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知道你可以的。」翁韶晴拍拍她的背。「唔,已經六點了,你趕快回去吧。」
許夕夏一頭霧水地看著她。「我趕著回去干麼?」
「那要看你安排什麼節目了。」翁韶晴促狹道,卻突然發現許夕夏看起來不像裝傻,而是真的听不懂她說的話……她有說得很深奧嗎?忖著,她不禁雙手一攤。
「好了,早點回去吧,要不然等一下你的男人敢過來,那我就頭痛了。」
她算了算,方慶至也差不多要下班了,要是下班後沒看到許夕夏,說不定等一下就教到出版社找她。
「咦,可你不是說要請我吃牛肉面?」
翁韶晴怔楞地看著她。「你……」她笑著,心底卻泛起一股吊詭的擔憂,只因許夕夏很不悅地扁起嘴,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就知道你每次都騙我。」許夕夏哼了聲。
「不是,我們……」翁韶晴指著店內,再指向彼此。「我們才剛吃完,難道你不覺得肚子很飽嗎?」
許夕夏沒好氣地睨她一眼。「我自己有沒有吃飽會不知道嗎?」她悶聲道。
翁韶晴傻眼。
這個癥狀,她好像在哪見過……
突地,她的手機響起,她立刻接起,「慶至?有啊,夕夏跟我在一起,我們剛一起吃牛肉面……沒有,我要跟你說……嗄?」她听著,直瞪著許夕夏。「慶至,夕夏怪怪的,我不會說,但她真的不太對勁。嗯,我會送她回去,你不要擔心,好,待會見。」
「慶至怎麼會打電話給你?」許夕夏不解地問。
「你的手機呢?」
她拿出一瞧,發現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
翁韶晴不禁拍額。「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喔。」
等到翁韶晴把她送回家,屋里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地板有點濕,而瓦斯爐上的瓷鍋早已從白瓷變成黑瓷。
「發生什麼事了?」一進家門,便瞧見他們方家三口各坐在沙發一角,許夕夏悄悄不安地出聲詢問。
「沒事。」看到平安無事的她,方慶至才真正松了口氣。
「慶至,這是你處理事情的態度嗎?你應該要跟她說,她不應該在煮東西時跑到外頭去,還好只是燒壞了一個瓷鍋,但下次呢?說不定她就真的燒了房子,恐怕還會危及鄰居。」方致遠臉色鐵青地罵道。
許夕夏怔了下,先是一頭霧水,可當她看,向廚房時,才猛然想起出門前她正在做肉……天啊,她居然忘了!
「爸!」
「我這麼說有什麼不對?這是安全問題。」
「好了,你少說兩句,夕夏又不是故意的,你沒看到夕夏都嚇白了臉?」柳靜美不滿地說著,起身挽著許夕夏。
「對不起,我……」許夕夏渾身止不住地抖。
她怎麼會犯下這麼嚴重的錯誤?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所有防備,然而實際上,她轉身就把一切都忘了。
仿佛,不管她再怎麼努力,終究克服不了身體的障礙。
「沒關系,你不要放在心上。」方慶至安撫她,朝翁韶晴點了點頭。「韶晴,不好意思,還麻煩你送她回來。」
「慶至,對不起,都是我打電話要她到出版社一趟,否則今天也不會鬧出這事來。」翁韶晴一臉抱歉。
「沒的事,這跟你沒有關系。」方慶至朝她微笑。「不好意思,家里現在不方便招待你,改天再請你吃飯。」
「嗯。」翁韶晴點點頭,再看向許夕夏。「我先走了。」
許夕夏臉色蒼白,陷入嚴重的自我厭惡中。她痛恨自己為什麼連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甚至還拖累了韶晴……
「好了,你先去洗澡,好好休息一下。」方慶至催促著她。
她輕輕點頭。「方爸、方媽,對不起,我先進去休息了。」
「不要胡思亂想,要好好休息。」柳靜美柔聲安慰。
第9章(2)
然而,許夕夏壓根沒有被安撫好,她走進浴室里,嚴重質疑著,這樣的她到底還能不能待在他的身邊。
听見外頭傳來細微的對話聲,她故意轉開水龍頭,想要用水消滅聲音,再者,因為她很無力、不想動,便坐在浴白里想放空自己。
然而,那爭吵般的聲音還是傳進她的耳里。
她听見方致遠數落著方慶至,說為了她到底放棄了多少,如今甚至還因為她差點釀出災害……她把自己埋在浴白里,稀釋著她的淚水。
好沒用,她真的好沒用,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地想要扮演好角色,她偏偏就是這麼不適任,不是個性也不是外在環境的問題,純粹是她的腦袋沒有用!
她還在這里做什麼!
「夕夏?」
她驀地浮出水面,看著那扇門板。
「還沒洗好?」
她怔忡地看著水面,再听到敲門聲和呼喚聲,惱聲吼著,「你可不可以不要煩我?」一喊出口,她立即愣住。
不是的,她不是要凶他,可是……
「夕夏,沒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外頭的人頓了下,但那低嗓還是裹著柔柔笑意,像陣溫煦的風,不斷地安撫她。
「不是,你……不要理我啦!」她又慌又急,連話都無法適當表達,氣得猛拍水面。
她好挫折,有說不出的頹喪和空虛。
「我要進去了。」方慶至推開門,看她整個人縮進水里,不禁低笑地蹲在浴白邊。「對了,我也還沒洗,你等我一下。」
「你……」她想要阻止,卻看見他已經開始寬衣解帶,只能把自己縮得更小,然後瞪著自己的腳背不敢看他。
方慶至怡然自得地沖著澡,邊說著,「剛剛忙了一下,渾身是汗。」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她垂著臉,突地感覺陰影逼近,一只大腳跨進浴白里,但並非坐在她對面,而是硬往她身後擠,將她抱進懷里。
「我回到家時,唯一慶幸的是你並不在家。」他勾笑。
他回到家時,門早已打開,爐火已經關了,而滅火裝置有敢動,所以基本上只不過灑了一點水,狀況不算太糟。
接下來,他開始打電話給她的朋友,幸運的是,第一通就找到她,讓他高懸的心得以放下。
「可是如果我在家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他雙手交握在她的月復部,強迫她倒進自己的懷里,就躺在他的胸膛上。「可是,我怕的是你在家里出了什麼意外,要是烤箱或微波爐因使用不當爆炸,結果你被煙嗆暈在屋里……那種無法挽回的可能性,才真的讓我害怕,至于其他的,我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
「沒有那麼多可是。」他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發旋,親吻著她粉女敕的頰,不是為了欲念,而是一種鼓舞打氣。「不要擔心,有我在。」
她垂著眼,淚水一串串滑落。
她的心里藏著秘密,被恐懼壓迫得快要喘不過氣,她想跟他說,可是又說不出口……因為她不能再耽誤他,真的不能再拖累他。
「噓,不哭,沒事了。」他輕柔地吻去她的淚,打趣道︰「看你哭我還真不習慣,我比較接受你撒野一點,最好是可以揍我兩下,或踹我兩腳。」
瞪著他,她驀地破涕為笑。「你是M喔!」
「那你就是S。」
「我才不是。」她張口咬他的嘴,他也不甘示弱地回咬著,輕咬慢嚙之中激道出溫熱的情火。
火勢一路蔓延到床上,他用體溫和柔情不斷地慰藉著她,安撫她受創又沮喪的心,直到情熱焚透了彼此,他們相擁溫存。
「對了。」他突然出聲。
許夕夏不解地看著他,見他起身從公事包里取出一樣東西,還沒看仔細,倒是先把他全身看光光,羞得她趕忙轉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