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追根究底自己也有錯,如不是他冒犯在先,她也不至于出手,理智教他明辨是非,不要放在心上,堂堂大男人不應該和小女人斤斤計較嘛!不過他的心底卻始終不能釋懷,畢竟她是第一個膽敢動手打他的女人。
鐵維臣深呼吸一口氣,今天的事情還是就此作罷,反正來日方長,他們之間的糾葛還沒理清,日後他定當和她好好算清楚,一次全部討回來。
正舉步要回去主屋時,他眼角不經意瞥見不遠處的地上,銀光若隱若現地閃爍著,他走過去俯身拾起來。
那是一條精美細致的銀鏈,並且穿著一只銀戒指作為頸鏈的墜子,不知是誰不小心掉在這里了。他不以為意地收好,打算明天交給溫瑞行處置,可是銀戒指上的雕繪太過華麗獨特,令他不禁多看兩眼。
銀戒指上的龍與鳳栩栩如生,精雕細琢的手工可算巧奪天工,這種玩意兒應是結婚或訂婚戒指,他好奇地查看戒指的內側,隨即發現刻著「矢也」兩個字。
是個人名嗎?如果是的話,感覺滿像是日本人的名字——
他知道物主是誰了!鐵維臣用力捏緊項鏈,半眯眼眸思忖,唇邊泛起得意的狡獪笑容,看來他可以報這一巴掌之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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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千羽顧不了那麼多,一鼓作氣地逃跑,直至安全回到房間,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她撫住胸口,喘息不已,隨即像觸電般縮手,回想起剛才驚險刺激的場面,她便心有余悸。
她實在太魯莽沖動了,竟然不加思索地出手打他,堂堂鐵家莊的少主又怎忍受得了被女人摑巴掌的恥辱?!
雖然鐵維臣放任她離去,但她不認為他會毫不動怒生氣,大概只是因為一剎那太震撼而回不過神來,難以置信她會甩他耳光吧!相信只要「驚魂」過後,他一定憤怒得想殺人。
此地不宜久留,反正現在鐵家已知道她偽裝的身分,即使留下來也不可能再查出什麼,與其冒著隨時被人揭穿審問的危險,倒不如現在就撤退吧。沒錯,趁鐵維臣還未有進一步行動前,現在立刻走人。
鈴木千羽慌忙更換衣服、收拾行李——
糟糕!她戴著的項鏈不見了,到底是掉在哪里了?焦急得在房內團團轉的她,沒放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地毯式搜尋不果後,教她更是亂了方寸、毫無頭緒。
懊死的!她怎能如此不小心,把這麼重要的項鏈弄掉了?既自責又焦心的她為此跺腳頓足。
等等!冷靜點,好好回想一下,剛才夜探宗祠堂前,應該還在的,難不成是在她和鐵維臣交手時,他的大掌誤探她胸前時弄掉的?可惡!
臉頰微紅的她感到又羞又憤,都是那個窮追不舍的男人害的,如不是他糾纏不休,她便不會弄丟項鏈。
看來她只好回去沿途查看一遍,她一定要把項鏈找回來,因為那只刻上父親名字的結婚戒指,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在她小時候,父親特意用銀鏈把戒指穿起來,讓她佩戴在身上,還告訴她雖然媽媽已不在世上、不能陪伴她成長,但這只戒指會代替媽媽守護著她,媽媽永遠與他們同在。
這只戒指代表著爸爸、媽媽那份恆久不變的愛情,還包含了對她這個女兒的深愛,對她而言是世上最重要的寶物,所以她說什麼都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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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計在于晨,在每天的清晨時分、開始工作之前,所有主管都會齊聚在主屋,做例行的早會簡報,今天卻罕有地召集了所有佣人、守衛、園丁,總之就是鐵家所有員工們,一起齊聚在宴會廳中。
主持大局的召集人,當然是職位最高的溫總管,而出席的還有鐵家少主,這等大陣仗莫不令員工們議論紛紛,揣測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或有什麼要事宣布。
「各位早。」儀表不凡的溫瑞行,穩重地拿著麥克風,從容不迫地講著。「今天召集大家前來,最主要是近日鐵家莊接二連三發生的小偷潛入事故,在此再次提醒各位多加戒備,如看見任何可疑人物或陌生臉孔出現,請在第一時間通報上級,並且知會警衛室的昭隊長或本人。」
溫瑞行瞄一眼被點名的昭群後,眼珠子差點掉下來,這個莽夫居然很沒禮貌地正打著大大的哈欠!
