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胡黎旌低著頭認錯。
這是她的工作原則,上司指責就低頭認錯,絕不頂嘴。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就發生這種事情,這樣真的讓我很為難,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我以後怎麼帶手底下的人?」店長還是一副謙和的模樣。
「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這個店長似乎不太好應付。
「我想,我也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店長的態度轉為強硬。
「店長是說……」
「沒錯,你還是另謀高就吧!」店長塞了兩百元在她手里使轉身離去。
莫非那個男人是她的克星,要不怎麼每次踫到他就沒好事?
都怪當時她沒問清楚金未來大師——她的另一半是不是也是她的白虎星?
☆☆☆
(是我!)
才剛倒了一杯紅酒想品嘗的紀路塵差點被嘴里尚未吞下的紅酒給嗆到。
「怎麼又是這個女人?難道她還不知道自己打錯電話嗎?」
(你這個衰鬼竟然害我丟掉工作!)
「咦?她今天踫到了她要找的人嗎?」紀路塵的好奇心被挑起,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專心听留言。
(其實你一走進咖啡店我就看見你了,起初我還在猶豫是該上前跟你打招呼,或者假裝沒看見你。)
「咖啡店?原來她在咖啡店上班。」有機會的話,他還真想看看她是何方神聖,怎麼會老是打錯電話呢?
(沒想到你作賊心虛,居然看到我就跑,害我也丟下手邊工作拔腿追去……)
「沒錯啊!這是人之常情,你追我跑似乎是不變的定律。」紀路塵又開始分析她的行為。
(可是你這麼一跑,我這麼一追,工作也跟著丟掉了……)
她的聲音里帶著哽咽,听起來似乎很傷心,紀路塵心里升起一股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受。
(對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你到底要不要把東西還給我?還是你已經把它賣出去了?)
「說了半天,你想要回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紀路塵納悶地對著電話答錄機問,可惜電話答錄機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唉,賣都已經賣了,現在就算報警也沒用,說不定你還會賴賬,說你根本沒有掉包我的東西,因為就算是街道上的監視器恐怕也無法分辨兩個一模一樣的手提袋。)
「難道她打算不追究?」紀路塵仔細地聆听著她的話。
(反正我也沒有因為玻璃鞋而改運,我的運氣還是那麼背,否則今天就不會丟了工作。我看事情就這麼算了,謝謝你的答錄機听我說這麼多話。說真的,因為平常沒有什麼人會听我說話,以至于讓我變得有點畏縮,可是經過這兩次答錄機的訓練,我覺得我的信心大增,也許從現在開始,我會改變自己對人生的態度。再見!賊先生。)
這種轉變是紀路塵料想不到的。
「她竟然叫我賊先生?」
紀路塵覺得自己十分冤枉。
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
東西被拿走了,先是好言相勸、曉以大義!最後干脆一笑泯恩仇,還謝謝人家的答錄機讓她對人生有另一番體會?
這件事情好像很有趣,只可惜他沒那個時間去和她牽扯,因為舞雲要是再不出現,他的住處就快要被他亂丟的衣物、書籍、報章雜志給淹沒了。
☆☆☆
堡作丟了,一切又得重新開始。
胡黎旌手里拿著用紅筆畫滿的報紙,正當她經過愛情大飯店的門口時,一只巨大的狼犬飛快地沖過來,搶走她手中的報紙叼在嘴里玩耍,活像是馬戲團里跑出來表演的動物。
「還給我!」胡黎旌大叫著,不料她怒吼的聲音卻惹火了那只狼犬。
狼犬挑釁地對她吠了幾聲,接著就把報紙丟在地上,還侮辱似的用腿踩住報紙,再以嘴巴撕裂。
「不——」
胡黎旌氣瘋了,那可是她花了一個早上辛苦挑選的工作機會,現在被這只臭狗這麼一撕,她整個早上的心血不就白費了?
可惡!
沒想到人一倒霉,連狗都想欺負她?
胡黎旌氣得月兌下腳上的鞋子,想和這只瞧不起她的狼犬一較高下,就在她想把鞋子丟出去的時候,突然有人朝她大喊一聲。
「別沖動。」
听到聲音,胡黎旌心想一定是狗主人出現了,正好她有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泄。
可是她才一轉頭,就發現衰神似乎還緊緊地跟著她。
「有本事養狗,就要有本事教,今天還好這只狗咬的是我手上的報紙,要是它攻擊的是我,你負責得了嗎?」
她就知道,她只要一踫上這個臭男人就準沒好事。
「小姐,這只狗……」紀路塵覺得自己很冤枉,正想開口解釋,卻又被胡黎旌給打斷。
「你別想推卸責任。」玻璃鞋被他掉包的事情她可以不計較,可是這只狗實在是太危險。
「你誤會了,我不是……」
這只狗根本不是他養的。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怎麼這麼敢做不敢當。」
紀路塵被她搞得一頭霧水,他是哪里敢做不敢當?
他只不過是想警告她這只狗是愛情大飯店飼養的警備犬。
誰知道這位小姐的脾氣這麼大!
其實他認得這位小姐,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是這一次玻璃鞋的得主之一。
他之所以會對她有印象除了因為她是飯店抽中的十二個中獎人之一,而且她也被預言會踫到一個申時出生的另一半。
而他剛好是申時出生的,所以當時他的好友也就是愛情大飯店的總經理秦子群還開玩笑說要把他跟胡黎旌送作準。
「小姐,這只狗不是我養的,而且我覺得你說話顛三倒四、不清不楚,還喜歡胡亂指控別人。」紀路塵總算找到機會解釋。
聞言,胡黎旌的臉頰飛上一片紅雲。
原來狗不是他養的……
真是不好意思!
不過,她的玻璃鞋被他拿走總是事實吧!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胡黎旌決定放棄自己不追究玻璃鞋被掉包的承諾。
「就算狗不是你養的,拿走我的玻璃鞋這件事情你總不能不承認吧?」
紀路塵只覺得莫名其妙。
「請問你為什麼會如此肯定是我拿了你的玻璃鞋?」既然無法替自己提出有力的辯解,紀路塵只好設法弄清楚胡黎旌指控他的原因。
「你還想裝蒜?前幾天黃昏時,你明明在街上故意撞了我一把,然後用一個一模一樣的手提袋把我的玻璃鞋給掉包。」
胡黎旌的指控讓紀路慶有些不悅。
「黃昏?那時的天色應該已經有點暗了,你該不會是沒看清楚那個人的模樣,你確定是我嗎?」他確定他不曾撞倒過她。
一時之間,紀路塵還沒有將胡黎旌與在電話答錄機里留言的女人聯想在一起,所以也沒想到這兩件事情的關聯性。
「我確定撞倒我的人就是你。」她輕蔑地打量著他。
「你以為把雜草一般的頭發梳順,再換掉不男不女的衣服穿上西裝,我就認不出你了嗎?」
雜草般的頭發、不男不女的衣著?
奇怪!
她描述的人怎麼如此熟悉?
撞倒她的人該不會是……
「你再看仔細,真的是我嗎?」紀路塵不死心地要她再確認一次。
「你化成灰我都認得!」胡黎旌斬釘截鐵的說。
「你真這麼肯定!」雖然不是第一次被認錯,但是被當成賊還是第一次,這讓他覺得有點啼笑皆非。
「我就是肯定。」
「好吧!既然你這麼肯定,那你敢不敢和我回家去拿你的玻璃鞋?」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不惜浪費寶貴的時間。
可是這會兒換成胡黎旌猶豫了。
苞他回家?
門都沒有,她又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品性如何,跟他回家不等于是羊入虎口?搞不好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