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黏著你 第10頁

河流清澈遠長,樹木林蔭蔽天,沿著河岸是蘆叢,幾朵小花點綴其間,景色美不勝收。

「對于馬匹,姑娘似乎駕馭的不錯。」鄂圖克放慢速度,讓馬匹跟在她的身旁。

不知是蓄意放緩速度,還是出了城後各自賞景,幾個隨從落于鄂圖克身後有數十步的距離,至于蕪月和夜鳴則是遠遠落于最後,馬匹邊走,他們邊聊著天。

「尚可。」無意與他對視,紫瞳故意將眸光調向遠方。「這樓蘭城的繁華,全拜這河流所賜吧?」

「是的。」鄂圖克的眸光遠眺,落在那看不見盡頭的河流源頭。「這孔雀河是上天對樓蘭的恩賜,它還有個淒美的神話故事。」

「淒美?」紫瞳的眸光略拉回。

收回目光,鄂圖克凝著她的臉蛋一會兒,道︰「相傳這孔雀河是仙子的霓彩,而河里清澈的流水則是她的眼淚。」

紫瞳悶哼一笑。「然後呢?接下來是否要說,她與凡間的情郎分開了?」

神話傳說多半是繪聲繪影加上訛傳,能信幾分,見仁見智。

「不。」鄂圖克搖了搖頭,黝亮的眸光略略一黯。「後來那仙子成了樓蘭的神婆,而傳說中的男子則是樓蘭王。」

「喔!」紫瞳有些驚訝,眸光一亮。這則傳說倒還有幾分新意。

「這麼說……之後的樓蘭王,可是那仙子的後代?」

呵,多高貴的血統,仙人的後裔。

「不。」鄂圖克凝著她,搖頭綻開一記苦笑‧

「不?」紫瞳略略挑高一層來。

「因為樓蘭王愛上了別的女人。」他說著,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紫瞳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原來是個負心的傳說!」半晌之後,她才開口。

「你不覺得好奇嗎?對于仙子是如何成了神婆?」鄂圖克拉了下韁繩,讓馬匹的速度再放慢些。

巫紫瞳也跟著他放緩了馬速。「是詛咒嗎?」她猜。

多半是吧?如果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後,最終卻得到背叛的結果,她想,仇恨的心態是難免的。

貝唇一笑,鄂圖克的雙眸發亮。「你很聰明。」

「這不過是順著常理推測。」他的贊美很直接,令她心口驀地一顫。

「那你能猜到是怎樣的詛咒嗎?」鄂圖克又拉了下韁繩,馬匹停下了腳步。

隨著他的動作,紫瞳俯在馬兒的耳旁噓了聲,馬匹也跟著停了下來。

「你這麼問可就考倒我了,因為初入城的頭幾天,我听到的傳言,關于神婆的,多屬正面。」

「那是真的。」兩人間差了幾步,鄂圖克一腳輕輕踢了下馬月復,馬匹往前走了幾步。

「真的?」既然對于神婆的評論皆是正面,又何來詛咒之說?

「那是她對樓蘭子民的愛。」挺著背脊,陽光落在鄂圖克的臉上,深刻的五官煞是吸引人。

「那詛咒是指?」紫瞳故意將眸光又拉向遠方,硬是壓下了心頭的悸動。

太不尋常了,她將過多的注意力擺在這男人的身上,未免過于怪異!

「詛咒只落于樓蘭王的身上。」一代一代的傳承了下來。

「喔?」她刷地拉回目光。

「歷代的樓蘭王,僅有正妃才能產下後裔。」

四周的聲息霎時靜了下來,唯剩颼颼風聲。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有點熱、有點烈,更有些許的曖昧。

為掩飾尷尬,巫紫瞳唯有悶哼一笑。

「這樣的詛咒未免太輕!」

鄂圖克拉回落在她臉上的眸光,看向前方。

「會嗎?」這樣的詛咒真會太輕嗎?如果他愛上了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卻無法成為他的唯一,這樣的詛咒,真會太輕嗎?

