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無緣的女婿隨便她念,老實說心願媽的一把火也燒得很無力,看看面露哀求的女兒,她搖搖頭。
「我不罵了,浪費我的力氣跟口水,隨便你們啦,你們的事我不管了。」
就算她要大力反對那又怎樣,她那個笨女兒還不是又把人帶回來了,帶了回來,就表示兩人已經破鏡重圓,她一個歐巴桑反對什麼?要吃苦的,能幸福的都不是她,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左右的,還是自己的老媽說的對,兒孫自有兒孫福。
「媽,您別生氣。」梁心願挨過來。
心願媽用沾了面粉的手踫踫女兒的臉。「媽不是在刁難他,我只是希望他對妳好,妳能夠得到幸福媽才安心。」
「靜起對我很好。」
「那就好,去隔壁叫妳爸回來,說要開飯了。」她轉頭回灶前忙去了。
梁心願沉默的跟著風靜起走出廚房,阿嬤專心看著電視二十四小時都在播放的韓劇。
「我去叫爸回來。」
「我陪妳。」
她點頭,兩人步出了梁家。
「別生媽的氣,她不罵你兩句沒辦法消氣,剛離婚那陣子她被我折騰得很厲害,你看她頭頂上那些白頭發都是因為我跑出來的。」涼風吹來,灰藍的天空掛著幾顆稀疏的星子,月牙若隱若現。
風靜起摟住她,「我有長期抗戰的準備,我皮粗肉厚,就算她要打我我也捱得住。」
「媽才舍不得打你。」
「我知道啊,不然她一看到我就可以拿掃把把我掃出門了。」
「以後要知恩圖報,要對我更好,我會吩咐你兒子幫你一把的。」
「遵命,我的女王,謝謝兒子或……女兒。」
第9章
從左營回來,壞消息是心願媽並不準備那麼快原諒讓女兒吃了很多苦頭的女婿,唯一比較令人欣慰的是,她在獲悉女兒懷孕了以後態度有軟化的趨勢,吩咐他下次還要載女兒回家。
所以,這一趟南下也不算空手而回。
人家是母憑子貴,他風靜起是老爸憑借還在媽媽肚子里的孩子得到比較好的待遇……算了,能夠讓心願開心比較重要。
一連兩天沒有進朱雀堂,他一走進辦公室,大鳥就斕住他。
「老大,那個薇薇小姐等你好久了。」
「她又來台灣做什麼?」
「她說有十二萬分緊急的事,前天就來了,可是你吩咐過不許招待她,所以我也沒敢聯絡你。」薇薇的挑釁行為過後,金恩寫來了長長的道歉信,他不是小鼻子小眼楮的人,他告訴金恩兩人的交情歸交情,不會因為薇薇的說話不得體而有隔閡。
他以為事情應該就這樣過去了。
那個嬌蠻的小姐又來做什麼?
「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老大,天地良心啊,你見她一面,你就知道……哎呀,真是叫人不忍心,你知道我對女人沒轍的。」大鳥猛搓手,有誰能看著花一樣的小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無動于衷的?他就是沒辦法。
「是盛夏讓她進大樓的吧?」看起來朱雀堂的紀律需要好好整頓了。
大鳥的額頭沁出重汗。
「美女嘛……去到哪都吃香!」
「你出去,讓她進來。」風靜起給他一個閉嘴的眼神。
「是。」得到風靜起的允許,薇薇很快被帶進辦公室。她紅腫著一雙眼,漂亮精致的五官有些憔悴,顯然這兩天是經過了一番精神上的煎熬。
「阿瑟……」她囁嚅的叫了聲,眼眶就紅了。
「發生什麼事,妳不是回美國了?」一雙眼沉似暗夜,他端坐在旋轉椅上,她任何再細小的表情都逃不過他鷹集般的眼神。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爹地被一群壞人綁走,他們說……說要你去換他回來,我想不到辦法,只好來找你。」她的著急不像是裝的,聲音還有身體都在發抖。
「要我?」
「是,他們說只要你肯出面,他們就放了爹地。」
「金恩在哪里被綁的?」
「飯店……台灣的飯店。」她看見風靜起瞇起了眼,連忙解釋。「是我拜托他跟我來的,我……還是想見你,誰知道那麼高級的飯店半夜居然有歹徒闖進來拿刀子威脅我們。」
「別哭了。」他把面紙拿給她,「對方是混哪里的,他們說了嗎?」
「我不知道,他們說只要你答應見面,他們就有辦法聯絡你。」
他冷笑。這麼神通?那麼他就等著。
很多事情其來有自,拿金恩威脅他?的確是道上的手法,但就不能有點新意嗎,每次只能搞綁架?
