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蜜友 第12頁

尾隨的溫瑞行一直笑得合不攏嘴,他早就看出鈴木是個小美人,想不到經過裝扮後居然如此美麗動人,兩人真是郎才女貌,不管外形氣質還是性情脾氣,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少主,慢走。」溫瑞行恭送他們出門,還不忘叮囑。「鈴木,小心別得罪貴賓。」

「是。」鈴木千羽點頭,在鐵維臣的大掌攙扶下上車。

奇怪!為什麼她今夜會如此緊張?她又不是第一天和鐵維臣獨處,可是坐在旁邊默然不語的他,卻給她極大的壓迫感與莫名的緊張感。

是因為車廂後座的空間太過狹小,才會使她感覺自己正呼吸著男人特有的氣息嗎?古銅色肌膚混雜了古龍水的芳香後,散發出一股獨特的男性麝香,幾乎盈滿整個車廂,撲鼻繚繞的男性氣息讓人無路可逃,教她仿佛感到全身被他包圍住,渾身動彈不得。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女人,不管多精明厲害的角色她都遇過,男人中的男人更是見過不少,為何唯獨身旁的男人令她如此坐立不安?

鈴木千羽感到百思不解,故而更加沉默,並沒發覺他正把她困惑的表情盡收眼底。

窺探的目光如炬,鐵維臣的心思同樣全系在她身上,但不同的是他的目光是觀察審視的,仍在考慮是否該冒險與鬼冢家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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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會見的貴賓是日本人,日本駐台領事當然是日本人了!曾有過數面之緣的久保伸夫夫婦,鈴木千羽一點也不陌生,她絕對會被認出來的,怎麼辦?

「你很緊張嗎?」鐵維臣握住她的手背,偏首睥睨她,唇邊的笑容似有若無。「你的手有點冰。」

「當然會緊張,像我們這種小人物,從沒機會和領事共進晚餐,萬一有什麼閃失,就怕丟了鐵家的面子。」鈴木千羽的表現卻和她說的話相反,迅速定下心神的她姿態怡然自得。

「放輕松。」只要她做回自己,絕對不成問題。「我對你有信心。」

也不知是看不順眼還是「職業病」使然,瞥見他的領帶歪了時,鈴木千羽自然地幫他調整。

面對面佇立的兩人態度有點親密,尤其她的一雙小手正在他胸前忙碌,鐵維臣低頭盯著專注于領帶上的女人,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一向認為女人這種生物是麻煩的存在,所以最好不要沾染上,對女人他一直沒感覺亦沒興趣,但現在發覺自己竟然想要多了解眼前的小女人。

鈴木千羽這個背景復雜、身分特殊的神秘女人,好像有某種特質吸引著他,是她的內斂沉著、聰敏冷靜,還是她的清新樸素、靈動秀氣?抑或她不如外表般柔弱的堅強自信?

「好了。」鈴木千羽重新挽著他的臂膀。

回過神來的鐵維臣柔聲說道︰「謝謝。」

並沒察覺他的異樣神色,鈴木千羽逕自沉思,在佣人的帶領下他們步人領事大宅,看來她已沒退路,唯有硬著頭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久保先生、夫人,很久不見了。」鐵維臣上前握手打招呼。

年約五十出頭的久保伸夫是個中等身材、圓潤世故的傳統日本男人,穿著正式和服的夫人則貴氣端莊、和藹可親。

「鐵少主,別來無恙。」久保伸夫熱情地輕拍年輕人的肩膀。

「托福。」鐵維臣把身旁的鈴木介紹給他們認識。「這是我助手鈴木小姐。」

「領事大人、夫人好。」鈴木千羽恭敬地行了個九十度鞠躬禮。「初次見面,我是鈴木千羽,請多多指教。」

久保夫婦對望一眼,彼此了然地配合。「鈴木小姐好。」

「咱們進去慢慢聊。」

當什麼翻譯?尾隨在後的鈴木千羽瞪著鐵維臣高大的背影,他的日文明明發音純正又流利,那果然只是把她騙來這里的借口,他到底想干什麼?難不成要久保先生指證她,當眾揭穿她的身分嗎?