「啊?」他眼里的那抹落寞,教她的心口一顫。

「我們別談這話題了。」扯了下手中的韁繩,他逕自驅馬往前走。

紫瞳先是一愣,看著他的背影僵住了幾秒,才暍了聲,讓馬匹跟上。

「我進城的頭幾天就听說了,歷代的樓蘭王正妃皆得由神婆指定,是嗎?」她可沒打算讓話題停于此。

鄂圖克沒回應,只略點了下頭。

「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嗎?」雖然她不明白,為何他的眼里有落寞,但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樂見。

「你的看法?」鄂圖克側著臉看她。

「其實仙子如果成了神婆,而神婆又得指妃給樓蘭王,那這一切對神婆來說,也是種剜心之痛吧?」

誰會樂見自己心愛的男人懷抱其他女人呢?何況這女人還是她親手指點。

耳邊飄來她說的話,鄂圖克一時無法回答。

在接下來的整個獵鴨過程中,他一遍遍的想著她不同觀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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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夕陽已西沉,夜鳴帶著蕪月先行回宮,留下幾個隨從守在客棧廳中,而鄂圖克則是送巫紫瞳回到她的房中。

「我送你的玉佩,你可有留著?」隨著她的身影,他跨步進了屋里。

紫瞳拿起火石,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在這兒,恰巧你提起,我正想還你。」由腰間掏出玉佩,遞到他的面前。

「不,你收下,既是贈你之物,豈有收回的道理。」鄂圖克負手于身後,走了幾步,自若地在椅子上坐下。

「听你的口吻,是不容拒絕的?」與他相處了一日,兩人間已熟悉了些。

但紫瞳打從心里拒絕這分熟悉感,她喜歡冷漠的自己,因為這樣她才能冷靜地判斷每一件事。

她不會在這時空中多作停留,只要尋回如意珠,她就會走人了。

「你不請我喝杯水嗎?」鄂圖克顯然不想再談關于玉佩的事。

看著他,紫瞳只好將玉佩又塞回腰袋中。

「我很堅持,你不收,我還給蕪月也是一樣。」說著,她幫他倒了杯水。

接過水杯,鄂圖克不以為意的一笑。「我听掌櫃的說,你到樓蘭來是為尋物?」

她拉了板凳,在離他幾步的地方坐下。「是件家傳之物。」

「還沒尋到?」他直覺地猜。

「是。」否則她又何必留下。

「可想過如何去尋?」他邊喝著茶水邊間。

「掌櫃說可在市集里找找。」嘴里雖這樣說,但她心里可明白,無論如何,她得見上神婆一面,因為她懷疑如意珠在她身上。

「市集?」

「不過市集這幾日是休息的。」她看似無奈地聳聳肩。「為選秀。」

「就這幾日而已,過了這幾月,市集會恢復的。」看著她的眸光似另有所思,而後,鄂圖克站起身,問她︰「你明日可有空?」

紫瞳沒回話,只是昂首望著他。

「或許我能引你到一些地方逛逛找找。」鄂圖克繼續說。

「你看來半點也不像商人。」

「嗯!」他一笑,「我確實不是商賈,但從小在這樓蘭城里長大。」

他雖不是商賈,但卻懂得經營之道,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繁華的樓蘭國。

「怎樣?」他的雙眼望著她,似在等著她的答案。

她該拒絕的,但再一次地,她又感受到那股不容反駁的氣勢。

「奸吧,那就明日見吧!」她擺出了送客的舉動,先行走到門邊。

鄂圖克望了她最後一眼,沒有多作停留,笑著轉身離開。

第五章

樓蘭城里熱鬧非凡,不論是商賈、富豪、衙役、到販夫走卒,今日大伙皆暫且放下工作,全擠到街上來看空前盛況。

百來個女子,站成了長長一條人龍。

時辰一到,鼓響炮鳴,樂聲裊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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