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無罪 第6頁

「小叔寫東西時就是這副德行,見怪不怪啦!」秋若水習以為常地笑道︰「你要是進去過他房間,那才真是蔚為奇觀呢!有一次我去他那間『垃圾屋』找書,踫到一只胖老鼠抱著半個隻果從天花板上掉下來,摔得半死不活。我嚇了一大跳,不小心撞到了書架,差點沒被掉下來的一堆書砸死咧!」

「這麼邋遢,難怪都三十好幾了還沒女人肯嫁他!」夏露竹想像著畫面,好笑之余又覺得有些惡心。「待會兒餐桌上還得和他踫面,想了就有些倒胃口。」

「這你放心,他今晚社區大學有課,大概不會回家吃飯。」

「他不出席啊──」夏露竹一愣,冷著臉說︰「這呆子還沒找到正式教職?虧他還是京都大學的史學博士,居然還窩在社區大學里混飯吃?」

「時運不濟嘍!我小叔也不大會做人。」秋若水看了她一眼,笑道︰「反正我小叔樂天得很,從來不會去煩惱這些出路問題,你就用不著替他擔心了。」

「笑話!我擔心他什麼?」夏露竹板起臉來,瞪了她一眼。

「是是是,不擔心、不擔心。」秋若水隨口敷衍兩句,臉上卻是似笑非笑。「其實在社區大學教書也沒什麼不好,三教九流的朋友就多了不少呢!我下一個工作還是小叔幫忙介紹的。」

「那呆子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能介紹什麼好工作給你?」夏露竹有些不信。

「也談不上介紹啦!不過要是沒有小叔的推薦信,史景謙只怕也不會請我去當他三個小孩的家庭老師了。」

「史景謙?這名字怎麼好像听過?」

「『摘星連鎖飯店集團』的老板,近幾年迅速竄起的企業家,名字前兩天才剛上報,你當然听說過了。」

「難怪我總覺得有些印象。」夏露竹這才想起,兩天前的某份報紙曾做過史景謙的專訪。不過整篇報導看下來,此人身世如謎、經歷不明,甚至連張他的照片都沒刊登出來,標準的霧里看花,十足十的馬屁文章。

「這就奇了,那呆子怎麼會和史景謙這種人有交情?你又怎麼會變成他小孩的家庭老師了?」

「小叔和史景謙倒也沒多大交情,只不過是有次他在『台灣史學會』做專題報告時,這人也在場,兩人有過一面之緣罷了。至於我嘛──」秋若水說到這,目光有些閃爍,笑嘻嘻地說︰「哈!純屬機緣巧合、瞎貓踫上死耗子啦!」

「喔?這話怎麼說?」

「史景謙想找個老師幫他教教小孩,而我幫你代了快一個月的課,也算半個老師了;兩下湊合,再加上小叔的推薦信,這份工作也就這麼說成了。」秋若水聳了聳肩,回答得有些避重就輕。

「原來如此。」夏露竹笑了笑,不再開口。同窗七年,秋若水的心思脾氣她比誰都明白,她既然不肯詳說,自己也不好再問下去了。

秋若水也是一笑,起身說︰「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剛好趕得及回家吃餃子。」

秋若水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史景謙的情景!

從踏進「台北摘星飯店」開始,她心中就不住嘀咕︰究竟是怎樣的男人,才會將自己的「家」擺在飯店頂樓?