這頓晚餐鈴木千羽一直如坐針氈,可說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雖然她甚少發言,而話題大多由兩個男人主導,但不經意把焦點落在她身上時,她總是緊張地謹慎應對。

與她受刑般的拘謹相比,鐵維臣則明顯享受許多,像在和老朋友聚會般,他表現得輕松從容,談笑自若的神情顯得溫柔,和平常嚴肅認真的模樣截然不同。鈴木感到頗新鮮好奇,他今夜比較像一個活生生的男人,而不是代表家族的少主。

愉快的晚餐結束後,兩個男人便借故離席。

「久保夫人也是關西人,鈴木你們可以好好聊聊。」鐵維臣站起來,輕按她的肩交代。

「是。」鈴木千羽感到肩頭如千斤重,他的大掌有著無比壓力。

「來,我帶你去看看……」

不知久保伸夫迫不及待要展示什麼寶物給鐵維臣看,兩個男人興致勃勃地離席後,小偏廳便剩下兩個女人在喝茶聊天。

直至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後,鈴木千羽才收回視線,她頓時感到松一口氣,整夜緊繃的神經終于可以舒緩下來,不過在發現久保夫人饒富興味的目光後,頭皮便隱隱發麻。

「鬼冢家的人都好嗎?」久保夫人不再裝蒜,直截了當地問。

鈴木千羽也無須演戲作假。「托夫人鴻福,大家都安好。」

「想不到鬼冢家會和鐵家扯上關系。」久保夫人的笑意加深。

「因為某些原因我才會暫時留在鐵家,不過鐵少主並不知道我的身分。」鈴木簡單委婉地說明。

她含蓄的暗示,久保夫人怎會听不懂。「你放心,外子不是個大嘴巴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鈴木有點心虛。

「瞧你整晚表現緊張,就知道你非常擔心。」久保夫人指出,除此之外她還瞧出若干端倪,誰教帥哥美女站在一起太搶眼,她就多看多瞧,自然多心多想了。

「讓夫人見笑了。」看來她的道行還不夠,竟然讓夫人發現。

這邊女人們在悠哉地閑話家常,另一邊的男人們卻神色凝重,褪下晚餐時的輕松,正經八百地討論正事。

「相信久保先生已認出來。」站在水池旁的鐵維臣雙手插入褲袋中,俯瞰池中活蹦亂跳的錦鯉爭相覓食。

久保伸夫一邊灑下魚糧,一邊曉以大義。「你可別陷我于不義,我還想和鬼冢家當老朋友。」

「久保先生言重了,我就是知道您和鬼冢家交情不錯,所以才冒昧請教。」鐵維臣打開天窗說亮話。

「其實我也略有耳聞,鐵家最近和鬼冢家好像對上了。」如果連這點小道消息也不知道,便枉為駐台領事了。「不過我想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何以見得?」

「我和鬼冢家相識也有數十年,以鬼冢家今時今日的身分地位,實在沒必要再以身試法、作奸犯科,更何況鬼冢家歷代的組長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們不屑與不法之徒勾結。」久保伸夫緩緩道出個人見解。

「可是樹大招風,難免會有害群之馬。」鐵維臣想要試探領事的底線。

其實事情已不單純是鐵家和鬼冢兩家的私斗,甚至可能演變成國際糾紛,身為領事的久保伸夫自然責無旁貸、居中斡旋,但他自知能力有限,可以做到的也只有打張交情牌。

「這個世道人心難測,什麼仁義道德早已沒落,誰還會忠孝兩全、義薄雲天,防人之心不可無。」久保伸夫語重心長地慨嘆。「若果你還信得過我,我可以以人格擔保鬼冢家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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