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丘諭堂忽然發出尖銳的笑聲,「秦天生,你是想兒子想瘋了嗎?怎麼半路認起兒子來了?」「不會錯的,你是丘玉珠替我生下的孩子--」
「不準你提起我娘的名字!」丘諭堂大吼著,不知不覺泄露了他極度不願提起的身世。「不管我提不提,你都無法否認你是我兒子的事實。」秦天生無法容忍丘諭堂對他的不敬。兩張一樣冰冷銳利的臉靜靜的在凝結的氣氛中相對,仿佛互相挑戰的武士,正等待著刺殺對方的時機。耿芙蓉在一旁驚愕不已。
這兩個男人在一瞬間將她打入萬劫不復的萬丈深淵中。
她的目光從嚴肅冰冷的秦天生臉上,轉移到劍眉高挑的丘諭堂臉上,想尋找兩人相似的地方。她杏目圓睜,伸手掩住自己幾乎驚叫出聲的嘴。
他們竟然是一對父子!?
從未將兩人放在一起比較,耿芙蓉從來不覺得兩人有任何相似之處;但是當他們面對面時,她才發現,他們彼此竟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兩人有著同樣幽深的黑眸、斜飛入鬢的劍眉、冷硬的薄唇……
一切秦家人該有的特點,丘諭堂都具備了。
諭堂……秦天生死去的兒子叫諭清!
秦家這一代是諭字輩……
連名字都清楚的訴說他與秦家密不可分的關系,而她竟然毫無所覺!
心口強烈的疼痛,似在指責她的遲鈍,胸口有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壓得她無法呼吸,她必須捂住疼痛的胸口,強迫自己呼吸。原來這就是他痛恨秦家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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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跟娘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後悔與你這個沒血沒淚的人牽扯上關系!」丘諭堂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重新開口。
「這麼說來,這東西是你托人送來的!」秦天生從袖中拿出畫冊。
「看得還滿意吧?」丘諭堂揚起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是你畫的吧!想不到我兒子的畫工竟如此的好。」秦天生露出滿意的笑容。對于他的表現,丘諭堂很是不解。
「難道你不在意?」
「我為什麼要在意?」秦天生忽然恍然大悟。「你以為我會在意、生氣,所以才做這件事?」他撇了一眼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耿芙蓉。耿芙蓉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她明白自己是他們父子談論的重點,卻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討論的。
「哼!所有的女人跟了你都沒有好下場!」秦天生竟然連自己的女人偷漢子都無所謂。耿芙蓉終于受不了自己成為別人談論的話題,卻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一無所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秦天生對兒子的天真覺得好笑,更對兒子做出傷害耿芙蓉的事情感到高興,他認為丘諭堂是為死去的秦諭清出了一口怨氣。他認為丘諭堂和秦諭清有著抹滅不了的兄弟情,而害死他兒子的耿芙蓉活該要為諭清的死付出代價,才會遭到丘諭堂惡意的戲弄,這是耿芙蓉的報應。他將畫冊丟給耿芙蓉。
雹芙蓉顫抖著雙手,從地上撿起畫冊,翻開第一頁,看了一眼,她整個人立即僵住。這是婬畫!
是她和丘諭堂赤果果的婬畫!
