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由頭上傳來,樂上弦略抬起頭,哭得紅腫的一對眼兒眨呀眨的,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是他!是那個該死、又可惡的男人!
她咬著唇,發酸的雙腿向後退了一步,戒備的掄起拳頭。
誰知輕輕的掄拳動作,卻扯痛了她背部的傷痕,一股如火熾燒的刺痛,迅速由背部傳至手臂,使她的拳頭提不起力勁。
「貓哭耗子!不用你管!」停止了抽噎,她改抬眼瞪他。
她恨死他了!
若不是他的出現,她也不會將偷畫的事說溜了嘴,爺爺就不會責罰她,動手打了她和七叔,而她也不會硬氣的跟爺爺頂嘴,變得現在有家歸不得。
「你受傷了?」項陽不理會樂上弦的不善態度,移動雙腳接近她,一對銳利黑眸緊盯著她身上染血的衣服。
「你應該很高興的,不是嗎?」無法漠視背上肌膚傳來陣陣的刺痛炙熱,她的身子甚至不穩的微微顫抖著。
沒有回答,項陽的劍眉倏攏,黑眸依然深邃的讓人猜不透心思。
「傷了哪兒?」壯挺的身軀靠近她,由平抿的嘴角看出了他的不悅。
「我說過,不用你管!」嬌柔的身子又向後退了一步,她強忍著背部傳來如針扎般的刺痛,無力的一手模至腰股,使勁一抽,銀光一閃,一柄四尺軟劍頓現眼前。
「滾呀,我不用你來假好心!」她對著項陽咆哮。
咬牙忍住背上的痛,她握著劍柄的一手甚至晃動不穩,而背部的傷痕則因手臂的使力,再度淌出新的血漬。
血滴滲出柔軟衣料,很快又暈出一片湛紅血花,怵目驚心。
「非得每次見面都大動手腳嗎?」
項陽根本不理會樂上弦的威脅,黑眸睨了她小手上的軟劍一眼,目光鎖在她暈著血漬的衣裳,眉結更加深鎖。
這該死的女人,她正淌著血,還逞強!
擰起劍眉,他大步跨前,身影飛快地靠近她。
「沒錯!」她仍舊倨傲的揚起尖瘦下頜,但縴細的身子卻因失血而顫抖不穩。
睨了她一眼,項陽不語,黝黑的眸中綻出了狂烈光芒,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大步跨近她。
「我叫你滾啊,你听不懂中文嗎?」握著軟劍的手一揮,樂上弦的手顫得更厲害。「別通我動手!」她雙腳失律的直往後退。
她的威脅起不了作用,項陽早將她的脆弱看入眼底。
沒停下逼近的腳步,直到那柄軟劍的劍鋒觸抵到他的胸膛,他精壯的身軀一顫,才略偏身一閃,卻依舊太遲——
轉眼間,鋒利的劍鋒劃過了他的左手臂,在黝黑的肌膚留下一道血口子,淌出了些許血珠。
「該死的!」項陽低咒一聲,臉色驀沉,黑眸因怒火而燃的更加明亮。
這女人,老是喜歡在他的身體留下傷痕是嗎?
先是以利爪抓傷了他的臉,這次又以軟劍在他的手臂劃出一道血痕。
「你喜歡在我身上留傷是嗎?」他睨了眼臂上的傷口,踏著穩健的步伐欺近她。
「我、我……」樂上弦有些錯愕,勉強撐住身子,握著軟劍的手抖得更厲害。
其實這一劍她只想嚇阻,並不想真的傷了他。之前與他交手過,她知道以他的身手,輕而易舉便能閃過這一劍,誰知卻……
看著他鮮紅的血珠沁出劍痕,染紅了銀灰色襯衫,樂上弦的身子甚至不住地打起了寒顫,臉色更加蒼白。
「把劍給我!」項陽銳眸瞪著她,聲音幾乎是咆哮。
天啊!真是該死,看著她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兒,似乎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暈過去。
「不!」她搖頭,紅唇上的血色盡失,眼前貼近的俊臉驟然放大,然後有數個影像在重疊。
像是用盡了所有氣力,靈魂狠狠地被抽離了。樂上弦握著軟劍的手再也提不起勁,她的身子甚至是晃動而不穩。
當項陽再次逼近,出掌輕易奪走她手中軟劍的同時,一股黑暗突然襲來,下一秒鐘,她即失去了知覺。
項陽壯碩的臂膀一撈,連忙將她帶入懷中,緊緊地摟著她。
「該死的!」也于那一剎那,他再度低咆出聲。
因她背上沁血的傷,他沉靜的臉色驀然變得猙獰且難看,銳利如鷹的眸中燃著兩盞熾烈的火炬。
一定是受傷的關系,一定是受傷的關系!
