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叫得跟殺豬一樣,在搶人家女朋友前,有沒有想到今天的後果?」他邊喊還邊朝那位經理的月復部踹了幾下。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听不懂。」悶哼了數聲,銀行經理在地上掙扎著想坐起身。
「你听不懂?」搶匪拉高了嗓音,猛然將他由地上揪起。「阿美因為你跟我分手了!」
說著,搶匪緊握拳頭又要朝經理身上一陣招呼,但這時有人開口說話了——
「喂,你別再打他了,否則除了攜械搶劫之外,你又要再加上一條殺人未遂的罪名。」開口說話的是個亮眼的女子。
女人的美可分成很多種,清秀是一種、嬌艷是一種、甜美可愛又是另一類型,但這個女子可說是綜合了上述的所有優點,讓人一看,眼楮會為之一亮,舍不得挪開視線。
如果用鑽石來形容美麗的女人,那她就是那毫無瑕疵且光彩奪目的頂極美鑽。
由她身上的穿著來看,她肯定是來辦事的民眾,而非行員。
「你?」搶匪收回了拳頭,人來到了她的身旁。
只見那女子毫無畏懼,而她身旁的人則已開始瑟瑟發抖。
「你剛才說什麼?」他手上的槍在她眼前晃動。
「我是說,像你這麼重情感的人,為了一個不懂得欣賞你的女人做出這些事,值得嗎?」雒予歆的臉上有著甜美的笑,神情自若。
真是倒霉,若不是老媽一早就要她到銀行來匯錢回家,怎會遇到被挾持這種倒霉事呢?
「你是說我重感情?」男子心情驟變,因她的一句話而心生喜悅。
原來這世界上還是有人懂得欣賞他。
予歆很認真的點著頭,一對又卷又翹的眼睫眨呀眨地。
「當然。否則你又怎會拿著槍,逼著我們一堆人看你跟情敵談判呢?」是重感情沒錯,不過卻也蠢到了極點。
依她的觀察再加上專業判斷,知道這是一起因情感糾紛而挾持人質的事件,並非持槍搶劫案。
「是的,你說得沒錯,我今天是來找他們談判的!」男子的眼里綻著厲芒,忿忿的眼神倏地掃向銀行經理和一名女行員身上。
只見那女行員瑟縮了下,馬上心虛地垂下頭來。
持槍的男子一步步地走向她,臉色也越顯暗沉猙獰。
「可是值得嗎?」雒予歆又開口問,並隨著地的視線,打量起那位女行員。
原來他口中的阿美也在呀!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只是我不甘心。」男子咬牙切齒地說著。
「為了她進監牢?」幾乎是一躍而起,哪怕雙手被反綁著,她的身手還是好得令人錯愕。「被關個幾年?浪費大好青春?甚至錯過其他更好的女人?」
她一步步走著,步伐輕松,神情自若。
「你可要考慮清楚,這一切值得嗎?就為了她?」她跟在男子的身後,亦步亦趨的問。
她的話為男子帶來一陣沉思,不過憤然的眸光依然停駐在女行員身上。
「你知道嗎?我跟她在一起七年了,七年的時光卻比不上短短一個月的改變。」許久之後,男子雙肩顫抖幽幽地說著。
「是呀。有時人要變,也不過是一夕之間。」予歆放作哀嘆,一對靈巧滴溜的眼卻直瞧著男子手上所持著的槍。
「不過話說回來,變了也未嘗不是好事呀。」她接著說,銳利的眸光似乎由槍柄直瞧出了一點端倪。
合法配槍多年的她,可是首度瞧見槍管會月兌漆的槍枝呀!
「怎麼說?」男子轉回身來看著她,她的美絕對光彩奪目,雖說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哪怕相戀了七年的女友,與她相較,簡直如雲比泥。
「怎麼說?」予歆笑了笑,聳聳肩,以眼示意他走近些。「譬如說,像我這樣懂得欣賞你的女人呀!」她輕易就將話說出口,多年來的訓練,早練就了她騙死人不償命的功力。
欣賞?!
