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連朋友都沒得做,就別再提這件事!」猛罐了數口啤酒,傅惟庸撂下了重話。
雙眼直視著他,易酆瀧也跟著揪起眉結。「那個女人真讓你討厭到寧可離家,放棄幾百億美元的家產、身分、地位,也不願意與她結婚?」
以他對博惟庸的了解,他可不認為他會臨陣退縮,何況他也耗了數年的光陰跟心力,才如願的成為東豐集團的內定接班人。
「誰說過我會放棄?」果然如他所料,傅惟庸揚起臉來,黑眸中閃著銳芒。
「那你干嘛在訂完婚的第二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雖然沒去參加那場訂婚宴,但以他對傅惟庸的了解,沒當場傍Etal難堪已算不錯。
「我只是不如為何忽然開始厭惡起我家里的那些老面孔。」這幾年來他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工作,讓家族里的所有人得以過養尊處優的生活。
但,反觀他們呢?
非但沒感激他的付出,還逼著他娶華人社交圈中眾所周知的蕩婦。
「難道你真的甘心將你一手壯大的東豐,拱手讓給那些有野心的謀奪者?」點出問題所在,易酆瀧眸底的笑意已退去。
暗家家族里那些手握東豐股權的迂腐之輩,因為幾個不肖輩的撩撥,而以手中股權為籌碼,要求傅惟庸迎娶EquationWord斗財團的千金為妻,以求更壯大東豐。
仰頭將啤酒一飲而盡。「你認為有可能嗎?」他傅惟庸,可不是三歲小孩,想由他的手中取走屬于他的東西,根本是作夢!
「但是你離開了,不是嗎?」雖對外封鎖了消息,但東豐紐約總部,因執行長的突然失蹤,至今仍陷于低氣壓中。
「你沒听過以退為進嗎?」當初他會選擇到台灣來,其實心中已盤算好計劃。
等他再度回紐約,首要之務,就是讓那批老家伙永遠閉嘴。
他會讓他們主動讓出股權,永遠退出東豐的決策核心。
「既然你都有此打算了,你還準備迎娶Ethel嗎?」傅惟庸這招棋真下得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娶,我當然會娶!」神情先是略略一沉,然後是蠻不在乎的口吻。
「為什麼?」這會兒,易酆瀧真的完全不懂了。
如果他真跟Ehel結了婚,那問題不就還在原點上打轉,因為他還是依著家族的要求行事呀。
「你沒听過有道手續叫離婚嗎?」他緩慢的道出,語調中沒有絲毫的情感。
「離婚?」易酆瀧拉長了耳朵,懷疑自己是否听錯。「你要平白無故給那個蕩婦分你財產的機會?」搖了搖頭,他可不認為這是傅惟庸會做的事。
一旦有了合法的婚姻關系,訴請離婚的一方,極有可能被對方提出分享一半財產的要求,這就是美國的法律。
「你認為我會給她機會嗎?」看著易酆瀧,傅惟庸眸光一閃,不答反問。
易酆瀧抿起了唇,搖了搖頭。
惟庸一向只做穩賺的生意,這種明知是賠本的生意,是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見好友搖頭,傅惟庸仰頭又喝了口啤酒。「我說過‘以退為進’。」他點出了重點。
直到這一刻,易酆瀧才終于懂了。
「你是說,以你的離開來表示你對這場婚姻的無聲抗議,再進一步指控對方有可能是為了家產才想嫁給你,然後要對方明志,逼EIhd在婚前就簽下財產放棄書。」經這麼一思考,他不得不說,他這好友可是心思縝密到令人害怕。
喝光了手中最後一口啤酒,傅惟庸投來一記贊賞的眸光。
「原來你腦袋還沒生銹嘛!」他確實是一開始就如此打算,所以當初沒想在台灣久留。
但,如今……
如今也許腳步要做一些調整,因為一開始他壓根沒想過會遇見自己喜歡的人。
