉開眼笑的。」不顧沐溫川面色尷尬,老公子笑得曖昧,滔滔不絕。「倘若官姑娘真能夠嫁進沐王府作小王妃,我看沐公子夜里作夢都要偷笑──」

「老伯,今兒的菜就這麼些嗎?」沐溫川打斷了老公子,臉上的笑帶有殺氣。「廚房里還在炖雞吧?是不是該去看看火了?」

「爺爺,咱們的炖雞湯!」

「哎呀,差點給忘了。」老公子連忙拉著小阮往外走,一邊關門一邊叮嚀︰「我跟小阮還有幾道好菜沒端上桌,咱們去去就來。官姑娘別等咱們,跟沐公子先喝點酒,這酒是我親自釀的,風味絕佳,舉世無雙,官姑娘一定要多喝幾杯。」

「這位老伯精神真好。」目送老公子與小阮蹦蹦跳跳離開,官朝海舉杯笑道。「跟小阮爺孫倆真是一對寶。」

「是啊。」送走多嘴的老公于,沐溫川松了口氣。「而且老伯說的沒錯,他釀的酒你一定得嘗嘗。平常他可是很吝嗇的,喝他兩口酒難如登天,沒想到今日他竟如此慷慨。」

「是嗎?那我可真走運。」官朝海笑著飲了口,只覺口感醇厚、奇香滿盈,忍不住又多暍幾口。「果然是好酒呢。」

「喝慢點,你這樣很容易醉的。」沐溫川一邊淺酌,一邊叮嚀著官朝海,官朝海卻已將整杯酒灌下肚。

身子有些發熱,腦子有些昏沉,官朝海撐手托腮,傻笑著望著沐溫川喝酒的模樣,忽然覺得他不但眼楮像桂花賊,說話口氣和舉止也很像桂花賊。

「果然是好兄弟……」

「你說什麼?」

「喔,沒什麼。」臉紅心跳,不知是因為這酒還是因為他,官朝海又倒了一杯酒,學他小口啜飲。「我在想……不知道沐公子能不能幫我約見桂花賊?」

「你有事找他?」沐溫川很有興趣的問。

「嗯,其實要見他的人不是我……」又暍了一杯,官朝海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似要飛上天,腦袋也模糊了……

她要傳達暖香姑娘的話給桂花賊的師父,可是要見桂花賊的不是她,是飛天女賊︰︰這樣說會不會被沐溫川發現她的身份?

「我是說……如果我能知道他何時……會出現在哪里……」

沐溫川見官朝海頰畔彤彩嫣然,口齒纏綿,似是醉了。頭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他不覺怦然心動,似乎就連他也跟著心神恍惚……

不對!這酒──

「我是說……桂、嗝──桂花賊……」官朝海眼前一茫、身子一軟,便朝沐溫川倒下。

沐溫川心中大驚!不知她這聲「桂花賊」是在喊誰,也沒料到她會醉倒在他懷中,只是他還沒能弄清楚這一切,便輪到他頭重腳輕、兩眼昏花。

沐溫川硬撐著要自己別閉上眼,頭一低,卻見已昏迷的官朝海面頰緊貼著自己胸膛,一片惹人遐思的嫣紅從面頰、耳根、項頸一直延伸到領口下的皮膚,白里透紅,盈潤似水──

喪失了最後一點意志力,沐溫川從緊繃的牙根里進出了最後一句話︰「師父,你──」眼前一黑,沐溫川終于昏了過去,和官朝海一齊摔下椅子時,恰好成了她的墊背。

相同此刻,老公子在廚房里一邊盛著湯,一邊對小阮笑道︰「沒想到小阮今日這麼乖巧有禮,和官姑娘相處得這麼融洽。」

「誰叫她原來就是飛天女賊,誰叫爹喜歡的人就是她。」小阮咕噥道。「既然是爹喜歡的,那小阮也要喜歡才行……不過難道爹就這樣把那個不知名的小姐姐忘了嗎?」

「忘了才好哇。難道你讓他一輩子孤家寡人嗎?唉,我看那個傻小子偷東西有一套,追求佳人我看他就不行了,得咱們倆從旁助力才行。」老公子呵呵笑道,一邊從櫃子里拿起了一個酒罐子。「多虧我近日調配出來這瓶催情香露,集合七七四十九種花果的香味,佐以春露、夏雨、秋霜、冬雪調配而成,風味絕妙,令人聞之心曠神怡、心中仿佛置身仙境般喜樂,再加上我親釀的獨門藥酒,青年男女共飲便覺春情蕩漾,對眼前人萌生愛意。你爹他婆婆媽媽、多所顧忌,只要他和官姑娘一起暍了我這催情香露,包他輕輕松松便能將官姑娘娶進門。」

老公子得意地哈哈大笑,小阮卻皺著眉,將那催情香露拿到眼前細看。「爺爺,剛才你叫我加進酒里的好像不是這瓶哪。」

「什麼?」老公子愣住,連忙問道︰「怎麼不是這瓶?明明叫你拿那上面畫著竹子的瓶子──」

「這瓶也畫著竹子呀。」小阮舉起另外一瓶畫著梅蘭竹菊的小酒瓶,無辜道。

老公子一見大驚失色!拔開瓶塞一看,早已一滴不剩。「這是我從那傻小子床底下偷出來的十日醉哪!常人只消一口就會醉上個十日,即使是武林高手喝了也要醉個一夜,你把整瓶十日醉都倒進方才那瓶酒里了?這下糟糕了──」老公子拉著小阮連忙沖回了沐溫川房里,果見他倆早已不省人事、醉倒在地。

「爺爺!爹他死了嗎?」小阮大驚道,立刻就要哭出來。

「沒事沒事!別花賊哪那麼容易死,只是喝醉罷了。」老公子安慰著小阮,又愁道︰「本想藉由我的催情香露替這小子制造‘良機’,現在他倆醉得不知何時才能醒來,怎麼培養感情、談情說愛?」

小阮吸了吸鼻子,埋怨道︰「爺爺,你不是說沐女乃女乃本來就要爹爹娶官姐姐的嗎?干嘛還要幫他倆談情說愛這麼麻煩?而且他們倆──桂花賊跟飛天女賊──明明就喜歡彼此嘛,只是官姐姐不知道罷了。」

「我也是這麼說,只是你爹說什麼沒把事情說清楚前,不敢貿然把人家娶了來。」老公子嘆道,與小阮望著地上這一對如今江南最受人矚目的俠盜發愁好半晌,終于老公子一拍桌,毅然決然地道︰「不管了!事到如今,只好將計就計。逆徒啊逆徒,師父這麼做實在是因為替你心急得很,只好出此下策助你一臂之力,你醒了可千萬別怪師父啊──小阮,動手吧!」

暖暖晨光灑進床帷,窩在被子里的官朝海睡夢猶酣,閉著眼翻了個身,抱住了身邊那個她以為是棉被的東西。

這一覺睡得也太沉了,仿佛睡了三、四夜那麼久,舒服得教人舍不得醒來,就連懷里的這團被褥也暖得教人愛不釋手,真是太滿足了……

闢朝海半夢半醒地想著,又調整了姿勢,四肢並用,將那團棉被摟緊了些,總覺得聞見什麼香味。官朝海一張臉直往上湊,直到她的臉貼上了一片微涼,印在唇上的那抹觸感卻是溫熱柔軟的……什麼東西這麼柔軟好聞?莫非是桂花松糕?沒想到這張床不但好睡好抱,還有得吃──

夢中傻笑,官朝海閉著眼張口咬了咬、舌忝了舌忝──觸感有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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