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管我有沒有起床氣,說吧,你到底要干嘛?這個時間,你不是該在機場,抑或是已經上飛機了嗎?」
「我是在機場沒錯,不過還沒上飛機,有份資料,我Lose掉了。」
「要我幫你送過去!」花隻兒忍不住翻白眼。
「是的。」
「我能說不嗎?」花隻兒問。
「基于你是我的秘書兼女友的特殊身分,當然是,不行!」他的聲音听來頗愉悅,甚至可說是有點得意。
「是假女友!」花隻兒忍不住地提醒他。
「好,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大爺他難得心情好,一文件放在我辦公桌後的櫃子中,左邊數來第三格里的一個透明的水藍色卷宗,將整個卷宗送過來給我,我搭九點的飛機。」
他的話,花萍兒全記住了,但是……
「你說幾點?」九點?他以為她是超人嗎?先飛到公司,拿了東西再直飛機場?
「九點。」他說。
「我趕不到。」根本是強人所難。
現在都已經八點了,她還沒梳洗,還要趕去公司,然後再搭車沖向桃園國際機場,一個小時根本不夠。
「趕不到也得趕到,我急著要資料。」
「那你為什麼要遺漏?」她好生氣的對著他吼。
「……」夏澤野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讓步,「花隻,你盡量好了,如果真的趕不到,大不了我搭下一班的飛機。」
沒料到他會退讓,花萍兒反倒覺得不好意思。「我……我盡量試試看好了!」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花萍兒邊跑邊罵。終于,她在機場大廳里見到了夏澤野,他一手插在西褲口袋中,背倚著牆面,一派悠閑地等著她的出現。「喂,你要的東西。」花萍兒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將抱著的卷宗一古腦兒地遞到他面前。
夏澤野看著她,竟不覺地開始懷念起她的吻來。以前他只覺得她趾高氣昂,一點好話也不會說,雖然長得美麗,但卻貫徹花瓶秘書的封號,每天穿水水到公司發呆,等著發薪水,這樣的她,讓他又氣又無力。
但,在兩人走得近了之後,他對她更了解了些,竟開始欣賞起她直接不掩飾的脾氣,更喜歡她不會說話吹捧人。
「你吃早餐了沒?」伸手接過卷宗,夏澤野毫不吝嗇地給予她一記贊賞的眸光。
就如江東日所說,花隻兒果然不是花瓶,絕對可以是個能力極強的好秘書,瞧,她不就準時在九點之前,幫他把東西送到機場來了。
「當然沒有!」花隻兒別過臉。
為了將資料準時送到他手中,她跑步跑得都快喘死了,哪還有空吃早餐?
何況,她還包下一部計程車,用兩倍的價錢,外加承諾只要是超速被攔下,罰單都算她的,司機才答應一路狂飆將她送到機場。
「那要不要一起吃?」夏澤野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商店街里的咖啡屋。
「你不是趕飛機?」花隻兒抬起一手來,瞄了下腕上的手表。
他不是說搭九點的飛機嗎?現在已經快九點了,這個男人不是應該拿了資料,出關離境去,怎還有心情留下來與她瞎耗?
「請問你到底是搭幾點的飛機?」
「九點呀!」夏澤野回答得泰然自若。
但,怕她趕不上,所以他讓江東日先上飛機,如期到香港轉機到上海,而他則改搭下一班飛機,兩人在上海會合。
「請問,現在幾點了?」九點的飛機,現在還能站在這兒陪她講話?騙誰!
「快九點了。」夏澤野還故意抬起手來,看了眼手表。
「快九點了,你還能在這里跟我講話?」
「我改搭下一班了。」他笑著對她說。「要不要一起吃早餐?」他又問。
「吃你的頭啦!」花隻兒快哭出來了。
誰來告訴她,那方才她一路趕,甚至到了機場還用跑的,到底算什麼?
