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被她的咳聲給驚醒,他仍舊緊閉著雙眼,動也不動。
見他的模樣,夏霽的心里很生氣,于是這次她深深地吸氣,將肺部的空氣給裝得飽飽地——
「唔……」她準備再一咳,但西武正澤卻在這時睜開了眼,眸光剛好掃向她,于是她的咳聲就卡在喉嚨里,讓她不舒服地漲紅了臉。
「怎麼了?進來了也不到我身邊來?」朝著她伸出一手,他明知故問。
夏霽用力的拍了兩下胸口,好不容易讓氣順下。
「……」她的心里嘀咕著,卻不敢不走向他。
來到他的身旁,他很自然就握起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看著她,他的眼里有笑意,因為她可愛的模樣。
他曾想過,有太多女子可供他選擇,為何會獨獨對她念念不忘?
終于在去年巧遇陸瑀時,他的腦中有了答案——因為他愛上了七年前那個女孩那對一刻也不安分的大眼,還有活潑、淘氣的模樣。
他身旁有太多對他百般恭謹的人了,所以對于妻子的人選,他不希望她也是個只會對他哈腰的膽小表。
見他眼里的笑,再看看他自若的模樣,夏霽胸口的怒火難捺︰「喂,你知不知道你很無禮?」
丙然是個擺闊的大少爺,否則豈會讓準岳父、岳母在餐廳里等著他一人,還讓人領著她獨自上樓。
這個人自大、自傲到這等地步,難怪姊姊要逃婚去!
「無禮?」正澤仍舊笑笑地看著她,他喜歡的正是這副模樣,她的眼里有光彩,不像昨日那刻意偽裝的安靜。「無禮的是你吧?現在對我吹胡子瞪眼的,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
他故意逗她,更刻意提醒她,執著她的一手緊緊地握著,感覺著那小小的手在掌中的溫暖。
他的手仿佛帶著電流,被他輕輕一握,夏霽便覺渾身不自在。
「我、我……是你先失禮的。」她想抽回手,他卻是加重力道,握得更緊。
就說過,這個男人很邪惡的,怎麼他的話句句听來,好像都知道她是個替身——
知道?!
剎那間,夏霽渾身竄過一記寒顫,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你冷嗎?」那該死的笑容里有著深深地了然。
冷?現在是夏天耶,還正值大中午的?
「不,這麼熱,我怎麼會冷呢?」夏霽尷尬的笑著,一手還做出搧風的動作。
天啊,誰來救救她,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難應付呢?
現在她敢肯定的說,姊姊一定是被嚇跑的!
「熱?」正澤終于站起了身,拉著她的一手仍舊沒松放的打算。「既然你熱,要不要我讓人將冷氣再開強些?」
他又明知故問,噙于嘴角的笑意讓人很想上前去痛毆他一頓。
「不,不用了。」她水瀅瀅的大眼對著他,嘴角微微抽動,猛力吞著心里大大小小的咒罵。「不熱、不熱了。」
微笑、微笑,對,她的臉上得保持著笑容,否則一會兒肯定會破壞了姊姊的形象。
瞧著她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正澤忽然伸手勾起了她的下顎。「既然這樣,我想,你肚子也餓了吧?不如我們吃飯去?」
他終于提到了今日的重點,約他們來,不就是要一同吃飯嗎?只不過他無禮的將陸叔叔和米蘭阿姨丟在餐廳里。
夏霽的心里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不用私下跟他相處了。「我們吃飯去吧!」
沒事老端著我的下巴干嘛?拜托,快收回你的手,放開我吧!
盯著她的臉,他緊緊凝視著她的眼。「你真的沒什麼事要告訴我?」關于她不是陸瑀一事,他希望她能親口坦言。
「什麼事?」夏霽不明所以。她該告訴他什麼事嗎?
看著他的眼里耀動的黠光,夏霽的心里有著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聳肩一笑,他的大掌輕撫過她的顎線,再緩緩撫觸過她的耳窩後,終于松手放開了她。
那帶電的手指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夏霽的心悸動著、狂跳著,另外她也一遍遍地咒罵著自己沒用,居然輕而易舉就受到了他的誘惑。
「我們吃飯去吧!」他走到沙發旁,一手撈起被閑置于上頭的西裝外套,然後態度優閑地又回到她的身旁。
「喔。」夏霽應了一聲,微微蹙起細眉來。
他真的是個讓人難以模透的男人,方才的話中話,令她緊張的怕亂了陣腳,而暴露身分;但現在的他看起來,又和悅地似乎沒提過方才的事。
「走吧!」他一手拿著西服,一手牽起了她手往外走。
來到客廳,他忽然停下腳步,側過身來看著她。「我差點忘了,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握著她的手忽然松了開來,探進西服的口袋里模了模,滿意于尋到的東西,他俊臉上揚起一抹笑。
「這個給你!」拉起她的小手,他神秘兮兮地將手中握著的東西塞入她的手里。
「什麼?」夏霽的臉上有著驚訝,她想低下頭來看。
「答應我,先放到小皮包里,回去後再看。」他主動幫她拉開了一手握著的珠花小包包,要她將手里的東西往里放。
夏霽只愣了一秒,就乖乖地將手里的東西放了進去。
「是什麼東西呢?」她抬頭問。
雖然她想偷看,但卻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因為那又有違大家閨秀的風範。
「別好奇了,你會喜歡的!」他的手在她的鼻頭上輕輕一捏,一副寵溺的模樣。
他親昵的動作令夏霽粉女敕的臉兒驀然一紅,她趕緊低下頭來,在心里嘀咕著一大串的咒罵,然後無意識的隨著他一步步往外走。
才又走了幾步,他的聲音便在她耳畔響起。「小瑀,其實我的性子一向容不下別人對我有所欺騙。」
「啊?」騙!她神情一怔,刷地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他。
他修長的指輕輕撫觸著她仍舊緋紅的臉蛋。「你例外,只有你,會是唯一的例外。」不給她任何回應的機會,他側頭吻上了她。
時間分秒的經過,他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激烈,夏霽的腦中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響……
他、他方才說了什麼嗎?他知道她是假的、知道她騙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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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午餐下來,並沒有耗去太多的時間。
很意外地,在餐後,西武正澤即讓人送夏霽和魏米蘭回陸家去,而獨自留下了陸光一人。
客廳里錦緞的沙發上,兩人對坐著,而言剛則是端著茶走近。
放下茶後,言剛收到西武正澤的暗示,很快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廳中又只剩兩人。
「我想,也許我該稱呼你一聲岳父大人。」正澤先開口,他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到了陸光的面前。
「不敢、不敢。」飛快伸手接過那杯茶,陸光的態度卑微極了。
能跟西武家攀親,可是三生有幸!光想到往後可能帶來的商機,還有因姻親關系而獲得的無形保障,陸光的心里早已樂不可支。
看著他,正澤的眼里似乎另有所思。「也許岳父你听過,我一向善待我的家人。」他臉上的笑看來自然,但隱藏于其後的,卻是即將到來的風暴。
「是,是……」陸光一個勁的點頭,當然沒嗅出他的話中有話。「關于你對家人的好,不僅是日本的商界,就算是台灣商圈,也無人不曉呀!」他豎起拇指,大肆贊揚。
西武家傳至目前這代為止,大家都知曉真正掌權者是西武正澤,至于其他旁系、嫡系的兄弟,做得也只是輔助的工作。
但大權在握的西武正澤從不吝嗇,不論是資金或人才上的輔助,只要是有親人想月兌離財團獨自創業,他絕對在背後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