飯店樓高二十層,有一部專屬電梯直達頂樓。秋若水一步出電梯,映入眼廉的就是一整片教人透不過氣的黑──牆是黑的,天花板是黑的,連走道上鋪的地毯也是黑的,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走道兩側不見盆栽雕刻,牆面上也沒有任何繪畫壁飾,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陰沈、黑暗、敗德,甚至帶著些許死亡的氣味……

「史先生就在走道盡頭的房間里面,你直接敲門進去就行了。」服務生待在電梯里頭,彬彬有禮地開口。

「你不跟我進去?」面對這麼詭異的地方,秋若水膽子雖大,卻也難免躊躇。

「沒有史先生的允許,沒有入敢踏進這個地方一步。」服務生搖了搖頭,按下關門鍵,電梯門迅速關上。

秋若水一愣,呆呆地看了電梯門好一陣子,喃喃自語︰「見了鬼不成?我還有一堆問題沒問,這人居然就這麼走了?」

走廊兩側並排有十多個房間,房門全都緊緊關上,無法得知里頭是否有人住宿。

秋若水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沿著走道前進,在盡頭處的那扇門前停下腳步。門也是黑的,卻有片楓葉狀的金屬飾物瓖嵌其中,顏色鮮紅似血,淒艷可怖!

她看著門上那片楓紅,不知怎地,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寒意。許久許久,才終於想起要伸手敲門。

「叩、叩、叩──」單調的聲音回蕩在長廊之間,門內卻沒有任何反應。

秋若水剛要伸手再敲,門卻突然無聲無息地打開。

她嚇得倒退一步,吁了一口氣,大著膽子往門內一瞧,這才發現房里的色調和屋外一般,也是一整片的漆黑,不過和走廊不同的是,房里多了樣東西──酒!數也數不清的酒!

伏特加、白蘭地、威士忌、五糧液、大吟釀……清一色都是烈酒,分置在好幾個酒櫃之中;然而房里除此之外,卻也別無他物。

酒量稍差的人,看見這麼多的酒,只怕也要醉他個三天三夜了。

秋若水暗暗咋舌,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听到一聲又一聲的喘息申吟從一架酒櫃後頭傳出,聲聲銷魂蝕骨。

稍微有些經驗的人,都應該明白這聲音是因何而發、為何而發;可惜秋若水偏偏沒什麼經驗,好奇地循著聲音繞過酒櫃,然後,她整個人就呆住了……

酒櫃後頭居然還有一個房間!房間里頭擺著一張床,床上,一個絕艷女子正跨坐在一個男人身上大動,衣衫盡褪、發絲凌亂,粉腮帶赤、香汗淋灕,乳波臀浪間伴著嬌喘呢喃,說不盡春光無限。

不過,男人的眼楮卻正看著她,眸光深如幽潭,危險而神秘,還帶著些許嘲弄之意。

「秋若水?」聲音低沈而平穩,然而夾雜在女子的申吟聲中,卻顯得說不出的詭異。

秋若水僵著身子點了點頭,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你是啞巴?」男人只手握住女子顫動的椒乳,輕柔,語調卻仍是無心無情,波浪不興。

「你、你才是啞巴咧!」秋若水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滿臉脹得通紅。「你、你是變態啊!居然當著別人的面前上演活?!」

「這是我的房間,這是我的女人,男女交媾歡合,干卿底事?」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語氣中卻有絲冷誚譏嘲。「你要是看不順眼,可以將眼楮閉上;你要是還看不過癮,衣服褲子月兌了,我也不介意讓你摻上一腳……」

「下流!」秋若水連耳根子都紅了,慌慌張張地閉上眼楮。她剛才的確是盯著這男人看,不過卻不是貪看他雄健偉岸、近乎完美的體魄,而是這男人赤果果的胸膛上,居然有著密密麻麻的刀疤傷口。「你就是史景謙了?」

「嗯,也就是請你來當我小孩家庭老師的人。」史景謙淡漠的聲音傳進她耳中。「一對雙胞胎,還有一個女孩,分別是九歲和十歲;至於薪水方面,你可以選擇一個月五萬,也可以選擇一個月五十萬。」

秋若水一愣。「工作性質有什麼不同嗎?為什麼薪水差那麼多?」

「一個月五十萬的工作,你除了當小孩子的家庭老師,也得當我的『私人老師』;我什麼時候要,你就得月兌光了衣服在床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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