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叔叔真是小氣。」李逍遙失望地抱怨,悅悅的小嘴又噘起來了。
「噓,小心讓韓叔叔听到,更不答應了。」元寶黛笑著安撫著兩個孩子,又怕韓雍被悶在被子底下太久,連忙道︰「逍遙,你跟悅悅先到前廳等嬸嬸好不好?等嬸嬸梳洗好就帶你們倆去逛大廟。」
「好!嬸嬸要快一點喔。」李逍遙很听話的帶著悅悅離開,臨走前仍懷疑地瞄了眼床帳後那團鼓鼓的被子。
「相公?」
「呼!」韓雍掀開被,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抱怨︰「什麼嘛,這兩個小表又來壞事!我才不準妳當他們干娘呢。」
元寶黛掩笑,替他擦擦額上悶出來的汗。「你干什麼老愛跟孩子們吃醋?」
「當然啦,妳只是他們嬸嬸,他們就纏妳纏得這麼緊了,倘若妳做了他們的干娘,我看他們八成會賴著要跟妳睡,到時候我怎麼辦?怎麼辦!」韓雍愈想愈不是滋味,一頭賴進元寶黛懷里。「逍遙跟悅悅本來跟我最要好了,沒想到妳一來他們就都拋棄我、纏上妳了。拋棄我也就罷了,還老是跟我搶妳!真是太過分了。我是妳相公,他們兩個竟敢跟我搶!要收他們當干兒子干女兒--別想!」
「可是逍遙跟悅悅很可愛呀。」元寶黛撫著韓雍的頸背,安撫她這個又變成了男孩的相公。「而且我很喜歡他們--」
「不行!妳喜歡孩子,咱們自己生!」韓雍說罷,伸手一拉被,便將他們倆埋進被子底下。「咱們倆生出來的孩子絕對比逍遙跟悅悅還要可愛!」
「你說真的嗎?相公--啊!相公,你干什麼?」
「沒什麼……跟妳生孩子嘛……」
「可是……逍遙他們還在前廳等……」
「那就讓他們等嘍……」誰叫他們剛剛要來打擾他們夫妻倆歡愛!
「可是……啊!」元寶黛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身子就因為韓雍熟稔又熱切的踫觸而弓起,不由自主地發出喘息。
「噓,不準再說話。」一到床上就成了大丈夫的韓雍霸道地吻住她,聲音化在他們倆膠著濕熱的唇瓣之間。「現在開始,只許讓我听到妳的申吟……」
因為有情而結合的身體,盡避汗水淋灕,激烈得幾乎窒息,卻也總是令人覺得舒服得快融化……就在元寶黛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韓雍身上、化為他的一部分之際,方才他那一句話忽然又浮上了心頭,溫柔得像是有春風輕拂而過……
如果……能生一個屬于他們倆的孩子,那不知道會是麼多幸福的事……
北大街,珍品坊
「哎唷!這不是韓少爺嗎?」店老板熱情地招呼著剛踏進店鋪里的韓雍。「您好久沒來啦,鋪子里剛剛才送來了很多好貨,您來得倒巧!今兒想看點什麼?」
「想挑件好東西送人。」韓雍搖扇笑道,順手拿起了一只寶石手環瞧了瞧,又不甚滿意地放下。「送我娘子的。」
「啊!原來是要送少夫人的。」
「是啊。」韓雍笑嘻嘻的,很愉快地跟店老板解釋起來︰「昨天我在行里忙著的時候,忽然想到我娘子嫁給我兩年,從來沒給她慶過生辰。我心里愧疚得很,連忙去問她外公,才知道踫巧過兩日就是她生辰,幸好沒錯過,于是我就趕緊來你這兒,想親自給她挑個好東西當禮物。」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要送少夫人,不如挑這頂珍珠冠,瞧這珍珠顆顆渾圓透亮,看起來高貴又大方,最適合像少夫人這樣的年輕少婦配戴了。」
