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書 第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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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飛機,熟悉的亞熱帶味道直人鼻息,勾起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五年了,柯晏升為了爭一口氣而出國後首次踏上這片土地,總算小有成就,也不枉所有的犧牲與付出。薄唇上淺淺地露出勝利的笑容,睥睨地看著庸碌的凡夫俗子人來人往。

能舍才有得,是他的當機立斷,如今成就半片江山,踏上國際的舞台。至于另一半——正等待他的將來。無論多少犧牲,都值得的。

「晏,你走得好快。」高跟鞋用力地踩在大理石的地上,貝姬氣喘吁吁地跟著,「我快走不動了。」

「小懶豬。」低頭吻住發嗲賭氣的小嘴,直到她臉紅心跳才停止。在睽睽眾目前,柯晏升大方地摟著縴腰,毫不避嫌。「好有實感的腰身,你最近光長肉,該多運動嘍!」

「你嫌我?」她瞪著雙眼,涂著鮮紅色蔻丹的縴指戳上寬闊的胸膛。「誰整天忙著工作,連陪未婚妻的時間都沒有?要怪就怪你自己,如果肯多撥點時間,我也犯不著拿吃東西當消遣娛樂。」

「誰要你整天待在家等我。」他淡淡地拿開她的手指頭,「你可以出去找樂子,跟別人約會談心。」

「不怕我給你戴綠帽子?」她防備似地發出警語,「別以為沒人想追我,很多公子哥兒們等著我的點頭與青睞耶。」

「我自信魅力十足。」柯晏升再次親吻著她的頭發,展現絕佳的紳士風度和高超的誘惑技巧。「更何況我的眼中只有你,除了貝姬外,世界根本沒有哪個女人讓我心動。」

「你呀,光會說好听話!」雖然氣惱于他的自信,貝姬仍溫馴地偎在他的懷中,收斂起所有大小姐的脾氣。「听說你的女秘書美艷絕倫,對你更是死心踏地地仰慕,朝夕相處,套句中國人的俗話,近水樓台先得月,難保哪天你動了心,將我置于何地。」

為了柯晏升,她不惜放下嬌貴的身段,將往昔的玩樂全數拋開,專心地洗手作羹湯,甚至連難听難學難寫的中國話也練得流利順暢,除了這個男人,誰能讓她心甘情願。

「所以我特地帶你來台灣,一方面就是為了彌補咱們之間少相處的缺憾,能多些時間相聚。」事實上是她鬧著非跟來不可,「貝姬,別多疑吧,我努力工作的目的全為了你。」

听到甜言蜜語,貝姬本來擺出的武裝姿態全化為小女人的繞指柔,同時吃味地嘟噥著,「別趕我呵,我發誓會乖乖地待在你身邊,否則你老是今天飛台灣明天到日本,再不然就是遠赴歐洲。爹地三番兩次派你出差雖然是種信賴,但何嘗替我的孤單想過。我不依的,都已經少有時間相處,再不把握稀少的光陰,恐怕咱們一年見不到三次面。」

「既然如此,就少抱怨點。」

坐上來接他們的賓士車,將貝姬完全拋至腦後,他低頭審視從公事包中拿出的資料,對于這次的跨國合作案,甭說台灣廠商搶得緊,連彼岸都大送秋波,開出最優惠條件,希望能轉移目標。

但柯晏升極度堅持,台灣是唯一的選擇,況且這個case成不成,端賴他最後的評估報告,所以,他才特地前來實地勘察。相關的廠家早已經送出計劃書,唯一需要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有沒有能力達到他的要求。

熟悉的名字從眼前閃過,他趕緊翻回去仔細地端詳,然後難得地咧出大大的笑容——一種笑意未達眼底的詭譎。

「太妙了。」

「什麼事呀?」依在他的身旁,貝姬懶懶地問。

「不,我只是覺得有必要在台灣人的面前,先將咱們的身份表明。畢竟你是群紀集團的大小姐,盛大歡迎並不為過。」摟在她肩上的平安撫地拍了兩下,「貝姬,咱們辦個Party吧。」

「真的嗎?」她最喜歡這類型的活動,只是初來乍到,他為什麼會想到?

