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惹大男人 第20頁

「我還沒洗澡,不要躺在床上!」她死巴著他的頸子,像只無尾熊。

「累了就睡,哪來這麼多顧忌。」他不以為然地說道。「肚子痛就給我好好休息。」

「我現在沒那麼痛了,而且我一定要先洗澡才上床,不然我會對不起我的RRATESI。」

「你的什麼?」他挑起眉,以為她說的是個人名。

「你不知道我這PRATESI床單有多珍貴,它采用的是埃及南方尼羅河畔才有的蘇丹棉,紗織數六百八十條以上,加上純手工蕾絲刺繡——」

「停,我不想听到床單歷史,我只是想知道你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潔癖了?」依他看來,她干淨得就像玫瑰花。

「年紀愈大規矩就愈多,這很正常。我要先去洗澡了,你乖乖等我。」她從他身上滑下來,拍拍他的臉頰,小睡一下之後,現在精神好到一個不行。

「需要幫忙嗎?」他挑眉問道。

「你想得美。」她嗔他一眼,轉身走進更衣室拿出一件瓖著蕾絲的粉色細肩帶絲衣。

他吹了聲口哨,覺得它們看來性感又純真得讓人想犯罪。

她啐他一聲,不自覺地把絲衣擁在胸前,快步走進浴室里。

雹毅打量著她的房間,想一次了解她的所有喜好,方便他把她寵進心里。

她房間十分整齊,但是隨手可見主人搜集的精致小玩意,水晶香水瓶、水晶玫瑰、水晶音樂盒……

原來,她除了玫瑰之外,還喜歡水晶。水晶的純淨,確實也符合她要求完美的性格。

「我想睡覺了。」白心蕾從浴室走出,帶出一陣玫瑰香味的水蒸氣。

雹毅回過頭,看她穿著一件胸前瓖著薄蕾絲的絲衣,披著一條米白圍巾,波浪長發落在肩後,美得像個女神。

白心蕾看見他驚艷眼神,忍不住開心地低笑著。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為什麼不是你過來?」她側著頭問道。

雹毅走到她的面前,呼吸間全是她的玫瑰香。他低頭輕觸著她絲滑的頸子,在她肌膚上低語著︰「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花時間在追求這件事上嗎?」

「男人總是比較沒耐心,已經到手的,何必再花心力呢?」白心蕾話才說出口,馬上就檢討反省了起來。「對不起,本人熟女就事論事的本性又發作了。我知道你為了我,幫了我爸爸多少忙。」

「我爸三年前跟我聯絡過。」耿毅挑起她的下顎,低聲說道。

「啊……」她驚訝地睜大眼。

「我拖了一個月,掙扎了很久,等到我終于願意去看他時,卻發現他已經肝癌末期,我才陪了他三天,他就走了。」

白心蕾望著他眼里的空洞及緊繃雙頰,她的喉嚨被掐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伸開雙臂擁抱了他。

「男人哭並不可恥,不然,我幫你哭。」她才開口,淚水便汩汩地往下流。

「都過去了。」他吻著她的淚水,用緩長的深呼吸平復心頭一閃而過的痛楚。「所以,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在任何無意義的舉動上。我要你,所以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和你在一起,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她撫著他的臉頰,看著他太深沈以至于讓人幾乎察覺不出情緒的長眸。她的笑容緩緩漾開,像一朵盛開的玫瑰。

「你說服我了。」她啄著他的唇,抱著他的腰,聲音有些激動,模樣卻很俏皮地說道︰「現在,我該跪下來跟你求婚嗎?」

「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皮包里那張手術預約單,是怎麼一回事?」他抬起她的下顎,緊盯著她的臉。

