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級貴婦 第8頁

「請跟我來。」

等她走近,他轉身推開了門,領著她往內走。

第四章

書室里的光線不強,雖是夏日的午後,能透過雙層簾幔撤入室內的光線卻不多。

「大少爺,陸小姐到了。」言剛的聲音于門口處響起,沒再往內走,而他的身後則是緊跟著夏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聲音由書堆中傳了過來,但沒見到人影由其後閃身出來。

言剛轉身看了夏霽一眼,然後推開門退了出去。

夏霽看看眼前的滿室圖書,不覺蹙起了一對細眉來。

糟了!肯定是個書呆子!

她靜靜地站在原處,開始同情起逃婚的姊姊。

「一年不見了,想不想我?」聲音又從書後飄了過來,這會兒隱約可見,他似乎正忙著在書堆中找東西。

「嗯……」應該隨口應他一聲,但夏霽發覺這其實很難。

若一會兒後現身的人可以把她給嚇退、甚至嚇死,那——她哪還能惡心的說出「我好想你喔」?

沒得到預期的應答,書堆後的人卻繼續說著話︰「我派人送到台灣的東西都收到了嗎?」他的雙手仍舊忙碌著,沿著被疊成的書山往下移動。

東西?他指的可是米蘭阿姨昨日給她看過的那些嫁禮?

「看過了。」夏霽小聲的說著。

真是怪人一個,而且還很沒禮貌,否則怎會一直躲在書堆後,不出來見人?

「喜歡嗎?」他的聲音听來溫柔,雙手停在某一本書上。

「大家都說很漂亮。」夏霽在心里暗暗吐著舌頭。

那些東西雖漂亮,但卻不是她喜歡的,何況還不是送給她的!

「里頭有幾雙鞋,是義大利米蘭的頂級大師手工制作的,我想應該合你腳的尺碼。」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只聞其聲,尚未見其人。

雖沒親手模過她的小腳,但他早已將她的影像由頭到腳深深地鐫刻在腦海里,所以那幾雙送到陸家的高極皮鞋,尺碼應該不會出錯。

抽出了那本被壓著的書,西武正澤輕拍了兩下書面,拂去上頭沾著的些微落塵。

「適、適合。」夏霽低頭看了眼腳上的鞋子,有些詫異于他的用心。

因為她現在腳上所穿著的,正是他送到陸家的鞋子;而身上的衣服呢?當然也是出于他手。

一想到這兒,夏霽渾身打起一陣寒顫。

他跟姊姊的關系到進展到何種程度了呢?是一壘?二壘?三壘?還是已跑回本壘了?

否則怎會對姊姊穿什麼尺碼的衣裳、穿什麼尺寸的鞋子,了如指掌?

如果已經跑回本壘了,是否意味著,一會兒之後,他們可能會……

夏霽想得出了神,完全沒注意到原本被書堆遮著的身影,不知何時已來到了她的身前。

「看來,真的挺合身。」他炙熱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讓他日夜思念的小女人。

他的聲音、眼前突然罩頂的黑影,在在提醒了夏霽,他已來到了她的面前。

有了這等領悟,她驟然回神,一抬起頭來,就對住了眼前這張看來模糊卻又有幾分熟悉的臉。

窗外的光線雖然被簾幕遮去了大半,但些許的光亮仍舊在他背後暈了開來,讓面光的夏霽不易看清他的臉。

「果然如我所想,這衣裳穿在你身上真美。」他毫不吝嗇的贊美著,灼熱的目光似能將她燃燒了般。

夏霽不如該如何應對,她一向不擅于應付別人對她的贊美,不,也許是該說,從來沒人會贊美她!