他想扮善良也有人看不過去嗎?這些人該不會以為他漂白了就不會使壞了吧?
也好,筋骨太久沒動,兄弟們大概也都生銹了,那就出門玩一玩,活動一下吧。
「妳回飯店去,有消息我會聯絡妳的。」既然對方說有辦法聯絡到他,那表示他在明,對方在暗,他就守株待兔吧。
「不,阿瑟,請讓我一起去,我擔心爹地。」
「妳從來都不是那麼有膽量的人……」何況她跟金恩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好了?要是風靜起的眼神能射穿人,她早就千瘡百孔了,薇薇垂下眼簾,手絞著衣襬,閃躲他的眼光。老實講?經過這幾次的相處,她慢慢明白了他並不像表面這麼無害,在某些時候,他比誰都可怕。
「不管我是不是討厭他一個女人換過一個女人,讓我媽過了半輩子痛苦的生活,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
「那就一起等吧,我先讓人去找一件干淨的衣服給妳。」
薇薇眼中又泛起愛意,這麼體貼又溫柔的男人為什麼不能屬于她?為什麼?她好不明白。
風靜起完全無視她眼中散發的情感,按下通話鍵吩咐一陣後就開始處理起公務來,把薇薇當成了隱形人。
「阿瑟,謝謝你。」
被他這樣冷落她是氣得牙癢癢,但是,有求于人她又能怎樣?
「金恩是我的朋友,我在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我的能力所及,沒道理不救他。」
「我……」她听了動容,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什麼都不說。人都是自私的,她承認自己也是。她沒辦法開口要他不要去。
對方指定的地點不遠,在陽明山公墓區。
由于對小客車實行禁止進入管制,風靜起把車子停在山下,安步當車的沿著階梯來到對方指定的第三小區。
那里人煙稀少,除了管理員,平常都不會有人。
丙然,對方一看到單槍匹馬的風靜起出現,帶頭的男人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神刀果然有信用,說一個人來就真的一個人出現,真要說你這樣的人是自信過頭,還是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啊?」
「威廉‧戴爾,你是馬文‧戴爾的兒子?」他們見過,不歡而散,為的是馬文‧戴爾的病情。「我真不想贊美你好眼力,的確是我。」
他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對你父親的過世感到遺憾。」
「遺憾有個屁用,你為什麼不救他?要是你肯動刀他也不會死!」意大利人是熱情好客的,但是意大利的黑手黨就跟好客完全無關了,不小心招惹上,可是會死得很難看的。
「我跟你說過不是我不救,我只是醫生,不是神仙,他病入膏肓,就算把他救回來也多活不了幾天。」一個有毒癮的毒梟,救回來只會危害世人而且浪費醫療資源。
「你胡說,你明明救了我們的死對頭史蒂芬,那次的開刀讓你出盡鋒頭,所有的報紙媒體都是你的訪問。」他說得咬牙切齒。
「所以,你三番兩次要殺我?」比較起威廉‧戴爾的激昂,風靜起可是氣定神閑多了。高大卻瘦如竹竿的身材,蠟黃的臉色,發抖的雙手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想不到他年紀輕輕染的毒癮一點也不輸給馬文‧戴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