她的笑容一斂,咬了下唇。唉,他先開口了也好,免得她還要在那里擇期揀日地不知如何說出自己的問題。

「公司這個月沒有大案子,所以早就排定下星期要動手術取掉子宮肌瘤。」她說。

「子宮肌瘤就是讓你生理期痛得要命的原因?那很嚴重嗎?良性還是惡性的?為什麼需要開刀?」他不安地追問道,濃眉擰成死緊。

她瞅著他,實在不習慣在她深愛的人面前說出自己身體的毛病。唉,看來她愛完美的個性再不徹底改進一番,將來還有苦要吃呢。

一忖及此,她不自覺地嘆了口氣,他身子馬上驚跳起來。

「很嚴重,對不對?」

「不對。」白心蕾低笑出聲撫著他的臉,輕聲地說道︰「于宮肌瘤是骨盆腔最常見的良性瘤,罹患機率高達百分之二十。大部分患者並不會感覺到任何癥狀,我運氣比較好,剛好就是少數會因此而疼痛的人。」

「多久了?」他神色嚴凜地問道。

「去年就發現了。有一段時間吃藥控制過,但是那種藥會造成骨質流失,一停藥肌瘤又長大了。所以,醫生建議我在摘除手術三個月後盡快懷孕,然後生產時再把子宮一塊拿掉,一勞永逸。」她說。

雹毅一听到她居然還需要動手術把子宮拿掉,他臉色一白,緊握著她的手不肯放。「拿掉子宮,對身體不會有影響嗎?生理期、荷爾蒙那些……」

「放心放心,台灣每年有兩萬多人動子宮全切除手術,很安全。而且,分泌荷爾蒙是卵巢的事,我還是會一樣充滿女人味的。」她握住他比她還冰冷的指尖,一聳肩表現出天下無事的表情。

「之前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他可沒這麼容易打發。

「唉唷。」她嘟了下唇,絞著手指別扭了起來。「你也知道我有完美主義,明知道人不可能完美,卻還是希望一切都照著我的藍圖走。而且……而且……」

她嘆了口氣,用頭頂輕撞著他的胸膛。

「我總覺得一旦說出口,好像我在勉強你一定要跟我結婚生子一樣。你現在知道我的處境,所以一定覺得和我生孩子也沒關系,對不對?」她勾動了下唇角,自我揶揄地說道。

「不是我的原意也無妨,總之我不想再有任何遺憾。如果有孩子才能和你在一起,那麼我接受,我明天就去跟你爸提親。」耿毅長指挑起她的下顎,一副此事已定的樣子。「然後,下星期我陪你去動手術。」

「等等等等!你在沖動什麼,等我懷孕了之後,我們再結婚,也還不遲啊。」她捶著他的肩,抗議他老是想代替她作決定。

雹毅皺著眉,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她。

「你平時個性明明不是這樣的,為什麼一遇到我就拖拖拉拉?我有哪里讓你看不順眼?」他不高興地抿起唇,眼中染上一層薄怒。

「我就是看你太順眼才會這樣要求,如果只是要嫁一個沒那麼喜歡的人,我就不會要求太多,因為重點在孩子與婚姻。但是我在意你,真的很在意,所以才希望我們的一切都要做好充足準備。」她振振有詞地說道。

雹毅驚訝地一挑眉,因為從來不知道她有這麼「與眾不同」的一面。

「見鬼了,你這種愈在乎愈要追求完美的個性,是打哪時開始的?」

「出社會以後才變本加厲的。我在乎的,一定要做到一百分;不在乎的,就盡量事不關己。」她邊說邊又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挨在他的懷里,撒嬌地說道︰「我正在改這個毛病,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栘,總要給我一點時間吧。」

「你要完美,就給你完美。你說過手術後三個月再懷孕,那麼我們就利用這段時間先同居、戀愛。等你覺得我們可以之後,我們就結婚。」耿毅拍拍她的頭,極有耐性地問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白心蕾仰頭看著他,真不相信事情居然這麼容易就解決了,難道她真的天生公主命,活在一個一彈指就可以解決難題的童話世界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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