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埃,你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別愣著了,快點過來把這些東西都燒了,一會兒帶著你的成果好去見莊主。」
卻听見錢小埃道︰「還有什麼可見的?要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以後……我與他再沒關系了。」
門外偷听的南宮桀臉色驟然一變。
以後再沒關系?那該死的女人……說的可是與他之間就要這麼結束了嗎?
為什麼小埃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為什麼她與蔡總管有什麼事要對自己保密?
為什麼她會說出,她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從此後便與他再無關系?
不知過了多久,只聞到一陣燒東西的焦糊味從房里傳出來。
當他推開那兩扇木門,當里面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展現在自己面前時,他狠狠的吃了一驚。
只見錢小埃和蔡總管正蹲在地上燒東西,那堆東西已經被燒得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不過從味道上聞來,應該是藥草。
「莊主?」正忙著收拾的蔡總管看到門被推開,先是嚇了一跳,當看清楚來人的面孔之後,更是大吃一驚。只見南宮桀站在房子的門口,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卻絲毫溫暖不了他的表情。
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發出兩道精光,連表情也陰冷駭人。
錢小埃也嚇了一跳,與蔡總管兩人呆呆的看著如門神一樣的南宮桀。
「誰能告訴我,你們在這里到底在做什麼?」南宮桀看著地上燒焦的東西,心底產生無數個猜測。
錢小埃和蔡總管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回答。
「錢小埃,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說?」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趙如梅已經先發制人,一臉怒氣騰騰的擠了過來,「真沒想到你竟這般忘恩負義,桀對你一片真心,甚至為了你要與我退婚,可是……可是你卻做出這種讓人心寒的事情,那個吳大富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心甘情願的做他的奸細?」
面對被這一連串不實的指責,錢小埃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你……你在說些什麼?」
「哼!我在說些什麼?你心里比我還清楚。我就知道你鬼鬼崇崇的定是有什麼陰謀,沒想到今日果然被我逮到了。」她嬌斥,「前兩天我不小心看到你總是趁人不備,偷偷溜進後院,沒想到你居然每天晚上趁著工人下工之後來這里打探地形,事後,我更是查到你居然與吳大富暗中早有勾結……」
說到這里,她露出痛心的表情,「錢姑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明知道咱們百年酒莊與隸縣簽下契約,可你卻在工期將至之時,偷偷將這批釀酒的材料全部燒毀。你知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將會導致百年酒莊名譽掃地,也會陷南宮桀于不仁不儀?」
錢小埃听她劈哩啪啦說個不停,一時之間听不出個究竟。
而一邊的南宮桀卻始終冷眼與她相對,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全是對她的懷疑和打探。
那陌生的眼神讓她內心揪成一團,她不斷的搖頭,拼命的想要解釋,可趙如梅卻絲毫不給她喘息的空隙。
蔡總管更是目瞪口呆,頓時忘了該說些什麼。
蔡毅然也被眼前的事實打擊得白了臉。
當錢小埃終于听明白趙如梅將奸細的罪名扣到自己的頭上時,她頓時氣得大吼,「喂,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哪有毀滅證據?哪有破壞酒坊?哪有背叛南宮家?哪有受人指使?」
「還不承認?」趙如梅眼神一冷,打了個手勢,沒多久,就見珠兒一臉畏畏縮縮的走了過來。
「珠兒,現在莊主人就在這里,你只要老老實實告訴莊主,把你那晚听到的事實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莊主一定不會責怪你的。」
「珠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錢小埃看著這個被她當成姐妹一樣照顧的人,不懂為什麼這件事珠兒也參一腳。
珠兒怯怯的看了眾人一眼,當她看到南宮桀冰冷的面孔後,狠狠打了個冷顫。
「說!」一道駭人的命令響起,嚇得她雙膝一軟跪倒于地。
「回……回莊主……那天我不小心經過後花園,看到蔡總管和小埃姑娘兩人神神秘秘的在一起交頭接耳,我……我一時好奇,便偷偷的跟了上去探听,結果,結果被我听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事實……」
說到這里,她怯懦的看了死死盯著自己的錢小埃一眼,「我……我听到,小埃姑娘和蔡總管說……說她的義父就是大富酒莊的老板,她之所以會潛進南宮家,就是受了吳大富的指使。這次與隸縣的生意之所以會談得這麼順利,全部是她從中一手操作,目的就是待工期接近時,她好從中破壞。因為這樣一來……」她咬緊牙,「她就可以成功的破壞百年酒莊的商譽。可是府里的下人是不能隨便進入酒坊的,所以小埃姑娘便拜托蔡總管從中幫忙,而給蔡總管的酬勞是……五……五千兩黃金。」
當珠兒的話說完後,不僅錢小埃狠狠的吃了一驚,就連蔡總管父子也是驚訝不已。
珠兒哆嗦的看了眾人一眼,「因為小埃姑娘說,在南宮家做一輩子總管,也不可能賺到五千兩黃金,但只要蔡總管肯幫這個忙,大富酒莊可以保證蔡總管一家從此飛黃騰達,大富大貴。」
「你胡說八道!我爹不可能是這種人。」蔡毅然氣個半死。他爹在南宮家侍候了這麼多年,一直以來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怎麼可能會為了五千兩黃金做出這種事來?
珠兒被吼得刷白了臉,「我……我不敢撒謊,這……這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
說著,她又偷瞟了錢小埃一眼,只見對方也在狠狠的看著她。
她打了個大大的冷顫,小聲囁嚅道︰「對不起小埃,我知道你平日待我好,可是……可是不管你對我再好,我也不能讓你毀了我們百年酒莊,小埃,別再錯下去了。」
第10章(1)
錢小埃沒有回應珠兒,只是無畏的迎視著南宮桀,「她說的這些,你都信嗎?」她的聲音微抖。
南宮桀隔著一段距離,死死盯著那個他可以為了她付出一切的人。
那張熟悉的面孔,兩只黑潭似的大眼內,閃著動人而又單純的光芒,甚至還含著幾分讓人心疼的水氣。
她要哭了嗎?還有她的聲音,那麼輕柔小心,帶著一絲絲的絕望,好似在等待著他的裁決。依舊是記憶中那張可愛的臉龐,為什麼會變得好陌生?甚至令他心碎。
有太多的疑問和不解同時涌上心頭,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聲音顯得好遙遠、好冰冷。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你和蔡總管之間到底有什麼約定?你剛剛燒毀的那些是什麼東西?還有,你剛剛說,完成了這里的事情就要離開,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錢小埃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他那冰冷、犀利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質疑。
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南宮桀竟然會將這樣尖銳的矛頭指向自己。
胸口處仿佛被一個尖細的東西劃開,疼痛迅速蔓延,摧毀了她好不容易築好的堡壘。
他每說一句,那堡壘便多坍塌一分。顫抖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說什麼,抑或是想要解釋什麼,卻被他硬生生的打斷。
他帶著滿身的戾氣一步步走近她,居高臨下的瞅著她,「我那麼信任你,把你當成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為了你,我甚至與趙如梅解除了婚約,可是你又是怎麼對待我的?」
「那個吳大富真的是你義父?你之所以混進我們南宮家,處心積慮了這麼久,真的是為了毀掉我們百年酒莊的聲譽?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