她紅了眼眶、雙手顫抖,一張翻過一張,每一張都是她慵懶而滿足的模樣。她忍不住哭喊道︰「是誰?是誰對我做出這種事?」
秦天生喜歡看耿芙蓉傷心、難過,更不會忘記雪上加霜。
「你沒那麼笨吧!竟猜不出這是誰的杰作。」
畫冊從她手中掉落。
她不相信,不會是他,不會是他……
但是她失望了,因為丘諭堂竟自己跳出來承認。
「是我畫的。」
雹芙蓉搖搖晃晃的退了兩步,拼命的搖頭否認。
「不會是你,你的畫缺少感情,不可能把我的模樣畫得如此傳神……」
其實她猜得到的,只是她不願意承認,他竟然會卑鄙得利用她的感情。
她還是無法擺月兌白鳳鎮百姓給她下的評斷。
雹芙蓉抬起頭,用滿是淚霧的眼,企圖在他眼中尋找一絲絲的愧疚與歉意,或者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根本沒發生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找不到她想要的愧疚與歉意,她也要一個原因。
「因為你是秦天生的女人!」
丘諭堂看見耿芙蓉臉上出現受傷的表情,他心里更加痛恨秦天生。
「你要怪就怪秦天生吧!誰教你是他的女人,我故意接近你、讓你喜歡上我,就是要你為了我背叛秦天生,我要看著他傷心難過,讓他嘗嘗被人出賣的滋味。」他狂笑著。「我還怕他不相信,所以特地畫下我們纏綿的模樣讓他看看。」耿芙蓉跪倒在地,雙手捂住雙耳,不想听見這麼殘酷的事實,更不想听見他帶著痛苦的笑聲。「停止,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丘諭堂燃著怒火的雙眸瞥向受傷的耿芙蓉,終于不忍心的停止笑聲,但卻轉頭逼視著秦天生。「如何?受人背叛和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對她的身子感到滿意嗎?」秦天生只在乎兒子的感受。
「滿意如何,不滿意又如何?」
「如果滿意,算她多少還有點用處。」秦天生不帶感情的冷眸橫掃向耿芙蓉,連一旁的丘諭堂都感受到那份冷冽。丘諭堂對秦天生不帶感情的冷淡感到意外。
「難道你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
「感情?」秦天生咬牙切齒地道︰「我對她只有無窮無盡的恨意,哪來的感情?我恨不能將她碎尸萬段!」丘諭堂听到他如此糟蹋耿芙蓉,心中沒由來的氣憤不已,憤怒的抓住秦天生的衣襟。「你究竟有沒有良心,為什麼要這樣糟蹋一個女人?」
「這是她欠秦家的,我就是要糟蹋她、侮辱她,而且我一天不罵她、不糟蹋她,她還會渾身不舒服呢!」丘諭堂不相信耿芙蓉是這樣的人,那與她的個性不符。
「你就這麼甘心受他侮辱?」
雹芙蓉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的垂首不語,引起丘諭堂勃然大怒。
雖然他一直都以嘲諷的方式與她相處,但卻無法忍受秦天生這樣對待她。「你回答我!」
「沒錯……」她低喃著,「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是耿芙蓉!
雹芙蓉是一個禁不起挑釁,有人惹了她便會立刻反唇相稽的女人。
可現在她卻跪在地上,任由秦天生作踐,逆來順受的模樣一反平常的高貴、驕傲,連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都不曾出現。秦天生到底讓她喝了什麼符水,讓她如此惟命是從?
秦天生不管丘諭堂怒火中燒的表情,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諭堂,別可憐她,她連秦家的狗都不如。」
丘諭堂再也受不了秦天生字字如利刃的侮辱耿芙蓉,一拳揮向秦天生的胸膛,讓秦天生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這一拳並非完全是為耿芙蓉而打,而是發泄他積壓多年的怒火,也為他的母親討回公道。「造反了!竟然有兒子打父親……」秦天生難忍疼痛的哀號著。
「我不是你兒子!」丘諭堂從齒縫中迸出強烈的恨意。「我根本沒有你這樣冷血的父親!」「諭堂,你听我解釋--」
秦天生試著拉住他,卻被丘諭堂甩開,並再度抓住他的衣襟,想要再次揮拳泄憤。「不可以!」耿芙蓉掙扎著站起來,沖到兩人面前,試著拉開丘諭堂抓住秦天生衣襟的手。「你……他都把你當成是一條……一條……你竟然還護著他!?」丘諭堂說不出狗那個字。「你對我的評價也不見得有多高尚。」耿芙蓉閉著眼楮陳述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