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刁民,竟敢搶本格格的東西,快報上名號,我會回來討公道!」頭一次被欺負,莢蓉格格氣得臉紅耳赤。
「仔細听好,我們是喜宇鴛鴦樓,專辦大小喜事節席。」有了幫手後,膽子也跟著長大的顧茵茵回答,壓根不相信跟前的悍女是位貨真價實的格格,「就在洞庭湖畔,有空的話,歡迎上門光顧。不過,我想依你的性子,想找到好婆家,應該挺難的吧。」
「好,喜字鴛鴦樓,我記上了。」她翻身上馬,快步離去。
「水仙和小柏,現下已經沒事了,快點回去吧。」顧茵茵轉過身來,輕聲細語地對著兩個小孩說話,「下次在路上玩還是得注意點,雖然這條路上來往的馬車並不頻繁。」
「奇怪,最近有許多怪人齊聚于此地。」大牛兀自低語,「難道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揮揮手,目送著兩個驚魂甫定的姐弟手牽著手回去,顧茵茵轉向若有所思的大牛道謝。
「是啊,今天多虧你及時出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不客氣地責備,「方才你實在太莽撞,為什麼要報出自家的名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我們又沒錯,干嘛怕人家知道。那個女的還自稱格格,哈,皇帝的女兒哪會來這種地方。以為我們會怕,開玩笑,做生意又不是沒被唬過,誰信呀。」搔搔頭,她不以為意,卻不知已為後來種下禍根。「再說不管出了什麼事,反正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真感謝你的信心。」大牛沒那麼樂觀。
馬上的姑娘自稱為芙蓉格格,雖然茵茵覺得乃夸大之詞,但依她講話的態度與氣度,應該不假。
到底發生什麼事,讓向來平靜的洞庭湖變得如此熱鬧?自從神秘的徐磊和關引川來此之後,竟連格格也來了。絕對非巧合,想必其中必有所牽連。
嗯,眼看局面變得愈來愈復雜,是否該訟到他出面,主動找那兩個始作俑者談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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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好久不見,我又來了。」
任如意的聲音響徹整間喜字鴛鴦樓,平常總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凡的樓宇,如今居然空蕩蕩的。
「茵茵,快出來啊!」
扯開嗓門,還不忘左右張望,卻依然沒有人回應。任如意納悶著,以為自己走錯門。
可是看這些擺設,沒錯啊,這里就是喜字鴛鴦樓,如假包換的。
「咦,怎麼都沒有人?」
「大小姐,今天怎麼有空上門?」顧茵茵從後面姍姍走出,「請坐呀,什麼風把你吹來?」
「真慢哪,當然是為了我那個親愛的……」
聞言後顧茵茵沒等她把話說完,立刻捂著她的嘴阻止,「先說喔,大牛不在家,上城里買新貨,這幾天都不會進來,你千萬別哭了。」她實在是怕了這個小姐的本事。
「哎呀,放心啦!」任如意拉下她的手,「大牛哥不在就算了。」
唷,今天這麼輕易就過關,想著心里還真有些毛呢!
