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朱詠真的聲音在他的身後傳來。
他驀地停下腳步,但沒轉身,「你不用謝我,代價我早就索取了,該履行的承諾,我從不食言。」
他的話讓朱詠真瞪大眼,緊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門外。
腦中驀地浮現那個令人臉紅心跳、銷魂顫栗的吻。
他說過,用一個吻,換她母親的治療!
炎門總部坐落在林口台地,佔地數公頃,守備森嚴、防衛嚴密,不管是建築體群或是植種的花木,都獨樹一幟。
總部的最後方,植滿一大片相思樹林的中央,炎門利用天然地形的屏障,在這里設了一座靶場。
靶場里,杜凡單手持握裝著滅音管的新型手槍,瞄準著前方靶位,隨著砰砰砰的子彈聲響起,靶位上的人形槍槍命中心髒。
「不愧為軍火之王,暴君--杜凡,果然彈無虛發,槍槍勁掠狠準!」掌聲響起,貝威廉由一旁的躺椅上站起,一手夾著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
杜凡轉過身來,放下手上的槍,瞪了他一眼,正欲開口說話,卻見長孫炎緩步走過來。
隨著他的目光,貝威廉一轉頭,當然也看到了。「怎樣?看來你的女人已經醒了?」
盎山的醫術果然了得,不知天底下有沒有他救不了的人?
長孫炎朝他看了眼,皺著眉沒搭腔,越過他,走到杜凡身旁,接過他手上的槍,看了看,將彈匣卸下,換上新的,瞄準後扣了扳機。
砰砰砰,隨著子彈一發發急射而出,靶位上的人形槍槍命中腦袋。
「我們的炎,火氣很大!」貝威廉模到杜凡身邊,一手搭上他的肩,訕笑著。
杜凡側過臉來睞了他一記,覺得他煩,推開他的手。
「差一點就死在可瓦達的女殺手槍管下,還讓自己的女人為他挨了一槍,你說,他的心情怎可能好到哪去?」
「要不要听听我的看法?」看著自己被推開的一手,貝威廉看似話題不搭的說。
「你有什麼高見?」杜凡白了他一眼。
貝威廉沖著他笑,咧開嘴,綻著一口白牙,「炎惱怒的事,應該不只這一樣。」
「是嗎?」杜凡挑挑一眉,語帶懷疑。
「你不信?」貝威廉伸過來一手,嬉鬧的往他脖子上一勒,差點當場將他給勒死。
「當你開始發現,你心中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存留著特別的位置,甚至發覺她可能左右你的思考與判斷,甚至大大降低了你的警覺性,你會如何?」
杜凡掙月兌他的手,賞給貝威廉一拳。
「你是說……炎他……」杜凡腦中閃過一個不可置信的答案,「他愛上了他的女人?!」
不,他不信。他們可以擁有無數的女人,可以喜歡無數的女人,但卻從不談愛,甚至覺得愛情對男人來說,是累贅。
貝威廉雙手一擋,順利的閃過他的攻擊,「我想應該沒錯。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讓人無法預測。」
杜凡收起了拳頭,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別跟我說什麼愛情不愛情的長篇大道理,你這家伙根本是愛情氾濫到無可救藥的公子,別想用你那套全民情聖的理論來框在炎身上。」
「你不信?」貝威廉不服氣。
「當然。」睨了他一眼,杜凡見長孫炎剛好擊發出手槍里的最後一發子彈。
眸光拉向遠方的靶位,真了得,槍槍斃命、正中腦門。還好,他不曾得罪過長孫炎,否則……
拉回目光,杜凡對著貝威廉補充道︰「除非你能說服我,讓我心服口服,否則免談。」
貝威廉抬起臉,朝他哼了聲,「你要心服口服嗎?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擺了擺雙手,杜凡一副「就等著你說」的模樣。
貝威廉當然不服氣,但耐心他自認是五人中最好的,「你可曾見過炎為任何人守在病床邊兩天兩夜末合眼?」
第一個問題就問得杜凡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還有,別忘了,是個女人喔!」貝威廉加強補充。
杜凡不服氣,「那是因為他的女人為他擋了子彈。」
在道義上應該為之,跟愛情無關!