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真的不要嗎?」
夏澤野還是笑睨著她,拎起隨身公事包,一手夾著卷宗,轉身就要走人。
「于公,我是你的老板;于私,我是你的男友,我是看在你為我趕路趕得那麼辛苦,想留下來陪你吃個早餐,所以才換了下一班飛機的耶!」
「夏、澤、野!!」花隻兒才听不下他的解釋,腦海中全是方才坐在計程車里,瘋狂飆車的影像。
「有。」他沖著她笑,走近她,將卷宗轉移到拎著公事包的手上,空出一手來拉她。「走吧,就當是陪我好好地吃頓早餐,好嗎?」
吃?她哪吃得下?
花隻兒忍不住碎碎念︰「你真的很可惡耶,都不知道我花了兩倍的車錢,嚇得要死的命令司機飆車,還好沒被國道警察給攔下,否則還得全額接受罰單,你居然改了班機時間,你……」
終于,在吃下一份法國土司,啜飲了幾口拿鐵咖啡之後,花隻兒的心情才算平靜下來。
捫心自問,以往的她,遇到今天的事,百分之百絕對會慢慢來。
反正飛機又不是她搭的,等不等人,沒她的事;忘了帶東西,將卷宗丟在辦公室里的又不是她,來不及送到機場,更是與她無關。
但經過這陣子更頻繁地與夏澤野接觸,尤其又在昨夜的那一吻後,她整個人總是茫茫然,雖然沒將夏澤野的話奉為聖旨,但也不再處處與他對抗,甚至偶爾發覺了他凝視的眸光,她還會非常不正常的臉紅心跳。
她病了嗎?
花隻兒已經不只一次問過自己,她不是該非常討厭眼前的花心蘿卜嗎?為何最近總會不由自主地閃神想起他?還覺得他似乎不再那麼討厭他?
「怎樣?東西還對你的胃口嗎?」夏澤野與她對坐著,見她嘴角沾著果醬,反射性地伸來一手,抹掉她嘴角的果醬,送進自己嘴中。
花隻兒差點被他這突來的動作,嚇得彈起身來,倒退數步。
「喂,你……你這個人很不衛生耶!」
「有什麼關系,反正你是我女朋友,而且又不是沒吃過你的口水。」夏澤野不在乎地聳聳肩,修長的指還放在口中。
這句話讓花隻兒整個人呆掉,臉蛋顯現不協調的紅暈。
「拜托,那不算什麼,好嗎?能不能求求你把它當個意外,趕快忘掉,而且我也不是你真的女友!」
嘴里這麼說,但忘不掉的,到底是誰?
「什麼不算什麼?」夏澤野高挑起一眉來,輕輕地笑,那笑聲讓人感到很不妙。
「莫非你接吻的經驗豐富,跟其他人比起來,覺得我的吻技不夠看?」
「我……」
花隻兒原本想說「我哪有」,但又不想見到他洋洋得意的模樣,于是她說︰「是這樣沒錯呀!你的接吻技巧爛透了,真不曉得你以前的那些女友怎麼受得了你?還有,下次,別再動不動就……」
聲音突然沒了。她錯愕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看著他柔軟的唇辦覆上她的,他溫暖的氣息侵入她的身體、她的感官知覺、她的大腦……
花隻兒整個大腦暈陶陶,又無法思考了。
隨著夏澤野加深了吻她的力道,她原本眨動的眼睫,輕輕地閉起,雙手似有自我意識的攀上他的寬肩,摟上他的頸項,爬上他的短發間,這個吻越來越激烈,幾乎激發出彼此內心深層的渴望,直到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傳來,驚醒他們。
「媽媽,那個叔叔和阿姨在干嘛呀?叔叔干嘛一直抓著阿姨的脖子,阿姨又一直抓叔叔的頭發?他們在打架嗎?而且叔叔還吃阿姨的嘴巴,吃那麼久。」
兩個忘情擁吻的人兒倏地分開,先是尷尬地看著彼此因激烈摩挲而略顯紅腫的唇,然後又听見小女孩媽媽的低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