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有人說,我自己判斷,應該就是。」雖然破爛的程度還能接受的範圍內,不過陰森森的,如果再伴隨著陣陣陰風,想不起雞皮疙瘩都難。
「你的判斷?」他握緊她的手,睨著她的眼瞳中有笑,那笑意明顯似在述說著,她很膽小。「既然你這麼相信自己的判斷力,那是不是該更進一步的去看看?不如我們現在就進屋子里去。」
「喂!」艾兒甩月兌他的手,用力的搖著頭。「不需要為了印證莫名其妙的事,就真的進屋子里去吧?」
隨他笑了,就算要說她膽小也無所謂。
「你害怕呀?」他不以為意,再度伸來手掌,緊緊地攫住了她的手。
「是……是呀!」她咬了一下牙關,昂首迎視他的目光。
承認自己膽小也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會將她帶到這種荒涼且看來詭異的屋子的人,才該好好的反省反省。
「看來你的膽子真的不大。」果然,他朗聲哈哈地笑著。
握著她手掌的一手,松開後轉而箝緊她的肩,將她給攬緊再拍拍。「別怕,有我在,何況,這里真的不是什麼鬼屋。」
艾兒眨了眨眼,狐疑的盯著他。
威廉對著她一點頭,眨眨湛藍的眼瞳,眼瞳中的笑意仍舊燦爛,「深吸一口氣,我們走吧!」
重新握起她的手,他帶著她,邁開腳步往里走。
咿呀——他以控制得恰當的力道,將門給推開來。
一陣風由屋里撲面而出,嚇得艾兒渾身打起一陣哆嗦,一股寒意由腳底板直竄頭頂,忍不住的,她往威廉的身旁更靠緊了些。
哇,現在她開始怨起了自己來,沒事干嘛陪著他亂跑呀!
「你冷嗎?」威廉明知故問,不過倒是挺貼心,一手將她給攬近,大方的提供屬於他的溫暖,不僅暖了她的身子,也安慰了她的心。
「你到底要帶我來這里做什麼?」艾兒已經較為不怕。
有他在身旁,直覺地,她知道就算發生了什麼,他都會保護、照顧她。
「噓!」威廉將一指壓在她的唇瓣上。
艾兒不喜歡他神神秘秘的模樣,何況他的舉動真的過於親密,乾脆一張嘴,就要咬他的手指。
威廉眼明手快的抽回手。「艾兒,我發覺你很殘忍,居然想咬疼心愛你的男人的手指。」
艾兒翻翻白眼,現在不僅想咬他的手指,更想咬下他臉上的笑。「你說話就不能正常些嗎?」
看看自己的手指,甩了甩,威廉用力的一嘆。
「啊,你看,是老鼠!」突然,他大喊。
艾兒卻沒被他嚇著,眸光鎮定的拉向他所指的方向,又緩緩地移了回來。「很對不起,我不怕老鼠!」
不由得,她開始懷疑,他是故意嚇她的。
威廉自覺無趣的聳肩笑笑。「那,能告訴我,你怕什麼嗎?」
怕鬼,不是嗎?他在心里想著。
「最怕色鬼!」艾兒故意睨著他,微揚的嘴角喻意明顯。
現在她已較為相信,或許這屋子真的不是什麼鬼屋,至於威廉一開始所說的來探險,搞不好只是探尋,對他而言有著某些特殊意義。
「我若是色鬼,早就侵犯你了。」看著她已放松心情,威廉笑著攤攤雙手。
很好,他的目的已達到,他不希望她一直是處於心神緊繃的狀況下。
「你不是吻過我了嗎?」她瞪著他,不滿的噘起嘴。
莫名其妙被他親了好幾次,難道這還不該被稱為是侵犯嗎?
「那僅僅只是接吻,好嗎?」威廉彎腰睇著她,忽地伸來雙手,搭上她的肩,將人給攬近到眼前。
「接吻就已經很過分了。」瞧他說的!
