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滿面 第4頁

「看你眼楮光顧著盯坐在身旁的女孩子,原來還是有注意到別的小姐……嘿,一心兩用,真不愧是你老爸的兒子。」徐嬌嬌揶揄了兒子兩句,這才接著說︰「三個都是十姊妹家的小姐啦!那個打扮得像只孔雀的,叫陳文君,在電視台工作,听說快要被提拔當晚間新聞主播了;那個冷冷傲傲的,叫李依萍,在證券公司上班,好象還是個經理什麼的;至于那個長得最漂亮的,叫樊素心,可就更了不起了……」

「喔?她又是做什麼的?」應天碧隨口問,視線卻又回到了貨架上的圍巾,拿不定主意要買月白色的好,還是桃紅色的適合。

「是個平面模特兒,工作倒還好,不過人家交上了個小開,大概年底就要嫁入雷氏企業當少女乃女乃了。」

「三代富貴的雷氏家族?那可真了不起了。」應天碧想了想,決定挑月白色的圍巾,出塵淡雅,和她的氣韻相合。「不過老媽就更了不起了,沒一會兒工夫,就把人家的出身來歷查個一清二楚。」

「兔崽子,敢消遣你老媽?」徐嬌嬌敲了他腦袋一下,笑罵︰「你以為我是為誰辛苦為誰忙?要不是怕你不長眼,沾上了莫名其妙的桃花,老媽用得著這麼辛苦?」

「是是是,不過妳也太看得起妳兒子了,我現在這副德行,又不是瞎了眼,哪個小姐會瞧得上眼?」應天碧拿起圍巾,準備到櫃台結帳。

「這條不好,大過年的,挑桃紅色不喜氣些?」徐嬌嬌拉住兒子,臉上似笑非笑。「何況那女孩明媚開朗,嬌俏活潑,搭配桃紅色的圍巾不更合適些?」

「對喔!老媽識見非凡,明見萬里,真是了不起,桃紅的果然更合適些。」應天碧頓時茅塞頓開,趕忙換了桃紅色的圍巾。

「少拍馬屁了,女孩可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去追,老媽只能幫到這里了。」徐嬌嬌看了眼他手上咖啡,笑道︰「說了這麼多話,口真有些渴了,這杯咖啡就孝敬老媽了吧!」

應天碧連忙奉上咖啡,一臉諂媚地說︰「當然!這本來就是要孝敬老媽的,妳也知道我不喝咖啡……」

「是啊!巴巴地端著杯咖啡,等佳人出來,咖啡也涼了。」徐嬌嬌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淡淡地說︰「我也不領你的情,你這是借花獻佛,沒半點孝心的。」

應天碧尷尬一笑。「老媽這麼說可就冤枉我了。天寒地凍的,妳瞧瞧有哪個人像妳兒子這麼有孝心,還陪媽媽來進香拜拜的?」

「你是被我逼著來的,還好意思拿來說嘴」徐嬌嬌白了兒子一眼,卻還是被逗得笑了。「你自個兒慢慢等吧!我先上游覽車了。」

應天碧笑著點了點頭,把圍巾拿去櫃台結帳,然後再去買一杯咖啡,想了想,又多買了一杯,端著咖啡剛走到門邊,江慕雲祖孫也恰好走了進來。

「喝杯咖啡暖暖身子吧!」應天碧把兩杯咖啡送到她們面前。

江慕雲嚇了一跳。「你還沒上車啊?」

「再忙,也要跟妳喝杯咖啡。」應天碧裝模作樣地說了句廣告詞,將一杯咖啡放在她手心。

「耍寶啊!」江慕雲失笑,撇了撇嘴,卻還是喝了一口。

「外婆喝不喝咖啡?」應天碧將另一杯咖啡端給外婆,大獻殷勤。

「啊!我不喝咖啡,這外國的東西我喝不慣,謝謝,謝謝啦!」外婆連連擺手,笑著拒絕。

「我們快點上車吧!要是游覽車開走就糟了。」江慕雲扶著外婆先行。

三人先後上了游覽車,應天碧等她入座,才將圍巾拿出來,圍在她脖子上。「天氣冷,圍著比較舒服。小臉凍得紅通通的雖然很可愛,但萬一著涼可就不好玩了。」

「你……」江慕雲有些手足無措,板起臉就要拒絕。

「妳可別誤會我不安好心,這條圍巾只是謝謝妳剛才請我吃年糕的回禮。」應天碧止住她的手,一本正經地說︰「有來有往,交情才會長久,咱們是君子之交,用不著這些客氣虛套,否則真要講究起來,妳剛才好心請我吃年糕,我豈不是該懷疑妳對我有意思?這不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嗎?」