韓雍將那頂珍珠冠拿在手上反復看著,又放在店老板頭上比了比,還是不滿意。這些首飾雖然物美價高,拿來送禮的確很體面,但是若拿來跟他娘子送給他當作定情物的寶玉繡袋相比--不知怎麼的,這些金銀珠寶就都相形失色了。
模模掛在腰間的寶玉繡袋,韓雍覺得滿懷柔情。他希望他送給元寶黛的不只是個慶生辰的禮物而已,還要當作他送給她的定情物。定情物……意義多麼非凡哪,怎麼能隨便挑個珠寶首飾就算了。
于是韓雍挑三揀四,店老板幾乎搬出了店里所有的絕世珍寶,卻還是無法令韓雍感到滿意。直到韓雍自己看到了角落邊有個不起眼的木櫃,里頭陳列了幾樣玉石,仔細看了才知道是幾尊小巧玲瓏的女圭女圭雕像。
「這是哪里來的?」韓雍揀起其中一個雕像,刻的是一個小女圭女圭趴在大葫蘆上酣睡的模樣。玉石晶瑩剔透,女圭女圭側著的睡臉顯得十分乖巧而惹人喜愛。
「這個呀,」店老板抹汗,慶幸店里終于有樣東西能提起韓雍的興趣。「這是多年前一個老婦人放在這里寄賣的,听說都是她自己刻的。我看這玉並不是什麼名貴的玉,只是這刻工還算精細,再加上那老婦百般請求,我才答應她寄賣的。後來賣出了幾個,不過那老婦卻沒再回來過,所以我也只能把賣得的錢先替她收著,等她自己想到了再來取便是。韓少爺,您喜歡這雕像嗎?」
韓雍又仔細瞧了瞧那女圭女圭玉雕,覺得這女圭女圭的睡相實在可愛,而且愈看愈眼熟……喔!是了,那眉眼看起來有點像寶黛,那鼻唇看來竟有點像他。一個平空刻出來的女圭女圭竟然同時與他夫妻倆有著神似之處,實在難得。
「老板,我就要這個,麻煩你替我仔細包好,千萬別摔壞了。」
「是、是。」店老板如釋重負,連忙替韓雍包起那尊女圭女圭玉雕,他一邊忙著包裝、一邊笑道︰「韓少爺對少夫人真是太好了。我也是從來沒給我家那婆娘慶過生辰,可卻從沒感到愧疚過呢。」
韓雍聞言,搖扇輕笑,「沒辦法,我家娘子跟一般女人不一樣。」
「這倒是。其實我也听過一些傳聞……韓少爺您能有此度量容忍少夫人,真是令人感到佩服,不過也有人替韓少爺您感到十分不平呀。」
容忍?不平?韓雍听得一頭霧水。「老板,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傳聞?」
「咦!韓少爺您不知道嗎?就是有關--」店老板壓低了聲音。「有關少夫人性情暴烈、心胸狹窄,不但不許少爺您在外尋花問柳,連納妾也不準的傳聞哪。」
韓雍傻了眼,差點摔了手里的象牙扇。「這是哪里來的傳言?!她哪里性情暴烈、心胸狹窄了?況且我也沒說過要納妾啊。」
「喔,我是听人說的。听說少夫人當年曾為了不允韓少爺您納華二虎的妹子華小虎為妾,帶著大隊人馬殺去華家硬是把您給抓了回來,還揍了華姑娘一頓。」
揍一頓?她說她只賞了華小虎兩個巴掌啊,況且華小虎這樣使奸計算計他,只賞她兩個巴掌他還嫌不夠呢。可是華小虎畢竟是未出嫁的姑娘,大家看著華二虎的面子不便將此事宣揚出去,這會兒又是誰在背後亂說話?
「謠傳少夫人身手了得,身懷絕世武功,連華二虎都讓她三分,所以每次韓少爺您出來談生意,只要有少夫人在場?她說的話沒有一個人敢答個『不』字。」
她的確是有兩下子功夫,不過還不到身懷絕世武功的地步,除非她偷偷修練……真是愈扯愈離譜了!他本來還奇怪著為什麼只要帶她一起去談生意就會戰無不勝,沒一個人敢為難他,原來是多虧了這可笑的傳言……
「最可憐的還是韓少爺,不但得忍受少夫人這樣一個妒婦,還得費盡心思討好她。瞧瞧,還特地為了她的生辰來買禮物。我說自古以來,這男尊女卑乃是常理,做妻子的騎到丈夫頭上,不但丈夫在外頭做生意要插手,連丈夫納不納妾也要管,簡直是刁婦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