「當然,我何時誆過你。」

在貝姬的歡呼聲與親吻中,他的目光筆直地落在那個名字上頭,曾經共度過的往日情懷,而今歷歷在自。五年了,看來她似乎成長許多,就讓這一次見面成為難得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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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是他!

握緊手上的瓷杯,祈水若從咖啡館的窗欞望向外側濃霧蒙蒙的人行道,她仔細梭巡。真傻,不過偶然瞥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消失在朦朧中,甚至無法肯定他是否真實地存在過。

「你看什麼?」于蝶舞好奇地問,「起碼有五分鐘以上你看起來失了魂,連我說什麼都听不入耳。」

「沒事,我只是以為……看到熟人。」她是少數知曉關于柯晏升往事的人。努力地平息怦然跳動的心,祈水若低下頭,輕輕地喝口茶,借此松懈太過緊繃的神經。

「什麼樣的熟人?會讓你有感覺的只有柯晏升而已。」

「別提他的名字。」她表情嚴峻地拒絕接續話題。

「拜托,還沒從他的挫折中醒來嗎?」

一個有著英挺外貌的天之驕子,缺少家庭背景,為了往上爬,最後還是敗在權勢的誘惑中,寧可拋棄同甘共苦的女朋友。

這般無恥下流的男人,當今社會中頗多,踫上了只能嘆運氣差,識人不清。

她是為水若不值,真心放錯對象。男人嘛,既然他不仁,就當被螫了口,痛過、癢過後,還是忘了比較好。

「我沒那麼脆弱,五年都已經過去,往事甭說吧。」手指輕敲著桌面,祈水若笑著撇開話題。

「你當真忘了?」她不信。

祈水若干干地笑著,「別傻了,對天長地久,我向來不甚苟同。」

「如果你還愛他……」

「行了,那個男人不懂愛。」她斬釘截鐵地阻卻所有的言詞,「他只知道擴充權勢,從無其他感情的概念。我——充其量不過是填補他生命中某一段空缺時光的小插曲罷了。」

「該死,你被那個臭男人嚇壞了。」于蝶舞氣惱地握緊拳頭,巴不得有機會直接朝那張臉揍下去。

「沒的事,我只是太累了。」

「但願如此。」她嘆口氣,「好吧,這回你又打算怎麼進行?」眼見她無意多談,干脆轉回到公事上,于蝶舞盡責地問,「黃永達不是省油的燈,再瞎攪下去,我們連機會都會失去。」

事關本年度外商最大金額的投資案,底限以千萬美元計價,不消說相關公司的競爭激烈,連亟欲提振經濟的政府當局也付出極大的心力與注意,據說群紀的代表到達當日,還特地派出部長級人員親迎,台面上、台面下動用關系,動作頻仍,個個躍躍欲試。

「放心,別浪費力氣,那種角色還不在我的眼中。」

「瞧,那個不是霏霏嗎?」于蝶舞的好奇心被吸引,指著外頭,「瞧她的慌張,好像發生大事了。」

門外跑來緊張兮兮的寧霏霏,沿途東張西望,表情焦慮懊惱,上氣不接下氣之余,終于如釋重負地吐口氣,筆直地坐在兩人間的空位上,吐出舌頭緩緩急遽的心跳,像頭小狽似的。

「水若和蝶舞,原來你們在這里。」

「找我們?」

「對呀,有封水若的信喔。」她討好地從袋子中拿出,獻寶地放在桌面上。「群紀集團的邀請函。」

「你還特地送來呀。」」葉淨……就是經理啦,看了一會兒就要我馬上找到你們。」

因為柯晏升的一時興起,決定會見台灣的廠商,效率極佳地立刻發出邀請函,送到各家公司手上。

理所當然的,身為此次競爭者之一的躍邦企業也收到精美印制的邀請困,更重要的是,收信人的大名赫然寫的就是「祈水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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