「那你還有什麼指教?」
「其實我來還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音量放小,任如意裝得很神秘,「這可是椿天大的秘密。」
「是喔。」除了生意之外,她向來對城晨的蜚短流長是沒興趣的,「你爹又打算再討一房小妾或是要把你給嫁了,打算來我們喜字鴛鴦樓包場嗎?沒問題,我拍胸脯打包票,絕對賓主盡歡。」
「拜托,我爹都已經快六十了,哪那麼好福氣。至于我,還在等大牛哥呀。」任如意打了她一下,「這個秘密保證你無法想像。」
「我忙得很,沒興趣听閑話,如果大小姐沒事,請自便吧。」她呷口茶,無聊地掏耳朵。
「听一下嘛,有個京城來的格格,最近落腳在咱們縣城耶。」
榜格?!罷吞下的一口茶立刻吐出來,她用力抓著任如意的手,「你方才說格格,是不是芙蓉格格?」
「你干嘛捉得那麼用力,好痛。」任如意抱怨地拉開她的手,「名字跟花有關……對,是的。」
「她來干什麼?」顧茵茵開始後悔當初為了逞一時之快把自家寶號給報出來,萬一真是個格格,大夥兒都吃不完兜著走。
毀了,毀了,怎麼處處皆瘟神,她到底是招誰惹誰,過不了幾天的好日子,又沾新麻煩。
「詳細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似乎是來找人的,每天都在衙門里發號施令。說是有位俊俏的公子爺是她未過門的夫婿,特地來查看的。」想到什麼,任如意咯咯地笑著,「太陽底下都是新鮮事,從來沒听過有格格出來尋夫,還是頭一遭呢。」
「那格格……」她用力地吞了吞口水,「是不是老愛拿條長鞭?」
「沒錯,就是她,你的消息很靈通嘛!那麼凶悍的女人,就算長得再漂亮,男人也會害怕,我說呀……」
喔喔,完蛋了!任如意的證實讓顧茵茵整顆心涼了一大半,再也沒有心情听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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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在黑暗中,顧茵茵沒有點燈,只是靜靜地等著。
符合任如意描述的男人,天下之大,也只有風毛麟角,而她的店里剛巧最近來了兩個。
錯不了的,芙蓉格格要找的人應該就在此地,也就是說,人家就要找上門了,她還傻傻地坐在家里,不知道替自己招來什麼樣的大麻煩。
「好暗呀,今天沒有點燈……」關引川推開門,適應黑暗之後,才發現廳里坐著人,「茵茵,你嚇人啊?」
「嚇人的是你們吧。」她淡淡地說。」
「我們嚇了誰?」他坐在她的前方,喝下一口茶,「真好喝。」
「只是尋常的茶水,這樣粗糙的口感還合閣下的胃口嗎?不會傷了閣下尊貴的喉嚨嗎?」
想到就有氣,這些日子以來被耍得團團轉,還想弄些新奇的東西讓他們品嘗,誰知道,他們根本早就吃遍天下所有的奇珍美味。喜字鴛鴦樓端出的東西,只能算是野人獻曝,自取其辱罷了。
「茵茵,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嗎?」沒發現異狀的他關心地問,「怎麼說起話來我完全听不懂呢?」
「我好得很,只是必須知道……你是貝勒爺,還是附馬爺?」她不理會多余的關懷,只想求證。
「啊,你發現了?」
本來內心中還抱持著一線希望,他們可以是有錢的商買,千萬別是王親貴族,如今已經在關引川的回答聲中成泡沫。
彼茵茵冷著臉站起身,「是呀,沒想到這小小的喜字鴛鴦樓里,居然窩藏了兩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呢。既然知道身分,在你的面前繼續坐著好像不合禮議,我該向你下跪嗎?」
「不用了,身分地位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出生在錯誤的地方,有了莫名其妙的封號,其余的,咱們都一樣呀。」關引川看著她的態度轉變,內心起了想法。
「我方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她非要答案不可,「你究竟是貝勒爺,還是附馬爺?」
「有差別嗎?」
「當然,那對我很重要。」她焦急地喊道。
右手故意很嚴肅地揉著下巴,眼底閃動的精光卻泄露出心思。
「我是當今聖上排行十四的皇子。」
必引川是十四阿哥!
她的腿一軟,芙蓉蓉格格就是……
「芙蓉格格是你的妹子嗎?」
呵,應該是芙蓉尋來此處,造成百姓的騷動才會走漏消息的。該死呀,好日子終于要結束了。心中有數的關引川沒否認,「是的,我最小的妹妹,也是皇上跟前最受寵的女兒。」
「那,」她艱難地問下去,「他呢?當真是芙蓉格格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