江慕雲聞言一愣,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起,氣惱道︰「你放心吧,下次我就算吃到撐著,也不會再請你吃東西了。」

應天碧大笑。「妳這可就是以怨報德了。」

江慕雲見他握住自己的手始終沒松開,嗔道︰「握夠了沒?可以松手了吧?」

「可以,只要妳答應接受這條圍巾。」

「好啦好啦!有呆子肯送禮還不好嗎?你要是再不放,我可要叫了。」

「別,我這不是放手了?」應天碧一笑松手,只是掌心中,還依稀留著溫馨,還能感受到她的手是那麼嬌小、那麼縴柔、那麼細致。

他突然有些後悔,剛剛真應該再設法握久一點的……

第二章天後宮

出三義休息站,到下一站北港朝天宮大概還要兩、三個鐘頭,十姊妹怕車上眾人無聊,便拿出點歌簿,呼朋引伴,邀請大家唱起卡拉OK來。

第一名歌者是個老先生,標準的「狗喉乞丐調」,抖音更是唱得大家雞皮疙瘩掉滿地。

應天碧苦著臉,壓低了聲音說︰「一開唱,就別想在車上睡覺了。更慘的是,愈愛唱的愈沒自知之明……嘿,這位阿伯算不錯了,車窗玻璃還沒被他震破。」

「你說話真損。」江慕雲笑不可抑,靠近他身旁小小聲地問︰「你以前常來嗎?是不是大家一上車就會開始唱歌?」

「大學的時候被老媽騙來過一次,那次可真是刻骨銘心、終生難忘。」

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幽如蘭、清似桂,引得應天碧心蕩神搖,不動聲色地將身子靠近;一是無心,一是有意,卻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到幾乎只在呼吸之間。

「那次大家興致更好,椅子還沒坐熱就唱了起來,一群歌王歌後,都不讓人有片刻休息。一整天這麼熬下來,回家連作了兩天噩夢,收驚招魂全不管用,妳說慘不慘?」

江慕雲笑得喘不過氣來,伏在他肩上止不住笑。「騙鬼!真要這麼慘,你這次怎麼又來了?」

「不來,怎麼遇得見妳?」佳人吐氣如蘭,應天碧不由得忘形了。

這句帶著三分調笑意味的回答一出,江慕雲登時斂了笑容,坐直了身子,冷冷地說︰「你……」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到處走走看看,才能多方結識良朋益友,總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草繩吧?」應天碧見她變了臉色,心中暗暗叫苦,不等她開口,一陣插科打諢,笑嘻嘻就想混了過去。「咦?妳怎麼板起臉來了?我剛才說錯了什麼嗎?我是有口無心,妳是大人大量,若是因為一點小事就讓朋友間生了嫌隙,那就太不值得了。」

江慕雲聞言氣結,卻反駁不了他的話,想了好久才沒好氣地說︰「文章是你作的,道理也是你講的,你就盡避自說自話吧,我再不跟你說話了。」

應天碧暗暗松了一口氣,陪笑道︰「不說話,那唱歌好了。妳聲音這麼好听,歌聲一定好得不得了,妳多唱兩首,我回家也用不著收驚了;要不,在車上睡個覺休息一下也好,只要妳不怕作噩夢就行。」

江慕雲想板起臉不理他,卻又被他逗得笑了。「缺德!這幾位阿公阿媽唱得哪有你說的那麼難听?我就覺得挺好听的。」

「妳良心好,說話留三分,我可就沒這修養了。」應天碧笑著點了點頭,轉過話題。「看妳這樣子,應該是頭一次參加進香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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