「是嗎?」貝威廉的哼聲由鼻孔而出,仿佛在笑他無知。「那炎豈不早就成了熊貓了!」
「為什麼?」干熊貓什麼事?
「他的那些護衛,過去不知為他擋了多少子彈,炎要是每一個都為他們不眠不休的留在床邊守候,你說,他能不掛黑眼圈,變成熊貓嗎?」
抬高一眉,貝威廉擺明了是在取笑他。
杜凡很氣,卻首對灰不出話來堵死這個臭痞子。
「富山來了。」貝威廉以手肘頂了頂杜凡的手,「你若不信的話,也可以問問富山,他會是最佳證明。去問問,當炎抱著朱詠真進手術房時,雙手是不是不自覺地顫抖?」
「炎會顫抖?那……炎的訂婚宴怎麼辦?」
「恐怕是訂不成了。」貝威廉攤著雙手笑笑。
盎山岐?走近,近到可听到他們的談話。
長孫炎也剛好放下槍,走了回來。「有消息了嗎?」
盎山岐?朝著他點點下顎,「要馬上動手嗎?」
盎山家擁有全球最好的情報網,之前可瓦達的人沒行動,不易查出行蹤,如今他們已經先動了手,要查出動向已不困難。
「不,先不急。」與富山岐?交換了記眸光,長孫炎綻開一記惡魔般的冷笑,「要出擊,就要讓他們措手不及。」
對于龐子夜會出現在炎門的這個臥房,朱詠真感到詫異不已。
「子夜,你怎麼會……」莫非她是被長孫炎給抓來的?
「我怎麼會知道你受傷?還有為什麼可以進得了炎門?」龐子夜翻翻白眼,搖頭嘆息的走到她面前,在床沿坐下。
朱詠真雙唇緊閉,表明了在等著她的下文。
「我的行動被貝威廉給識破了。」望著她,龐子夜垂著雙肩,有些無精打采地把所有經過跟朱詠真說了一遍。
「蝦咪?你說你去……去……去……」朱詠真顯然被她話中的行為給嚇著,雙眼圓瞪,一張美麗的紅唇張得大大的,活像剛吞了顆雞蛋,卻硬卡在喉嚨一樣。
為了工作,子夜真是鞠躬盡瘁呀!美國政府真該頒給她最高榮譽勛章。
搖搖頭,朱詠真實在想不透,僅僅為了裝一個竊听跟蹤器,她竟然去……
「去貝威廉的面前大跳香艷火辣的月兌衣舞給他看。」龐子夜接下朱詠真的話,不在乎地又一次揭開自己的瘡疤。
她已經開始後悔做了那麼沖動的事,干嘛犧牲自己,讓那個男人的眼楮大吃霜淇淋呢?
她好氣,也好怨,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親自挖出那個男人的雙眼,將那對迷人的藍眼珠拿來當彈珠玩。
迷人的藍色眼珠?!很快地,龐子夜抓到了自己的語病,慌得無力,深深嘆息。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趕緊調回思緒,換了個話題︰「詠真,你為什麼要為長孫炎擋下那一槍呢?莫非你……」
瞧瞧她的表情,擺明了在說--詠真,我的好朋友、好同學,莫非你愛上了長孫炎?
朱詠真嚇得趕緊否認︰「子夜你別亂說,也別亂猜好不好?我哪有可能會喜歡長孫炎?」
否決得真快,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有說你喜歡上長孫炎嗎?」
「呃、我……」朱詠真一時無言以對。
龐子夜將雙手撐在床鋪上,亮麗娟秀的臉靠近她,「你知道長孫炎輸了幾百西西的血給你嗎?」
有問題!絕對的,百分之百的,她這個好友,恐怕就要被惡魔給套牢了!
「他輸血給我?」朱詠真的小臉充斥著驚訝。
龐子夜晶亮的眼眯起了些,然後倏地睜開,爆發出懾人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