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又低咒了一遍,樂上弦將視線瞥向窗外漸讓烏雲籠住的薄月,隨著微透出雲層的昏暗月暈,她清楚地看見一敏捷黑影穿過庭院中的樹叢,閃身躍上庭院盡頭的一道圍牆。
樂上弦二話不說,旋身沖回床鋪,將松軟的羽枕往床上一擺,迅速拉上被單,做出了假睡的人形。
低頭檢查過右手腕上的飾品,她奔回窗邊,縱身一躍,跳上了院中的一株古榕。
靈敏的身影在黑夜中緊跟著那抹黑影,躍過了幾道圍牆,雙腳輕巧地落于牆內高聳過人的草叢里,來到紀家大宅的另一個庭園。
黑影不見了!
全神貫注的樂上弦在漆黑無光的庭院中,努力尋找方才一路跟蹤的黑影。
「啊——唔!」
一個有力的臂膀,卻突地將她拉入一旁更濃密的草叢,她還來不及發出尖叫,紅艷的小嘴即讓人封住。
是她熟悉的吻、熟悉的味道!
「你真是一刻也讓我無法放心。」結束了意猶未盡的吻,項陽的聲音由樂上弦的頭頂傳來。
推開他的臂膀,樂上弦生氣的噘著紅唇,一對水瀲瀲的黑瞳甚至恨恨地瞪著他。
「不要臉,你親人家干嗎!」違心的一遍遍擦拭著紅唇,試圖抹去他沾留于唇瓣上的氣息。
她還在生他的氣呢!
他怎可以就這樣大剌剌地摟緊她,還霸道地吻她呢!
「不親你、我該吻誰?」銳利的黑眸盯住她小臉上的所有神情,薄薄的嘴綻著淡淡笑意。
他當然知道,她還在為白天里的事吃醋。
「我怎麼知道你喜歡吻誰?反正別是我就好了!」縴細的小手將他推退了一步,轉身欲走出草叢。
她想告訴他,叫他去吻那個讓他看得目不轉楮的女子呀!
不過,話一到口,她又往肚子里吞,沒理由讓他知道,她會為了這事吃味著。
項陽修長的手一探,鉗緊樂上弦的腰肢,迅速地將她拉退了數步,她又依勢撞回他的懷中,不過這次他抱得更緊。
「真不喜歡我的吻?」他的嘴角揚起更邪氣的笑,低頭飛快地在她小嘴上又是一啄。「別出去,除非你想壞了好事。」輕輕扣著樂上弦的下頜,他以眼示意她看向前方數十公尺處,濃密棕櫚樹林里竄動的黑影。
眯起了水瀲黑瞳,樂上弦總算找到了她一路跟蹤的黑影。「你也看見了?」回過頭來看著項陽,原來他與她一樣,也早就發現了這個黑影。
項陽微微點頭,摟著樂上弦縴腰的手,卻無端又緊了幾寸。
「喂,放松你的手。」她低聲的抗議。
聳聳肩,項陽置若罔聞,一副不以為意。結實修長的雙腿甚至更夸張的貼緊她圓翹的嬌臀,火熱的男性隔著布料緩緩摩挲,似乎已被喚醒,令樂上弦格外的敏感。
「你!」嬌嗔一聲,若不是礙于目前的情況,她實在很想賞他一頓拳腳。「我、我們不跟上嗎?」縴細的聲音回響于兩人間,她努力的想讓他轉移注意力。
「不,在這兒等著就好了。」扣緊她腰部的一掌放松,輕撫過她平坦小骯,更往下探索,隔著衣料,輕壓上她的私密處。
「項陽!」嬌喘一聲,她縴柔的身子竄過一陣顫栗,柔軟的小手連忙抵住他過分的大掌,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玩?!
