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晴拒絕了他的好意,伸手一揮,拍開了他的雙手。
一對怨慰的眼盯著他看了幾秒,隨即轉開。
霍然由地上站起,她一句話也沒說的轉身朝臥房的方向走。
樓凜風不喜歡她的態度,更感到莫名其妙。
「妳到底怎麼了?」他伸出一手去抓住她的手腕。
靶覺她似乎又縮回了她那個冰冰冷冷的殼。
孟廣晴仍舊不發一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起空著的一手,使勁想扳開他握著她的手。
不過,樓凜風怎可能讓她如願?
一拉一扯間,她的雙手輕而易舉的被他給掌住,緊扣于身後。
「妳到底怎麼了?」距離他出門,不過十二個小時未到,她怎會像變了個人似的?
一早出門前,兩人還有說有笑,在門前吻別,甜蜜得不得了……
「放開我!」廣晴終于開口,身子仍不停的掙扎。
「辦不到。」樓凜風執意與她杠上,雙手拙得更緊,緊到孟廣晴感到疼痛。
「樓凜風!」她大喊。
「原來妳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說,妳到底為什麼跟我鬧脾氣?」他執意要逼她說出心事。
便晴不放棄,還在掙扎。
「不為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我們……」
她想大聲告訴他︰我們之間完了!
但,話在喉間幾回涌現,卻舍不得說出口。
「我們什麼?」他將她給逼到牆邊,輕而易舉地將她困在牆面與他的胸膛間。
「我們……」深吸了一口氣,她道︰「我們完了!」
她那麼的信任他,他卻找人調查她。否則她從未告訴過他關于母親的事,他是如何得知?又為何要去找她媽媽?
「我們完了!?」
樓凜風擰起兩到濃眉,靜靜地,先不動氣,「妳知道妳自己說了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而且從來沒像此刻這樣的清楚。」任她如何使力扭動,就是掙月兌不開他如鐵箝般的手。
「既然清楚,就不要說這種胡涂話!」
他一對銳眼瞇了起來,儒雅的氣息消失,這一刻,他顯得危險,讓人恐懼。
但孟廣晴一點也不害怕,她在捍衛屬于她的尊嚴。
「我心里很明白,一點都不胡涂。但你呢?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你一點都不清楚?」
她最脆弱的、最不想讓他知道的事,卻赤果果地被攤在他面前。
「我做了什……」
他到底做了什麼,值得她如此大動肝火?
除非……
「妳媽來找過妳了?」
對于這件事,樓凜風一直希望能慢慢來。
他也曾要廣晴的母親切勿操之過急,依廣晴強硬的個性來看,要彌補母女間親情的裂縫,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便晴突然笑了,卻看來脆弱非常。
「你終于想起來了?」
她好恨,恨自己的最脆弱被硬是揭開來,攤在他面前。
望著她受傷的眸子,樓凜風心疼極了。
「妳應該明白,我喜歡妳、愛妳,我不想妳一直對過往的不愉快耿耿于懷。」
「那麼對于調查我這件事,你又怎麼說?」
為了掙月兌他的箝制,她又開始掙扎了起來,甚至不惜冒著手腕月兌臼或扭傷的危險,大力扭動.
為免對她造成傷害,樓凜風只好放開她。
「那是出于善意,好嗎?」
沉沉一嘆,他難得顯出煩躁,雙手耙梳過頭發。
「難道妳一輩子都不希望有人幫妳走出陰霾?想躲在陰暗處,自艾自憐,一遍遍的舌忝舐著傷口?」
「你、你……」
他說她自艾自憐、說她躲在暗處舌忝舐傷口,就是在笑她沒勇氣,像只受了傷就縮起頭來的烏龜,不敢面對。
糟了,他知道自己把話說重了。
「廣晴。」樓凜風上前,欲再一次握住她的手。
孟廣晴飛快的閃開身來,腳跟一旋,朝臥房跑了進去。
「廣晴。」
樓凜風緊張的追上,在要進入臥房前,她大步的折了回來,手里握著一個原本屬于他的東西。
「這個東西還你,從今天起,不,是由現在開始,我們一刀兩斷,永無瓜葛。」她將抓在手里的表遞上前。
看著那只表,看著她臉上的決絕,樓凜風氣得真想把她抓起來好好的揍一頓。
「這手表我早就送給妳了,妳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就為了這件事,她要跟他情斷義絕?難道她看不到他的真情和真心嗎?