她的雙腳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實在不習慣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何況她靈敏地感覺到,他的目光正緊緊地凝視著她。

丙然,距離拉開了視覺上的不適,讓原本模糊的臉漸漸地清晰。

他的臉在她的眼里越來越清楚,先是那對飛揚的劍眉,然後是銳利的眼神、直挺的鼻梁、厚薄適中的唇、剛毅有型的臉……

隨著夏霽將眼前男人的臉越看越清楚,她腦海中的影像也越拼越清晰。

記憶轉動的極快,畫面跳過數個歲月,停頓在某一點上,而那點的畫面在她的眼前無限放大、放大……

「啊!」她突然尖叫一聲。

下一秒鐘,她嚇得轉身拔腿就跑。

是他!?居然是他!那個曾被她騙過,裝啞巴的闊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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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霽被嚇著了,而西武正澤也同樣被嚇著!

她是因見到了他;而他,則是因為她的尖叫,還有轉身就跑的模樣。

那熟悉的模樣在他的腦海縈迥,但卻沒佔去他太多的思考,他的反應極快,在她奔到了門前準備奪門而出時,就一把抱住了她。

「為什麼怕我?」她的反應太明顯了,像是一個做了虧心事的小表,急于逃避的模樣。

「我、我、我……」夏霽嚴重地口屹,此刻她發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唯一有可能怕的,就是他!

因為這個男人太可怕、太莫名其妙、太精明、也太邪惡……

她記得他唇上那抹淡淡的笑紋、他銳利的眼、深鐫的五官、身形,還有那臨危不亂的模樣……在她腦海的深處,她永遠記得數年前的那一夜。

而他呢?記得?或不記得?

若他記得,為何還要迎娶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姊姊?若他不記得,又為何看她的眼神是那麼的熟悉?如那夜一樣,令人怦然心動……

「你怎麼了?」摟著她的手,向上端起了她的臉。「才一年沒見,就真的忘了我了?」他神色沒變,為她找了台階下。

謎團在心中成形,眼前的她驚慌的臉色,還有那想逃跑的樣子,才像是七年前夜里所遇見的小女人——

但,這一切該有的反應和表情,不都該在一年前他們再度見面的那一刻發生嗎?

除非,她有暫時性失憶、或選擇性失憶,否則這可愛的驚愕模樣,該提前一年呈現在他眼前。

看著他的臉、對著他的眼,夏霽終于想起了此刻她並不是她,她所扮演的,是姊姊的角色。

「沒,我、我怎會忘了你!」咽了下口水,她小聲的說著。

是啊,她怎可能忘得了他呢?雖然不明白為何會將他刻意鎖在記憶的匣子里,但她卻敢肯定的說,恐怕他化成灰她都會記得吧?

還記得那夜沖忙逃走之後,麗黛在她耳畔是這麼說的——那個男人裝啞巴!他不僅能說話,還提醒我們「下回要用血漿袋,記得要先解凍」!

一想到那夜他從頭到尾從容不迫的模樣,夏霽就由心里深處忍不住地打起了一陣寒顫。

「真的沒忘?」他靈動的指輕輕撫觸著她尖瘦的顎線,銳利的眼早已望穿了她骨碌亂轉的眼里心虛的光芒。

「是。」夏霽覺得呼吸困難。「怎可能忘。」

天啊!他、他干嘛這樣撫模她呢?莫非、莫非他跟姊姊真的早已有了親密關系?

「那就好。否則我會很後悔答應讓你到美國去進修一年,而這一年內還真沒跟你聯絡。」他低下頭來,性感的唇已貼近她的臉。

進修?姊姊什麼時候到美國去進修了?好像也從沒听她提起過?

夏霽偏頭想著,暫時又想得失了神。

「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婚後你就是我的妻子,畢竟做妻子的,如果會忘了自己的丈夫,可不是件好事!」

他狀似輕松的說著,幾乎吻上她了,卻故意在她的唇前停頓了所有的動作。

他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臉上,夏霽猛然回神,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好事?」夏霽莫名其妙的說著,發覺除了不听話狂跳的心律外,她的腦子也于瞬間大量地缺氧,一片暈陶陶。

「你說對不對?」他的唇又貼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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