「樂樂,告訴我,你今天吃醋了對嗎?」不再逗弄她,他低頭將氣息緩緩吹拂于她柔軟耳畔,大掌揉撫著她一頭如絲長發。
垂低著頭,不敢將視線與他相接。「誰會吃醋呀!」看了他的大腳丫一眼,她嘴硬的將視線撇向一方。
悶悶的笑回蕩于樂上弦耳畔。「是嗎?」項陽的聲音很沉、很好听。不過此刻對某人而言卻很刺耳。
「當然。」她尋回勇氣的回瞪他。
深埋于她發中的大掌,撫觸的更溫柔。「等事情結束後,跟我一同回德國好嗎?」他突然低頭,溫柔深情地吻著她。
「我……」看著項陽黑眸里躍動的光芒,她被吻得迷眩,直覺點頭。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麼,月兌口而出。「我、我、我可不要當你的情婦喔!」
滴溜靈動的眼兒,直盯著項陽瞧,似在等待他的答復。
決定了,雖然妻不如妾,但她才不要當他的情婦呢!
除非……除非是當他的妻子!否則她寧可留在台灣陪七叔,也不願意跟他回德國去。
「喔!」低沉的嗓音,揚高了幾個音階。「唉!你是我見過,最貪心的女人了。」仿佛很無奈地嘆了口氣,項陽緩緩點頭。
見他點頭。「真的嗎?」樂上弦小臉綻開燦爛的笑。
項陽沉默不語,只以點頭代替回答。
「項——唔——」樂上弦高興地幾乎尖叫,項陽卻突然捂住她的小嘴。
「有動靜了。」
撥開幾株遮眼的草枝,那抹黑色身影飛快地由方才闖入的屋內又迅速竄出,他身上多了一個黑色膠袋,腳步直奔紀宅另一幢白色平房屋。
「小心跟上。」單手握著樂上弦的小手,他拉著她,飛快地跟上。
穿過幾處草叢,他突然回身問她︰「軟甲穿了嗎?」一會兒若遇上危險,她身上若穿著軟甲,至少可讓他放心些。
「嗯。」樂上弦點頭,表示她有听話。
「那、走吧!」項陽的嘴角揚起滿意的笑。
拉著樂上弦的手,兩人飛快地跟上了那抹黑影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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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平房屋里燈光乍現,隱藏于暗處的黑影無所遁形。
「你真讓我失望!我甚至因你是紀家人,而感到可恥!」低沉的聲音由一面圓形的石壁後傳來。身著黑衣的男子聞聲,身軀一抖,緊張的往後退了數步。
石壁後的人緩步走出,他一頭蒼蒼白發,由臉上皺紋推斷,年齡應有八旬,但步履仍然穩健,一對灰眸緊盯著眼前的男子,嘴角揚開邪氣笑意。
見到是他,黑衣男子更是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
「把東西交出來!」伸出一手,老人逼近那男子。
男子又微微後退。「不,這是我應得的!」挺胸昂首,這是多年來他第一次違抗他。
為了妹妹、為了生病中的父親,更為了擺月兌眼前這個老東西,他必須這麼做!
「我不希望說第二次,把東西交出來!」老人又逼近數步,指著男子垂掛于腰際的一個黑色絲絨袋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連兒子都可以犧牲了,犧牲一個孫子又算什麼呢!
抽出系于腰際的絲絨袋。「這可是我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任勞任怨地在你身旁賣命,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偷到的,你說我會輕易地交給你嗎?」擰著袋子,男子對著老人揚開得意的笑。
「喔,是嗎?」老人看著他,也跟著大笑出聲。「你又怎知道我會信任你呢?」他反問。
老人對著圓壁後沉聲命令︰「把人帶出來!」
只見那名女管家押著紀曉芙,由圓壁後緩步走出。「走快點!」她還不忘粗魯地踢了紀曉芙一下。
「哥哥。」一走到光亮處,紀曉芙見到了黑衣男子,連忙急喊。
「放開她!」黑衣男子臉上浮現了慌張。
「要放人可以,把你偷的東西交出來!」老人下巴一揚,要他交出手中的東西。「一個多月前,東西丟了時,我就懷疑是你偷的,不過又懷疑你根本沒這個膽識,所以——」老人遲疑了下,視線掃向屋外梁柱旁。
「項先生,偷听我們祖孫說話,不是件好事。你也該進來了!」老人的手由右邊口袋飛快抽出一把法制白朗尼手槍,將槍口對準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