「對於一個成熟的男人來說,接吻根本不算什麼。」迎著她清澈發亮的眼瞳,威廉好笑的開口。
「什麼不算什麼?」艾兒幾乎要氣得跳腳了。
接吻還不算什麼?那,到底什麼才算什麼?她可是莫名其妙就被他佔了便宜,瞧他還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威廉笑睨了她一眼,由腰間掏出一個小手電簡。「我們暫且不談這個問題了好嗎?走吧,探險去。」
拉起她的手,兩人一同往更深的黑暗中走去。
「我大約有十五年沒再到這里來過了。」握著艾兒的手,威廉說。
「沒來過?你以前常來嗎?」心情既然已松懈,艾兒自然完全不緊張了。
沿著長長的長廊,走到盡頭,兩人還一同踏上通往樓上的階梯。
「嗯。」聲音在威廉的喉間滾動,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為什麼後來沒來了?」他沒接著說出原因,艾兒想,他或許是故意的,等著她發問。
「因為我父親不準許我們再到這間屋子來。」
是因為光源昏暗的關系嗎?艾兒突然覺得他的嗓音特別的迷人。停下腳步,她在微弱的光源中凝向他。
「這間屋子是你們家的?」她猜。
「嗯。」他淡應了聲。
「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應該是吧?否則他的父親為何要禁止他們回到這屋子,還任由這屋子荒廢毀損?
威廉停下腳步,將手里握著的光源緩緩上移,停定在艾兒的臉上。
「別這樣照著我,會讓我的眼楮感到不舒服。」艾兒抗議。
威廉看著她,眼里有深情,沒說話,只對著她伸來一手。
艾兒猶豫了下,撇撇嘴,還是走向他,將手交到他的厚掌中。
「我父親很愛我的母親。」他說。
「嗯?」她低噥的應著,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威廉帶著她,兩人上到樓梯的最上層,來到一個圓形的空間中,可以看得出來,之前這里應該是個客廳,因為沙發、桌椅、櫃子都還在,但上頭套著厚厚的防塵布。
威廉帶著艾兒走到沙發旁,他暫且放開了她的手,繞過沙發,走到窗前,伸出手用力的拉開窗簾,打開玻璃窗,窗外的雲層已散了開來,可看見高掛的明月正綻放著皎潔的光亮。
透過那微薄的光亮,艾兒瞧見了高掛在牆上的油畫。
「咦,這是……」
「我母親。」威廉走了回來,拉開蓋在沙發上的防塵罩,傾身拍拍沙發,很隨性的坐下。「她有拉丁血統,二分之一的蘇格蘭高地人,二分之一的葡萄牙人。」
「她長得很漂亮。」艾兒走到油畫前,雖然上頭蓋著一層灰,但絲毫無法掩蓋住畫中人物美麗動人的模樣,那五官、眼神、神韻,皆美得讓人心羨,絕對可稱得上是絕世美女。
「現在她人呢?」艾兒突然有些好奇,像這麼漂亮的人,老了到底是何模樣?
威廉看著她,對她伸出一手。
艾兒一走近,他就迫不及待的拉緊她的手,壞壞的使力,將她整個人給拉跌到懷中,用力的抱住。
「已經死了。」他的聲音听來沒有波動。
「啊!」艾兒驚訝的抬眼,愧疚的看著他。「對不起!」
若知道,她會絕口不提。
「對不起什麼?」威廉卻不以為意,將她抱坐在懷中。「你不用太在意,他們已經過世好幾年了,換個方式想,我還覺得其實挺幸福。」
「他們?」艾兒眨著眼。
「我的父母。」威廉揚揚眉。
「啊!」艾兒驚訝得張大了嘴。
「兩個人一起。五年前,因為道路積雪的關系,車子沖出了山徑,雖然有被救起,但送到醫院時已經傷重不治。」威廉神色平靜的說著,可看出已由這段哀傷的記憶中走了出來。
「那……」出於直覺反應,艾兒握緊了他的手。
五年前,他一定很傷心。
「以前我很好,現在的我也很好。」威廉仿佛能透視她的心思,知道她想安慰他。「我只是換了一個想法,這或許是幸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