她居然覺得他的懷里好溫暖、好舒服……她好喜歡!
闔眸的剎那,樂上弦甚至怨懟自己、厭惡極了自己在他懷中所顯出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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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輕輕的推開後又關上,走進來的人像是害怕擾醒了沉睡的人兒,刻意放輕了腳步。
「主人。」魯誡的聲音盡量收小,他手中捧著一只餐盤,盤中放著一杯溫水,還有大大小小十來顆顏色不同的藥丸、和一瓶藥膏,走向房中惟一的大床。
坐在床沿的項陽抬起了頭,擰緊的眉示意魯誡別出聲。
「把藥給我。」他刻意壓低聲音,寬大的掌迷戀地輕撫著仍然昏迷不醒人兒的一頭烏亮秀發。
他迷戀她的發香,和她一頭烏黑長發。
由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他即不可自拔的喜歡她發中那淡淡馨香,甚至如吸毒者沉迷于毒品一樣的沉淪。
「還沒醒嗎?」魯誡來到大床旁,將藥膏遞給了主人,眼楮緊盯著趴伏于床上的人兒,半晌移不開。
床上的人兒,一張致側的臉雖然蒼白。但,真的很美!
而且她的美是屬于耐看型的,看得越久越會發覺她五官的細膩粉琢,也莫怪乎一向自傲冷情的主人會動心。
面對這樣美麗的女子,若能不心動者,恐怕要不是寡人有疾,就是同性戀吧!
項陽只是略略的點頭,飄過來的眼神是示意魯誡將手中東西放下後,盡速退去。
床上的樂上弦亟需上藥,她背部的傷痕只能以慘不忍睹來形容,一道道深紅帶著血漬的鞭痕,讓人不禁推測,下手者力道之猛烈與狠心。
又睨了那沁血的傷痕一眼,項陽的臉色倏沉了幾分,一顆心仿佛被人狠狠揪緊後掏空。
「該死的!」蹙著眉低咒,他大掌卻出奇溫柔地輕撫著她的秀發。
他一定要查明她身上的傷痕由何而來,然後將那施暴者扒去一層皮,丟到太平洋里去喂鯊魚。「主人,你手臂上的傷。」魯誡皺著眉,他比較擔心的是主人左臂上的傷口,雖然傷痕不深,但傷口卻極細且長,足見傷了主人的那柄利器有多鋒利。
「將藥放下,你可以先進下了。」項陽不以為意,銳眸中閃過了不耐煩。
他才不在乎自己手臂上的一點傷痕,一顆心早已全系于樂上弦背上的傷,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幫她的背部上藥。
而心中介意著的,是不願在魯誡的眼前,直接褪去樂上弦的衣裳幫她上藥。
畢竟欣賞她那完美嬌柔的身子,是他專屬的權利,他絕不允許其他男人與他同享,哪怕是他的忠僕都不可以!
「主人。」魯誡不忘本分,主人身上有傷,可是他的責任呢!
「退下。」伸出一手制止,項陽的聲音已接近低咆。
有個忠僕隨身是好事,但忠心也得看時間、地點呀!
又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魯誡機警的發覺了主人低咆、與不耐煩的主因。
「那、我退下了,主人記得上藥。」不忘提醒,魯誡識趣的退了出去,他輕手輕腳的闔上門扉。
幾乎是同時,當魯誡一退下,項陽的大掌一撂,隨即褪去了樂上弦身上沾著血濤的洋裝。
衣衫一滑落,她細柔如雪、吹彈可破的肌膚,馬上頓現于他一對明亮的黑眸前,一團氤氳迅速籠上他的銳眸,眸中燃起了兩盞熾情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