「你認識我又不是一、二天,難道你不知道我一向聰明?」輕嘆了一聲,易酆瀧站起身,伸了伸懶腰。「不過,會想出這招,算你狠呀!」
對著他,傅惟庸無語,只是笑了笑。
在屋內走了幾步,易酆瀧偏頭想了下,卻忽然開口道︰
「照你的話意,你隨時有可能回紐約去羅?」他提出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單手輕撫著下顎,而他接下來道出的話才是重點。「也就是說,方才我見到的那個女孩,你只是玩玩的?」
丙然,他的話一說完,傅惟庸的眉結也隨之攏起。
「她是整個計劃中的一個意外!」這個意外讓他心喜、讓他心疼、也讓他不舍得離開。
「意外?」易酆瀧挑起一眉,唇瓣勾起一抹邪笑。「你真的動心啦?」
真是難得,這天下間居然還存在著可以讓傅惟庸心動的女人。
沒回答他的問題,傅惟庸抿起了唇,起身走向落地窗前,看著前庭空地上的那幾株盆栽,他的心里溢滿溫暖的感覺。
「看來你是真的心動了!」看著他不回答,易酆瀧去了聲,「對于她,你打算怎麼辦?」意指江敏綺。
「我需要時間。」傅惟庸轉過了身來,語調沉悶,不過不難讓人感到他會照著原定計劃行事的決心。
「她願意等你嗎?」揚著聲問,易酆瀧甚至懷疑,傅惟庸是否有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那個小女人?
易酆瀧點到了問題的重點。
「我相信她會等的!」話雖肯定,但傅惟庸的眉結卻仍是深鎖。
想想,接下來敏綺會需要等他多久呢?
一個月、二個月?不,這件事情不是這一點時間就能妥善解決的!
那,一年、二年……或許會更久,她會願意耗盡她的青春來等他嗎?
何況一旦他回了紐約,為了不想打草驚蛇,在他完善的解決整件事情前,是不能夠與她有所聯絡的。
思及此,傅惟庸的心里更加苦澀了。
「我相信你一定沒告訴她你的身分吧?」以傅惟庸的身價,就算要十卡車的女人等他都不成問題。
但他會說得如此肯定,且要那女子等他,就表明也有可能,他沒將自己的身分說出;人的本性是難移的,惟庸的缺點就是永遠會將試探人性擺在第一位。
「我只知道她喜歡的是我,不需要告訴她我的身分背景。」初識時是沒必要說;接下來的交往,他是不想說;而隨著越來越在乎她,他越是不敢說。
難道他能對著敏綺,毫無忌諱的說,我有個未婚妻,而且婚期已定。
不,他無法做到。
只要一想到她眼里和小臉上可能會有的哀傷,他就無法將事實的真相對她說出。
「你還是沒變!」搖了搖頭,易酆瀧一嘆後接著道︰「既
然你的計劃我已大抵了解,往後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盡避告訴我。」
站起身,他南下的目的主要只是見他,人既已找到、也見了,他沒多作停留的打算,公司還有許多事等著他處理。
「不留下來吃頓飯嗎?」看著易酆瀧已有離去的打算,傅惟府拉回思緒問。
雖然兩人還算常聯絡,也不至于很少見面,但距上次的會面,也有二、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你請客嗎?」仍舊是那張讓人看了就想痛扁他一頓的笑臉,易酆瀧隨口說著。
「這種話虧你說得出口,別忘了你是地主。」睥睨了他一眼,傅惟庸暫時拋開了煩惱。
「地主?」易酆瀧哼了聲,笑著說︰「我的地盤可在台北.不是高雄!」
他可是排除了萬難,特地撥了時間南下來找他,居然還要他請客!?真是沒天理!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小器了?」哼了聲,傅惟庸也跟著笑了。
笑聲在不大的空間中親回許久,然後兩個男人又彼此調侃了一番,才一同出門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