「是你說隨我處理的。」她在笑,冷冷的笑,腦中理智所剩不多。
樓凜風沒接話,只以雙眸凝睇著她。
他的眼楮太深邃,他的眸光太炯亮,彷佛能將她看透。
不要。
她不要他這樣看她!
她不是無理取鬧,她也曾經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走出心里的痛,但……
再次抬起頭來,她的眼里籠上了一層薄薄水霧。
「既然你不要的話,就別怪我毀了它!」說著,她將手表往牆壁的方向一扔——
啪的一聲,手表在撞向牆面的剎那,四散開來,被毀得徹底。
她想,他們之間應該也毀了吧?就像那只手表一樣。
樓凜風仍舊不發一語,兩眉間的凹壑深陷,睇著她的雙眼則閃過無數情緒。
她以為他會罵她的,至少也該吼她兩句。
但,他沒有。
他只靜靜靜靜的看著她,彷佛時間是靜止的,而他的眼中只有她。
然後,終于他開口了,語氣中帶著無奈。
「如果我們真的分手的話,是妳所樂見的嗎?妳真的會快樂嗎?」又看了她一眼,他轉身走了出去。
他要回他的住處。不過,他並沒有走廣晴屋里的樓梯,而是由大門走了出去。
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廣晴再看看自己的雙手,積在眼眶中的淚開始無聲滑落。
「真的完了、結束了嗎?」她開始哭了出來,哀悼她的愛情、哀悼她剛剛失去的幸福。
第八章
樓凜風一回到樓上,就接到樓澄兒打來的電話,情況緊急,要他馬上趕到醫院一趟。
幣上電話,樓凜風急匆匆出門。
有想過跟廣晴說一聲,但一想到她還在氣頭上,方才兩人又才吵了一架,于是作罷。
十五分鐘之後,他開著車子,到了醫院,在開刀房的門口找到了樓澄兒。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見到他的出現,澄兒抬起哭紅了的雙眼,沖過來抱住他。
「凜風哥,冽風他、冽風他……」樓澄兒抽抽噎噎地哭著,可憐極了。
樓凜風嘆了口氣,輕聲安撫,「妳先別哭,有什麼事,慢慢說。」
終于停止了哭泣,澄兒眨了眨大眼。
「冽風抱著其它女人被我看見,然後我轉身跑了出去,結果、結果……」
「結果就發生事情了?」樓凜風在心里低咒了聲。
到底是什麼倒霉日?他和廣晴才吵完,而冽風和澄兒居然也出事?
「嗯。」澄兒眨了眨眼睫,豆大的淚珠又開始撲簌簌滑落。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誤會他了,但是最近他真的變得很奇怪,不僅晚上常常外出,還有幾次都徹夜不歸,甚至在我問他時,他還隨便找話搪塞我,所以我就、我就……」
她就跟蹤他,結果發現他有其它女人,而且還跟那個女人抱在一起。
「妳就跟蹤他?」
「嗯。」樓澄兒掉淚點頭。
凜風拉著她在一旁等待的座椅坐下。
「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
怎麼會搞成這樣?
「嗯。」澄兒又點了點頭。
「爸和媽知道嗎?」
樓澄兒用力的搖頭。
「我……我不敢跟爸爸和媽媽說。」她咬了咬嘴唇,由于過于緊張無措,女敕女敕紅唇已被她咬得有些紅腫。
「一開始,我是怕爸爸會責怪冽風,也怕媽媽又把他找來訓話,然後冽風會為難……
凜風哥,我好怕,我怕冽風討厭我。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我更怕了,萬一冽風哥怎麼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