她的話為現場帶來一陣抽氣聲。
這個小姐精神有問題嗎?居然會開口夸贊一個持槍歹徒,還想與他交往做朋友?
「你?」男子臉上原本的猙獰此時被驚愕取代。
「是呀,難道你覺得我比不上你的女朋友?」她除了身段轉為柔軟,連嗓子都變得嬌嗲。
「你想當我的女朋友?!」男子還沒反應過來,不過心律已先一步加速,心情一下子由地獄攀上極樂天堂。
「是啊,有何不可呢?」她眨了下媚眼,臉上綻著的笑,甜得可媲美最毒的毒藥。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所說的「男朋友」是另有含義的,而通常這些男人的下場有多慘,恐怕非三言兩語可說完。
「真的嗎?」莫非是天外飛來的鴻福?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想你在當我男友前,應該先把槍放下,然後去跟外頭的警方自首。」她繼續勸說著,終于繞到了問題的重點。
「你要我去自首?」那豈不是要坐牢嗎?
「我告訴你,我有頂極的律師朋友,絕對可以幫你打贏官司,何況你只是持槍挾持人,又沒搶劫財物,判不了幾年。」發揮長才,她滔滔不絕地說著。
「會坐牢的?」男子終于恢復了理智,先前因一時沖動而沒考慮到的問題,一下子全回到了腦海里。
「是呀,不過關不了幾年。」她安撫著他,縴細的肩膀甚至過火地輕踏著他的胸膛。「何況我可以到牢里去看你呀!」又加上一記媚眼。
「你來看我?」男子被鼓動,迷惑了。「你真的會想跟我交往?」這是否是因禍得福呢?
「我當然是真心想與你交往。」她的眼波迷蒙,視線緩緩下移落在自己被綁著的雙手上。「不過如果你能自首,表示你是一個敢做敢當的男子漢,我會更喜歡你!」她當然喜歡有骨氣的男子漢,但絕對不會是個莽漢。
看著她的手,再看看她迷人的眼波,男子將手上的槍往褲袋一插。拉過她的手,主動幫她松綁。
「好,我去自首,為了你!」在剎那間,男子有了重要決定。
听到他的決定,雒予歆終于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浪費了她的口水,這起挾持事件總算可以平安落幕。
「阿雄,你還說你愛我?」見兩人眼波流動、眉目傳情,那個變心的女行員,忽然吃味的一喊。
方才還為了她,持槍來銀行里找人談判,現在居然跟別的女人眉目傳情了起來?!
「你住嘴!」看向她,男子忿忿地一吼。
現場氣氛馬上又陷入了一陣緊張,冷凝的低氣壓壓得大家快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又毀于一旦。
「你還有臉跟我說愛?」男子由腰間拔出槍來,一步步走向那個女行員。
女行員緊張地直往後退,因手被綁著,只能靠著雙腳在地上掙扎。
「原來你叫阿雄呀?」予歆見狀,想緩和下氣氛。「你何必跟她一般計較呢?」
其實在方才她已看出那把槍有可能是假的,但要傷人,還是有其可能性。
「賤女人,你住嘴!」不甘魅力不如人,雖懼怕,女行員還是硬氣的喊著。
而她這一喊,無端又將氣氛給喊凝了,眾人的目光一致朝她投來責備的眼神。
「你說她賤?你罵她賤?你可想過真正賤的人可是你!」男子煩躁地叫囂,手中的槍一下子無情地抵上了女行員的頭,扳機在剎那間被扣下。
女行員霎時花容失色,眼尾瞄著抵住頭部的槍口,全身打顫。
瞪了女行員一眼,雒予歆在心里低咒一聲。她的挑釁幾乎令她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別、別跟她一般見識了。」她笑著,靈動的大腦飛快掠過一個計劃。
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當眾人都因突然升高的火爆氛圍而陷入沉默時,一陣穩健的腳步聲卻在這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