拜托,他這個為人師兄的,率性也要有個限度、妄為也要看看場合地點吧!現場起碼有超過百只的眼楮盯著他看,他臉皮雖厚得沒感覺、不會難為情,可身為上司兼師弟的溫總管卻替他感到丟臉慚愧。
不管溫總管瞪得眼角抽搐,昭群根本沒看他一眼。沒辦法,誰教昨夜奉命出巡的時候,讓他踫上一幕千載難逢的精采戲碼,害他憋笑得了內傷之余,又嚴重睡眠不足,因為他睡著了也會笑醒過來嘛。
昭群看看面無表情的少主,再看看低垂眼睫的鈴木,真是有趣,不知兩人要裝蒜到何時?
「另外,請問大家有沒有見過這條項鏈?」溫瑞行拿出銀鏈輕晃一下。
投影在牆壁、放大展示出來的正是鈴木千羽遺失的項鏈,她的心一突,想不到項鏈會落在溫瑞行手上。怎麼辦?要認領回來嗎?可是溫瑞行這樣高調處理一定有什麼目的,她不能貿然行事。
她眼瞳閃爍不定、臉色有點發白,最後緊握拳頭忍耐……鈴木的反應舉止全落在鐵維臣眼里,瞧她這麼緊張,看來那條銀鏈對她來說非常重要。
「這條項鏈是少主在宗祠堂附近撿到的,估計是昨夜潛入的賊人遺留下來的,我們不排除他會回來取回去的可能。」
丙然是個圈套!
「所以大家今後要格外留神。」溫瑞行轉身把項鏈交到少主手中。「為免大家成為賊人下手的對象,這條項鏈會由少主親自保管。」
什麼?鈴木暗暗倒抽一口氣,在她看著鐵維臣居然把項鏈掛在脖子上時,她真想不顧一切奪回來。
鐵維臣把玩著戒指,不經意瞥向鈴木的眼眸仿佛在訴說︰有本事的話,盡避從我身上取回去。
他們弄出這麼一個夸張的場面,就是為了要向她下戰書嗎?很好,她不會逃走的,在她取回項鏈並把他的自信摧毀前,她鈴木千羽絕對會和他耗下去!
大會結束,人潮散去,默默跟在鐵維臣身後的鈴木千羽,全副心神都放在項鏈上,想著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取回。她考慮是否該用安眠藥把他迷昏,不過她最想做的其實是用木棍狠狠敲昏這個可惡的男人。
「你臉色很差,昨晚睡不好嗎?」鐵維臣霍地停下來。
哼!明知故問!鈴木抬頭面對假惺惺的男人施然回答︰「可能因為我昨夜做惡夢的關系。」
「什麼惡夢?」他十分感興趣地問道。
她不慌不忙暗諷道︰「我被一只非常凶惡丑陋的猛獸窮追不舍。」
「結果?」
「猛獸誤中自己設下的陷阱,跌落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不錯,這個結局很適合他。
居然想置他于死地,看來她看他非常不順眼了,鐵維臣眼眸帶笑,促狹地反唇相譏。「真巧,我昨夜也做了個惡夢,有一只野貓闖進來搗亂,我差點被它的利爪抓傷臉頰。」
活該!瞟一眼昨夜被她打的臉煩,鈴木輕描淡寫地問︰「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